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靈鬼夫
他的大爪子高高的擡起,嚇得我以爲把他惹毛了,要一掌拍死我。立即捂上臉等著死亡的降臨。可等了半天,啥反應都沒有,手偷偷地露出個縫偷看過去。
原來火鳳正在悠閒地叼著腳丫子,不知何時一道虛幻的門在牆上出現了。
它的大嘴啄了下腳趾頭,放下腳掌走向大門會動了一下翅膀,大門咯吱的一聲慢慢打開了。
漆黑的一片,裡面什麼樣完全看不到。
“這叫陰虛環境,敢進嗎?進去之後你忘記你現在的一切,會看到很多你無法相信的人和心。他會是你最親的親人陰險的一面,也會是你最在乎的人最卑鄙的一面,如果你能成功的說服自己,在他們出賣你的前提下依舊願意相信他們,那麼你就會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如果你迷失了,你就永遠的留在這裡陪著我走完你的餘生吧!”火鳳歪著鳥頭,很好奇的盯著我。
太變態了吧!這樣的地方誰進去了都不能走得出來,他是不是故意放個難得幻境刁難我啊?但,不管進去發生什麼,都不能退縮。“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相信我的家人朋友,我一定能夠走出來的!反正都是假的,被出賣我也認了!”
“……”火鳳歪著腦袋像是很不明白,卻沒有在說什麼。
我硬著頭皮,哪怕腳很抗拒往前走,我還是邁著灌了鉛的腳走了進去。在一陣迷煙襲來之後我就是去了所有的意識,胸口的熱讓我潛意識的知道,幻境開始了。
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在自家的牀上,樓下好吵,藥鋪的生意什麼時候這麼火了?我記得家裡以前沒這麼亂的?
爬起來打算洗臉刷牙,可當我看清了自己的家和身上的行頭才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哪裡不對呢?
洗漱完畢下樓扶著扶手黑著臉看著下面擁擠進來排隊等待的人們,他們這是幹嘛?買藥當飯吃嗎?
就見有個十五六的少年站在門口像個店小二吆喝著:“今天續集藥鋪的徐老免費施捨藥膳啊,徐老醫術精湛,遠近知名,最近天熱,喝點解暑氣的藥膳保重身體。身體健康,家庭纔會和和氣氣的,快來啊,完了可就沒有了。”
定眼看清楚了那個小子竟然是蒙軒!!我瞧著眼前的一幕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掐了自己一把,還真疼,難道不是夢?可我爲什麼會覺得眼前這古香古色的一切很不對勁呢?
爺爺這時候搖著大蒲扇走出了藥爐,他好像變得年輕了!我搖了搖頭,爲什麼我要這樣想呢?難道爺爺已經很老了嗎?
他看我呆傻的站在樓梯的臺階上,敲了下我的額頭,“看什麼?傻啦?還不快去前面幫忙?大熱天的你難道想要那些七老八十的站在外面等著藥膳啊?明明是想解暑,等會都該倒地中暑了。”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想來不喜歡受到外人的追捧,這……”這也太大張旗鼓了吧!
“丫頭,你發燒啦?要不一會你先喝一碗解暑的藥膳?”爺爺就像不認識我了一樣,怪異的盯了我好一會兒,摸了下我的額頭,發覺我沒有發燒,這才臉上有了笑容。“誰說的我不想出去闖一闖了?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現在始皇帝陛下正在大肆的招攬能人異士,我在這深山裡一文不值,能出去看看長長見識,我這樣一來,十里八村的就會幫我宣傳一下,到時候就會有魚兒上門了,進咸陽給達官貴人看病那才叫榮幸呢!”
我好像第一次見到這樣張揚的他,眼前的一切讓我覺得很不對勁,了就是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我抓住了爺爺的手,“爺爺,不能去,始皇帝爲人殘暴,您去了會後悔的!”
爺爺瞪著我很生氣但又很無奈,化作一聲嘆氣,只說了句:“姑娘家家的懂什麼?婦人之仁!我看你昨天是累到了,今天不必來幫忙了,一會我讓阿軒給你送完解暑的藥膳,你在樓上好好的休息吧!”
我的話到嘴邊,心中好像知道了什麼答案,可就是不知怎麼說出來。想到爺爺生氣的樣子,只能悻悻的回房間沮喪了。
就如爺爺預測的那般,秦兵在一個將軍的帶領下在半月之後來到了我家門口,給爺爺送來了一張始皇帝招納奇人異事去咸陽連長生藥的詔書。
哪怕我心裡隱約的覺得這一去會九死一生,但不管我怎麼勸爺爺,他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義無返顧的接受,並帶著我和阿軒一起來到了咸陽。
不愧是帝都,車水馬龍的喧鬧,人來人往的宣吵,這樣熱鬧非凡的景象,也只有這帝國的中心纔會有的吧。我們那種窮鄉僻壤真的是沒得比,也沒法比。
今天驛站內我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批了,據說還有地方的名醫方士陸續到來。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被帶進咸陽宮覲見始皇帝了。
我和阿軒在經過爺爺的同意後溜出了驛館來到外面見世面,雖然阿軒一直都小姐小姐的喊著我,可我就是不習慣,哪怕他說從小就是這麼這麼喊得,我還是叫他改口喊我小夢,順耳些。我也隨著自己的心意喊她軒哥哥。
“軒哥哥,你說我們真的要進咸陽宮嗎?你呢?你也和爺爺一樣,想去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天地?”我不敢和爺爺說心事,只能和最信任的他說。
“你不是也一直想來外面闖一闖嗎?怎麼這次竟然心生退意了?”阿軒很不解,他說我好像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也覺得自己變得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好,更加想不起從前是什麼樣子。
我低著頭走神的邁步前行,因爲有心事卻沒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有快馬飛奔而來,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轉瞬在眼前了。
馬上的男子一身白衣,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臉上顯得驚恐,勒緊馬繮繩,極力的控制嘶鳴不停馬兒。
“看什麼,還不走!”阿軒趁機一把把我拽到了一旁,就是如此還是被馬蹄狠狠地踹了一腳後背。我清楚地聽見他的悶哼。
“軒哥哥!你受傷了!!”
阿軒擦去嘴角的血跡,不在意的對我笑了笑,“沒事,我從小練過,這點上沒啥。”
在安慰了我之後,臉色立馬變得很冷漠,怒視騎在馬上已經控制了局面的白衣男子,“怎麼,咸陽城有錢家的公子,都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在街上飛奔橫衝直撞不成?”
白衣男子的下人一個勁的問自家的公子有沒有事,在確認沒事之後一臉兇神惡煞的要找阿軒理論。
卻被白衣男子制止了,“不得無禮!是我們有錯在先。”
說著跳下馬,親自給我們賠禮道歉,阿軒也不想怎樣,瞧著人家禮讓真誠,也就就此罷休了。
望著那遠去的一行人,在圍著的人羣漸漸散去之後,那一行人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可是那麼白色的身影卻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回去之後我帶著阿軒找爺爺,在爺爺把阿軒的衣服解下之後,我看到了他背上清晰地青色馬蹄印。可想而知,那一腳下去究竟是怎樣的力道,如果當時捱上那腳的人是我,恐怕我現在連牀都下不來了。
爺爺說幸好當時那一腳躲過了要害,沒有踹到後心,不然就不是青一塊的問題,而是要買棺材辦喪事了。阿軒是爺爺的得力助手,因爲心疼徒弟受傷,爲此牽連我被爺爺好生訓斥了一頓。雖然阿軒覺得那不是我的錯,但我還是很自責,也因此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面壁,從那之後我就沒有在離開過驛站,一直面壁思過到了準備進宮的那天。
我以爲不過是一面之緣的擦肩,卻不想會在那麼莊嚴神聖的地方再次見到他。而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的身份將是懸殊的天地之差,煉藥方式的孫女和大秦帝國未來的接班人。
他就站在秦始皇的身邊,接受萬人朝拜,我遠遠地跪在下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雖然距離很遠,但還是清楚地認定,他就是那天在街上那個白衣公子。而如今,他是大秦帝國的公子,扶蘇!
回到藥廬之後,就在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人了,我以爲就會這樣跟著爺爺和阿軒一起每日重複著單調乏味的煉藥過程,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我還能見到他,而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生命垂爲,病入膏肓了!
扶蘇公子生病,御醫束手無策,秦始皇盛怒之下看了好幾個。所有的人都心生餘悸,不敢嘗試任何的方子了。而煉藥的方士也進展的很不好,如今三年過去了,煉藥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剩下的人精都是想爺爺這樣的老狐貍了。
爺爺時常感嘆後悔,悔不當初該聽我的勸言,也不會落得今天進退兩難的地步。
怕什麼來什麼,一道聖旨下來,我們從藥爐被掉了出來被分到了公子扶蘇的宮殿中。在爺爺給他把完脈之後,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扶蘇公子屏退了下人,在只剩下我們四人的情況下,開口詢問:“徐大人,我希望您不要想別的郎中那樣敷衍我,請直言的告訴我,我究竟是得病還是中毒?”
我站在爺爺的身後看了眼爺爺,又看向扶蘇,兩年未見,沒想到再見面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英俊瀟灑的公子了,臉色蒼白如紙,病魔已經把他所有的光環都折磨的不成樣子。就是如此,他還是一如當初見面時那樣冷靜沉穩。
爺爺抱拳臉色很難看,“不瞞公子,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之中,如果殿下相信微臣,微臣願盡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