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宇文翩翩端在手上的托盤,佐藤渤暗示了一句。“擱著吧!”
把托盤放在書桌上,她倒了一杯茶到杯子裡,再是把茶杯端到他手邊放下。
看小丫頭從倒茶到放下茶杯那短短的步驟裡面,佐藤渤有一種心情沉浸在裡面,她好似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他擺了擺手,暗示小丫頭坐下談。
拉開椅子,宇文翩翩坐了下來。
沒多久,她緩緩地開口。“我知道景曜哥哥的身體不是很好,好說歹說他都不願意去做手術(shù),我想請外公出面,勸他去做手術(shù)。”
擡頭,小丫頭髮現(xiàn)佐藤渤目光鷹隼,似乎也贊成她的意見。
“爲(wèi)什麼這件事你要我去處理呢?”佐藤渤有些意外。
眼前的丫頭向來是被外孫寵壞了,可現(xiàn)在她懂得替那小子著想倒也是少見的理智。
沉思了一會會,宇文翩翩再次開口。“景曜哥哥比較尊重您,由您去勸他轉(zhuǎn)變心意,我想比我說的要管用。”
佐藤渤沒有開口。
見他不說話,宇文翩翩繼續(xù)往下說。
“過去的六年,我對他的憎恨已經(jīng)足夠了,我想給他幸福,讓他知道這段感情不只是他在付出,而我也一樣可以做到。”她說到動情的地方悄悄的紅了眼眶。
佐藤渤看著宇文翩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既然你敞開心扉的來找我談?wù)摼瓣椎氖拢屈N我告訴你一個故事。”他低下頭,拉開了桌前的抽屜。
把裡面的一個相框拿出來,然後遞給了宇文翩翩。
“照片裡面的人也就是你未來的婆婆,景曜的媽媽。”說起死去的女兒佐藤渤滿腹辛酸,“她是我所見過最善良的女孩,你絕對不會知道,她爲(wèi)什麼會死。”
宇文翩翩多少聽過一些關(guān)於佐藤芊蕪的事,只是知道的不多。
“當(dāng)年,景曜他爸也是檢查出患有腦瘤,而他一時想不通執(zhí)意要輕生。”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不是最重要的,在這個男人要輕生的時候,是妻子陪著他一起去死的,她勸他要振作,在發(fā)生車禍的時候,第一時間以身相擋,只想丈夫能夠好好活著。”
聽到這裡,宇文翩翩表示震撼。
她知道那些殉情的故事,可那都是傳說,哪有人會那麼做,而佐藤芊蕪並不是殉情,只是用自己寶貴的性命去挽救患有腦瘤的丈夫,這是何其的高尚。
只是,佐藤渤並不是要她爲(wèi)了謝景矅去犧牲去付出,而是在他獨(dú)自面對病魔的六年時間裡,她都在緬懷,在想著自己的傷痛,卻不曾轉(zhuǎn)過頭去看看身後的男人,六年來漫長的時間,他到底靠什麼在支撐。
還不是那顆愛著她的心,否則,怎麼能如此堅強(qiáng)的默默地支撐了六年。
“難怪,您一直都不肯答應(yīng)讓我們在一起,這是有原因的。”她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低下頭,淚水從眼眶裡滑落。
就在這時,一塊男士手帕遞了上來。
擡頭,宇文翩翩見到佐藤渤把他的手帕遞上前,這一幕讓她感到吃驚不已。
“收著啊。”他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除了是謝景矅的外公,眼前的人還是佐藤芊蕪的父親,他對女兒的付出和疼愛是所有人無法想象的。
收下佐藤渤的手帕,她紅著雙眼道歉。“對不起,是我的任性讓景曜哥哥這六年來過的那麼痛苦。”
佐藤渤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在六年後聽到宇文翩翩這句遲來的道歉,他覺得外孫的付出比什麼都要值當(dāng)。
“你也該長大了,不要只捂著自己的傷口卻無視他的堅強(qiáng)。”說話的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人走到了窗臺前,“他從小跟著謝老夫人,你從小寄養(yǎng)在謝家,怎麼就不懂沒有爸媽關(guān)愛是什麼滋味兒呢?他把所剩無幾的愛都給了你,一丁點(diǎn)也沒有爲(wèi)自己留下,你說,這樣的你我難道不該討厭嗎?”
不管謝景矅幾歲,那始終是他唯一的,最該疼愛的外孫。
從椅子上起身,宇文翩翩走上前,她還沒開口,佐藤渤接著說道。“做不做手術(shù)的事沒必要勉強(qiáng)他,那小子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何況你們現(xiàn)在有兒有女,就算他死了我也只當(dāng)是留不住,至於你想勸,就得好好想清楚了。”
他只是不想謝景矅痛苦,讓外孫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不錯。
反正現(xiàn)在的外孫有兒有女,早死晚死似乎也沒什麼遺憾了。
“那外公的意思是,讓他自己自主選擇?”宇文翩翩繼續(xù)追問。
那病情爆發(fā)的話怎麼辦?她好擔(dān)心景曜哥哥。
佐藤渤看了小丫頭一眼,“他也累了,工作了這麼多年,就讓那小子享受閒情逸致的散漫日子也不錯。”
有些事不必說的太明白,只要能夠領(lǐng)悟就足夠了。
何況按照小丫頭現(xiàn)在的想法,她多少能夠明白外孫的心情,只要有這等覺悟,事情相對就好辦了。
“好,我明白外公的意思了。”她決定暫時不去逼謝景矅。
做不做手術(shù)的事,就交給他自己去安排就好。
“回去吧!好好呆在他身邊,那孩子雖然外面硬朗,內(nèi)心和他母親一樣,柔軟細(xì)膩。”看了宇文翩翩一眼,佐藤渤說出了心裡話。
走出書房,她乘著電梯下樓,剛走到玄關(guān),人被抱住,鼻息下是熟悉的氣息,宇文翩翩沒有掙扎,任由謝景矅抱著。
“先回去,待會兒被長輩看到不好,”她有些害羞的說道。
摟著宇文翩翩走出城堡,兩人坐進(jìn)車內(nèi),由他開車。
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小丫頭,“你和外公聚在一起是不是偷偷說我的壞話了?”他故意板著臉說道。
放鬆身子,她側(cè)身而坐,目光停留在謝景矅身上。
“是啊,說你壞話了,晚上回家要不要懲罰我?”面帶笑容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手指在上面一點(diǎn)點(diǎn)往上游移,要不是礙於現(xiàn)在正在開車,謝景矅真想把她按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視線停留在她放在他腿上的那隻小手,謝景矅眸色一沉。“晚上你來客房試試,看我怎麼收拾你。”
笑得甜美,宇文翩翩輕聲說道。“好的老公,晚上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