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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魔劫

“我叫蘇昊,所以我姓蘇,你叫紫女,所以你姓紫,有什麼問題,我告訴你,你再不動手我就和你同歸於盡了。”

蘇昊努力掙開紫女擰著自己耳朵的手,一邊揉著耳朵,一邊一臉不忿的說著。

看到紫女挑了挑眉頭,一副又要動手的樣子,蘇昊腳步微轉,抱著長劍逃離房間。

“好男不和女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姓紫的,你給我等著。”

看著留下一句狠話狼狽而逃的背影,原本表情氣憤的紫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隨後似乎想起什麼,收斂起了笑容。

“你最近面對他時情緒波動很大,你對他動情了。”

就在紫女收斂笑意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卻是衛莊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門口。

“動情?只是看他比較好玩一點,當作生活中一點放鬆的調劑而已。”

“最好如此,感情對我們這類人來說是最危險的遊戲。”

看著衛莊離去的身影,一臉平靜的紫女眼中出現一絲茫然無措的感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明明每次在一起時都會被氣的半死,但是很快又會想跟他一起拌嘴。”

紫女這邊在衛莊的提醒下,想到最近的事情,正處於茫然無措之間,而蘇昊這邊現在同樣不好受。

“所以,紫蘭軒現在暫時是不能回去了,不過,現在要去哪裡呢?”

站在新鄭寬闊的大街上,看著街上一片忙忙碌碌的衆生相,蘇昊一時間竟不知該往何處去,該去幹什麼,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生出衆生皆有目的,唯獨自己茫然站在中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在山上時,每日修煉,感悟,練劍,或者看看山水,雖然日子過得單調了一點,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而下山這段時間也是一直在紫蘭軒內,每日和紅瑜做做喜歡做的事,聽弄玉彈彈琴,和紫女拌拌嘴,也過得算是充實。

像此時這般,無處可去,也不知去做什麼的情況卻是第一次碰見。

順著街道往前走去,看著身邊摩肩接踵的人羣爲了碎銀幾兩或喜或憂,或哀或怒,蘇昊只感覺自己的心神不斷被拔高,最終一整片區域的情景盡收眼底。

如果有人從一開始就關注著蘇昊的話,就會發現,隨著蘇昊邁動步伐,整個人的存在感越來越低,到最後整個人看似在這裡,又彷彿不在這裡,給人一種極其彆扭的感覺。

這一刻,蘇昊想了很多,想到了和紫女拌嘴的場景,想到了弄玉爲自己彈琴的場景,想到了離別時和師傅見面的場景等等。

前世的,今生的,高興的,悲傷的,各種場景紛紛涌入蘇昊腦海。

可是,隨著夾雜著各種情緒的場景越來越多,蘇昊只感覺腦海一片混沌,但又有一種很清晰的矛盾感。

隨著蘇昊越想越多,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不知不覺間已經用上了天宗至高心法和光同塵。

只是詭異的是,即使蘇昊不斷用和光同塵在人羣中穿梭,但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點騷動,彷彿沒有人看見一般。

漸漸的周圍人越來越少,從開始的摩肩接踵,到中間的三兩成羣,到最後的空無一人,蘇昊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新鄭城外。

在遠離新鄭城的一處破敗的村莊中,蘇昊終於停了下了,身上如同迷霧般衆人不可查的氣息逐漸消散,只是眼神依舊迷濛。

破敗荒涼的村莊內,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村民驚慌從門縫中悄悄打量著忽然出現在村子裡,衣衫華貴的蘇昊,誰也沒有發出聲音。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日落月生,這個偶爾傳出一聲很快被捂住的嬰兒啼哭和烏鴉叫聲的村莊很快被黑暗籠罩。

在夜幕的籠罩下,這個破敗的村莊宛若一個死村一般,散發著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

終於,在月正當中的時候蘇昊動了。手中純鈞劍出鞘,一汪如清泉的劍光乍起。

劍光初時極快,只是很快就慢了下來,到最後每一劍從出劍到收劍都要很長時間。

蘇昊額前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臉色猙獰,似乎前面有什麼阻擋著一般,每一次出劍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娘,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一處塌了半邊房檐的房間內,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一臉好奇的小聲對正趴在門縫處往外看的中年婦女問到。

同樣一臉菜色的中年婦女此時臉色煞白,緩緩退到女孩身邊,一把拉過女孩,緊緊捂住女孩耳朵。

女孩還待再問,忽然感到有水滴落在臉上。擡頭望去,只見自己孃親臉上佈滿淚水,一滴滴滴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沒有再問,只是將自己瘦小的身軀有往母親懷裡靠了靠。

就這樣,房間內再次陷入寂靜,黑暗中母女二人相互倚靠,直至天邊升起一抹魚肚白。

像女孩家裡這樣的情況,在這個破敗的村莊僅剩的幾家中紛紛上演著。

而蘇昊此時臉色雖然還有些猙獰,但是比起晚上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就是渾身衣衫已經被汗水溼透,多了幾分狼狽。

一抹陽光陡然刺破天邊的魚肚白,快速掃除世間僅剩黑暗,原本死寂的村莊彷彿這才活了過來,雖然還沒有人聲,但是明顯多了幾分生氣。

一縷陽光照在蘇昊臉上,蘇昊渾身一震,渾濁的眼睛中忽然出現一縷清明,原本還有些猙獰的臉龐此刻也變得平和了下來。

待到天邊一顆太陽完全出現的時候,蘇昊眼中的渾濁才完全褪去,手中長劍也停止了揮舞。

蘇昊感受著體內空蕩蕩的內力,以及痠痛不已的肌肉,露出一絲苦笑,同時心中也有一些慶幸。

北冥子以前說過他心性不夠,蘇昊還不服氣,沒想到昨日很簡單一點事竟讓自己陷入心魔劫之中。

這心魔劫用佛家的話來說就是認知障,現代的解釋則是因爲一些事情,鑽了牛角尖,自己走不出來。嚴重一些,輕則行事風格大變,重則可能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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