“那你怎麼不告訴他？”王佳想想又不對，改口：“你孩子的爸爸到底在哪裡？爲什麼這一個多月裡，我都沒有聽到你提起過他？還有，這段時間你怎麼一直跟我在一起？你老公你不管啦？！”
一連串的問題，讓蘇小染不知道怎麼開口，怎麼回答。
她張張嘴，把到喉嚨裡的話又咽了下去。
王佳看她糾結成那個樣子，多多少少懂了一些，猜：“你們吵架了？”
蘇小染點點頭，又搖頭。
確實是吵過架，只不過現在已經離婚了。
“呃，那你們怎麼了？”王佳抓頭髮。
蘇小染嘆氣，該怎麼跟她說。
“很嚴重？”
蘇小染想想，點頭。
“不會是……離婚了吧？”
看了她一眼，蘇小染點頭。
王佳傻眼，張著嘴巴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半響後，嚥了口唾沫，“他出軌？”
“我們之間的事情很複雜，他以前確實有過一個女人，後來我發現了，我就問過他，他說他不喜歡那女的，跟那女的也沒有任何關係……後來，就是上次我住院，你也去看過我，那次他留下離婚協議書，留下戒指，走了。”
王佳挑眉：“什麼話也沒有說？”
“沒有。”
“那你……還愛他嗎？”
扯了一下嘴角，蘇小染想說不愛，可是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幾乎每天都會想他，這一點騙不了人。
“是愛他的吧，不然也不會想生下孩子。”王佳嘆了口氣，“他是孩子的父親，有權利知道孩子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告訴他？
蘇小染一愣。
她……從來沒有想過把她懷孕的事告訴那男人。
他們已經分手，已經離婚，這個孩子跟他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王佳靠在椅子上，歪頭打量她，忽然說：“苒苒，你恨嗎？”
蘇小染不解看著她，“恨什麼？”“恨你老公，跟你結了婚，那麼證明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你心，可是爲什麼你們現在又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兩個人分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跟陌生人一樣，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至少陌生人想起來毫無感覺，親近的人想起來，會恨得咬牙。
蘇小染垂了垂眼睫。
王佳嘆了口氣，又說：“你還是愛他的，跟你聊天的時候，我能看的出來。既然還愛他，爲什麼就不嘗試去試一試，試著挽回那個男人，試著挽回你們的婚姻。”
蘇小染張張嘴，想說什麼，王佳勾脣一笑，“人，活的就是一口氣，你放下他，心裡那口氣放得下嗎？”
蘇小染咬脣。
“放下不吧，那就去爭！”王佳拍拍她的手背，“俗話說，不蒸饅頭，還要爭口氣呢。”
*“停車停車。”
裴治拍著阿堂的椅子，阿堂應了一聲，立刻在邊上停下來，“裴醫生怎麼了？”
裴治往窗外看了兩眼，“今天平安夜，明天聖誕節，我去買點禮物，你們去嗎？”
阿堂搖頭。
裴治看了眼邊上的男人，“你呢？”秦晉深靠在那裡，雙目闔著，沒什麼表情，也沒理他。
裴治撇撇嘴，推開車門下去。
“老闆……”阿堂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您要不也下去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
“馮晚的禮物你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是。”
“那還有什麼需要買的？”
“秦大小姐啊，徐朗少爺啊，他們都可以送的，聖誕節現在挺流行的，年輕人都愛過這個……”
閉著眼睛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窗外五光十色，節日氣氛濃郁，商場門口放著一棵高大的聖誕樹，還有留著白鬍子，穿著紅衣服的聖誕老人在門口招攬生意思。
街道上還有賣花的小販，二十塊錢一朵，情侶們經過，賣花的大叔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躲玫瑰，遞到年輕人眼前：“少年，買一朵一心一意送給你女朋友吧，祝福你們。”
“今天真他媽冷……”
車門被打開，裴治從外面鑽進來，呼了口氣：“不知道明天有沒有雪？”
說著，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一邊，拉了拉衣服。
阿堂啓動車子離開：“裴少爺這麼快？”
“早就預定好了，直接去拿的。”頓了頓，又不動聲音把袋子拉了拉，邊上的男人眼尖，斜睨他一眼，“買的什麼，躲躲藏藏的！”
裴治搖頭：“沒啊……”
他明顯的不自在，秦晉深看了他一眼，扯開袋子，拿出裡面的禮物盒子，打開一看，是個吊墜，“送誰的？”
裴治拉扯過袋子，“你管送誰的，撒手撒手！”
秦晉深瞇著眼睛看了他幾眼，突然笑了：“送給女人的？”
“你瞎啊，這麼可愛的，我當然送女人，不然送給你？”
“看上誰了？”
“……不是。”裴治拉過袋子放到一邊，“阿堂啊，你叫隨便把我扔個地方放下，我不打擾你們老闆跟馮晚的約會了。”
阿堂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秦晉深，見他沒說什麼，他點了個頭：“好的裴先生。”
車速慢慢降下來，阿堂停車，裴治提著袋子下去，關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車內的男人，想說什麼，終究是忍住了。
他關上車門，黑色路虎緩緩離開。
伸手攔了輛車，裴治上去，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沒過一會兒就接了，聽聲音迷迷糊糊的，應該是已經睡下了：“這麼早就休息？沒去外面玩？”
蘇小染含糊：“困，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今天平安夜，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是怎麼過的。”
“呃……”
“好了，你睡吧。”正要掛電話，想起打電話的主要目的，“對了，你明天幾點到，我好去接你。”
蘇小染打了個哈欠，“下午吧，快到了我聯繫你，到時候就麻煩你了裴大夫。”
“客氣什麼，晚安。”“嗯，晚安。”
收了電話，裴治拿起盒子裡的吊墜看了看，很可愛的一個小玩意，他當時一進首飾店，就看中了這個，瞬間就想到蘇小染，想到她明天要過來，他沒有猶豫就買了下來。
所以當秦晉深去翻盒子的時候，他下意識覺得心虛了。
好在那廝沒看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