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日裡義正詞嚴滔滔不絕的傅大律師此時有些懵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了一眼白子陽,意思是向白子陽求救,但是白子陽卻是冷著一張臉看著黎晚。
這個計劃其實是傅其深想出來的,他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幫一把白子陽。
但是沒想到沒有趕上好日子,恰好昨天黎晚和白子陽是不歡而散的鞅。
傅其深又不能夠告知小思涼他是在幫白子陽這件事情,否則會被思涼罵死的,她也不會乖乖地帶著黎晚來的。
事情沒辦法拖,因此傅其深就帶著白子陽也只好跟過來了旎。
就在這個時候,思涼恰巧也從湯池裡面出來了,她是擔心黎晚所以來找她的。
但是一出門才恍然發現,兩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黎晚的面前。
“傅叔?”思涼蹙緊了眉心說出了這兩個字,真的是震驚了。
“思涼。”傅其深在思涼麪前又恢復了一副鎮定如常的表情,但是思涼跟傅其深相處這麼久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傅其深的心思。
他表面上鎮定自若的,其實心底肯定已經慌了。
作爲一個資深的妻奴,傅其深很緊張。
“你不是說要去B市出差沒空跟我一起來溫泉的嗎?現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思涼的臉色開始漸漸地從震驚變成了難看。
她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一般。
思涼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身後白子陽的身上。白子陽的臉色顯然也很難看。
“白渣?!”
黎晚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說話。
下一秒,傅其深乾脆直接上前一把從地上抱起了思涼,不顧她的拼命掙扎抱著她就離開了。
思涼一路上都在跟傅其深大喊大叫,但是傅其深卻是頭也不回地帶著她離開了。
要是再呆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思偌大的走廊上面,只剩下了黎晚和白子陽兩個人。
黎晚看著白子陽的時候開口:“白子陽,你跟傅其深真的是越來越狼狽爲奸了。怎麼,你難道覺得換個地方遇到我,就能夠改變什麼嗎?”
思涼的話算得上是涼薄了,如同當年白子陽對她說的話一模一樣。
白子陽上前,靠近思涼的時候還是讓她緊張地後退了幾步。
“你緊張什麼?我難道能吃了你不成?”
白子陽的臉色顯得很不悅,要是換作卓邵北在她的面前,她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一想到這裡白子陽便覺得頭疼。
此時的白子陽穿著一件睡袍,很隨意地披在身上。他的身材原本就是堪比模特,所以此時慵懶地穿著這件睡袍看上去更加地俊逸了。
當年白子陽還無憂無慮地做製片人的時候,娛樂圈就曾經有人說過,一部電影當中在花絮當中偶然出現的製片比男主角還要帥。
說的就是白子陽。
“你把自己想的太有本事了。”黎晚剜了他一眼,“你來了也正好,拿走你的戒指,省得我回到市區之後還要特地去找你。多看你一眼都覺得心煩。”
黎晚冷冷扔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就想要走。她是想要去儲物間的包裡面拿那個戒指盒。
但是她剛剛走出幾步路便被白子陽拽住了手腕。
“你隨身帶著我給你的戒指?”
這句話裡面帶著些許的期待,讓黎晚有些厭惡。
她蹙了眉心:“那麼貴重的東西,你讓我放在酒店房間裡?要是丟了,我拿什麼賠給你?”
那個戒指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黎晚不敢隨意放著。
白子陽原本緊繃著的臉龐瞬間變的溫柔了些許。
“拿你自己來賠。”
這句話表意不明,那種含糊不清的意味讓黎晚的臉龐微微有些發燙。
“有病。”
她最近常對白子陽說的一句話就是他有病。
黎晚轉身甩開了白子陽的禁錮,走進了原本的那個湯匙房間裡面。
但是當她剛剛準備進去了之後,身後的白子陽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這個舉動讓黎晚嚇得不輕。
“這是我和思涼的湯池,你進來幹什麼?”
黎晚蹙了眉心,臉色極爲不悅。
她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現在思涼被阿深帶走了,不會回來了。”白子陽的一張臉很鎮定。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也不能夠進來。”
但是白子陽卻是撐著門不願意鬆手:“這幾年你呆在了紐約,恐怕不知道現在的行情了。這家溫泉山莊,是可以情侶一起泡溫泉的。”
話落,他直接走進了房間裡面,脫掉了身上寬鬆的浴袍,當黎晚看到他身上沒有穿著衣服了的時候,立刻
緊張地避開了眼睛。
雖然兩人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了,也曾經有過親密的行爲,但是黎晚至今都沒有仔細地看到過他的身體,
“誰跟你是情侶!”黎晚低聲呵斥,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下一秒,白子陽便上前一把拽住了黎晚的手臂,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一把拽入了湯池當中。
黎晚被這個舉動給嚇得不輕。
她一下子跌入了溫泉當中,池水飛濺,黎晚不會游泳,一連嗆了好幾口氣。
她被白子陽一把從池水裡面撈了起來。
黎晚不斷地嗆水,白子陽直接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把水嗆出來了。
黎晚渾身顫抖著身體,伸手捋了一把一把臉,把所有的水都吐了出來。
在她清醒之後的下一秒鐘,她忽然間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個巴掌極其響亮,在偌大的房間裡面顯得極爲突兀。
黎晚因爲憤怒肩膀都是在顫抖著的。
她看著白子陽被她打得通紅的右臉頰,臉色凝重而憤怒。
“白子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我們現在是能一起泡溫泉的關係嗎?別以爲我們曾經結過婚你就可以對我動手動腳……”
但是白子陽的臉上卻是一點怒意都沒有,他握住了黎晚還想打他的手腕,眼神隱忍。
“黎晚,我們還沒離婚。”
“你又發什麼瘋?!”黎晚的氣息都有些不順暢了,“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
但是下一秒白子陽一把將黎晚拽入了懷中,她因爲沒有辦法在水下面站穩,一下子就倒進了白子陽的懷抱裡面。
白子陽的臉色很鎮定,恢復了常態一般勾了勾嘴角。
“如果我非要跟你一起泡溫泉呢?”
黎晚被禁錮在他的懷中根本沒有辦法動彈。躲也躲不掉。
“你要人陪的話,我可以幫你叫幾個女人。”
她冷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了思涼口中說的,這幾年當中白子陽一直都潔身自好,始終都是自己一個人。
在氤氳的熱氣裡面,黎晚看著白子陽的眼睛裡面有隱忍的痛楚。
她是在諷刺他。
因爲黎晚真的不相信白子陽在離開了陸遲遲之後沒有過任何女人。
“那些女人能夠做的,你不是都能做嗎?何必那麼麻煩。”
白子陽輕笑扯了扯嘴角,心情貌似輕鬆了不少,畢竟,現在黎晚在他的懷中。
黎晚蹙眉,在他的懷中掙扎了一下:“別把我跟那些天天想粘上你的女人相比。在我的眼中,你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黎晚幾乎耗費了所有力氣。
白子陽湊到她的脖頸處輕聲開口:“以前那十幾年,不是都很重要嗎?黎晚,卓邵北能夠給你的,我都能。我答應你,以後不會給你帶來痛苦。”
黎晚只覺得脖頸間一陣不適,她略微微動了一下脖頸,想要讓自己離白子陽遠一點。
“以前十幾年帶來的痛苦還不夠多嗎?”
不知道是因爲太熱還是因爲這樣的氣氛,黎晚覺得自己的眼睛酸脹疼痛,都快要流眼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用力打了一下白子陽的肩膀想要讓他鬆開她。
但是白子陽卻抱得更加緊了一些。
“求求你放開我……”黎晚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自從紐約回來之後黎晚沒有一次在白子陽面前掉過眼淚,因爲她覺得在他面前哭會顯得自己很掉價。
但是今天卻是真的忍不住了。
這段時間白子陽對她連翻的糾纏讓黎晚痛苦不堪,再加上病情的復發,她簡直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不放。”白子陽固執地像是一個孩子。
“你是不是也要我跪下來求你,你纔會答應我不再糾纏我?”黎晚因爲被白子陽抱得太緊了,又加上房間裡熱氣氤氳,她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白子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睚眥必報?上次在機場讓你跪在了我的面前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黎晚喘著急促的氣息,哽咽開口:“只要你能放過我……”
在黎晚看來,真的是隻能用“放過”這個詞來形容它跟白子陽之間的關係了。
白子陽看著懷中的女人真的是忍不住苦笑,以前是他求她放過她,現在卻是反了過來,老天爺就是這麼愛開玩笑。
白子陽扯了扯嘴角:“我覺得我現在就像當初的你。看到你在紐約跟卓邵北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想放手,畢竟我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錯事。但是黎晚,我做不到。”
最後一句話,白子陽說的異常地堅定。
這兩年裡他的確是守身如玉,不是爲了別的,只是覺得之前的十幾年都對不起黎晚。他將
頭埋在了黎晚的頸窩當中,她身上的溫度和獨有的香氣傳遞到他的鼻息當中,白子陽覺得心都安穩了下來。
“晚晚,我愛你。”
當白子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黎晚的心臟劇烈地顫動了一下。並非感動也並非其他,只是像是被人狠狠煽了一巴掌一般!
他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這是第一次。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感動。
黎晚咬緊了牙關開口:“愛我這種話不要在我面前提了,讓我覺得噁心。還有,別那麼叫我。”
話落,黎晚用力推了一把白子陽,起身從湯池當中站了起來,渾身都是溼漉漉的,即使是氤氳著熱氣,仍舊冷的厲害。
白子陽也不生氣,也起身立刻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了他的浴袍走出了湯匙將浴袍裹在了黎晚的身上。
黎晚原本想要扯掉,但是覺得在裹上浴袍的那一剎那又覺得很暖和便沒有推開。
但是她沒有再看白子陽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一出門她便打了一個噴嚏。
“阿切!”
她打噴嚏的聲音剛剛落地,身後便遞過來一杯熱水。黎晚在看到是白子陽的時候,厭惡地蹙了眉心直接走了。
白子陽是緊接著黎晚走出來的。
他上半身沒有穿任何衣服,直接長腿闊步地走出來。一走到人多的地方的時候,有些落過的女性的目光便緊緊鎖在了白子陽的身上。
因爲白子陽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根本挪不開眼睛。
黎晚看到這些女人朝著她身後的白子陽指指點點的時候,不禁不悅地皺眉。
白子陽看到了黎晚緊蹙的眉心,勾了勾嘴角湊到了她的面前:“你看這麼多人看著我,我的魅力還是不減的。”
白子陽還朝著黎晚眨了一下眼眶。
黎晚忽然停頓住了腳步,因爲白子陽湊在她的脖頸處,此時她忽然間停下他的鼻子就恰好撞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白子陽的鼻子被撞得通紅,黎晚像是看笑話一樣開口。
“哼,就你這還魅力?“
這句話很有諷刺意味,說的白子陽的臉都有些紅了。
白子陽尷尬的時候習慣性地擦了一下鼻尖,跟著黎晚走著。
此時另一個房間內,思涼正在跟傅其深對峙。
“爲什麼騙我?”
思涼的聲音除了憤怒之外更是傷心。
她的傅叔是從來不會騙她的但是這個時候卻是騙的很徹底。
還是爲了白子陽那個渣男!
傅其深坐在思涼的對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爲在女人面前,男人的一切解釋都是錯誤的。
“這段時間老白的心情一直很鬱悶,我想著如果能夠能製造機會給他和黎晚,也不妨做一件好事。”
“做一件好事?你最近是愛心氾濫了嗎?”思涼直接開口冷冷反駁了傅其深。
在她看來,白子陽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我錯了寶貝。”傅其深開口,上前一把抱住了思涼瘦弱的身體,臉色寵溺溫柔。
下一秒,思涼原本僵持的臉色瞬間變的溫柔了很多。
在傅其深的環抱當中,思涼覺得自己真是不爭氣啊……
她嘆了一口氣,怒意一下子消失了。
這是傅其深慣用的伎倆了。每一次只要思涼一生氣,傅其深就會直接一個擁抱來消了她的怒意。
這一次也不例外。
幾分鐘後,當思涼和傅其深從房間裡面出去準備去吃晚餐的時候,在門口居然遇到了僵持著的黎晚和白子陽。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算好看,尤其是黎晚。
“晚晚姐……對不起。”思涼一見到黎晚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她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黎晚。
畢竟如果她早點得知傅其深的詭計的話!她肯定就不會帶著黎晚來溫泉山莊,這樣黎晚也就不會遇見白子陽了。
思涼知道黎晚有多厭惡見到白子陽。
黎晚看到思涼的時候搖了搖頭,她直接穿過白子陽的身邊便要離開。
這一次是傅其深叫住了黎晚。
“一起吃晚飯吧。外面開始下雪了。”
傅其深又在爲白子陽說話,這雖然讓思涼很不開心,但是起碼他是在挽留黎晚。於是思涼也放過了傅其深。
黎晚回過頭看了一眼傅其深,平平淡淡迴應:“謝謝,不用了。”
很顯然她是生傅其深的氣了。
話落還沒等思涼開口,黎晚便已經進了更衣室去換衣服了。
五分鐘後黎晚從更衣室裡面出來,她拿著包就走出了溫泉山莊,臉色冰冷凝重。
“黎晚!”
白子陽身上也已經穿上了衣服,他直接跟著黎晚跑了出去,擔心她出事。
“別跟著
我!”黎晚的聲音顯得有些鋒利。
她快步直走,臉色極爲難看。
“外面在下大雪,這裡又是山路,你一時半會下不了山!”白子陽上前擋到了黎晚的面前,不然她走動。
黎晚咬了咬牙關,目光變的凝重:“我就算死在了這山路上,也不需要你來管。”
現在黎晚只要一看到白子陽,心底就會想起那些年他對她做的所有的事情。
對於黎晚來說,十幾年前不覺得什麼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來真的覺得自己太卑微了。
這一次,她想要做的決絕。
白子陽咬牙,這段時間他什麼都依著黎晚,但是這一次卻是堅定霸道。
“你這麼想死,當初爲什麼逃去美國!”
白子陽低聲的呵斥讓黎晚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他說的其實有理有據。
她當初離開A市去美國不就是去治療癌癥的嗎?
黎晚的手心攥在了一起,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著。
她直接一把推開了白子陽的肩膀,硬生生地走出了溫泉山莊。
山莊外面風雪太大,以至於黎晚一走出去便覺得臉上被風颳得生疼生疼。
她硬撐著拍了幾步之後實在抵不過大風和大雪,只能夠放慢了腳步。
山上的風雪總是比山下要大得多,黎晚本來就是畏寒的體質,此時此刻更加覺得寒冷了。
她聽得見身後白子陽的腳步聲,他一直在跟著她。
她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看著白子陽:“不要跟著我好不好?!”
她真的無法跟白子陽再呆在同一個空間裡面,彷彿是窒息!
“跟我回去!聽話!”
在大風當中,即使白子陽是在大喊,但是仍舊被風力減輕了很多聲音。
黎晚看著白子陽的眼眶溼潤,此時她的鼻尖也被風吹的通紅。
“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好不好!你難道到現在還覺得我當初回到美國是爲了去治病?!那我大可以請一個國外的頂尖醫生來A市替我治療,何必跑過去?!”
黎晚的聲音很哽咽,她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了。
她想要通過這些話直接從此打發掉白子陽。
“當年我之所以去美國,都是因爲你!”黎晚的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當中了,疼得厲害。
她冷的都快要沒有知覺。
“白子陽,當初當我從院長口中得知要調我回A市做一場手術的時候,我是拒絕的。只是因爲怕遇到你……”
黎晚在大風雪當中嗚咽開口,絲毫不虧任何的情面,“我擔心在A市遇到你之後我會想起那些往事會痛不欲生!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了,你給我的所有東西都是痛苦都是煎熬!你到底懂了沒有?!”
黎晚的聲音已經近乎於咆哮了,她的聲音沙啞,喊得聲嘶力竭。
白子陽就站在她的對面,眼神恍惚,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沮喪。
“所以,不要再跟著我了!這輩子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
黎晚的眼淚被大風雪吹得掉的更加厲害了,她的雙頰通紅,顫抖著肩膀。
白子陽看到她這副樣子,心底也不忍心再糾纏下去。
但是,他不可能看著她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在黑夜裡下山去。
“等過了明天,我不會再糾纏你。”
白子陽開口,掌心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他這句話是脫口而出的,並不是心底真實所想。
對於白子陽來說想要放棄黎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比當初放棄陸遲遲要艱難得多。
有些感情,只有經歷過歲月才能夠體會地出來。
黎晚還是執意要轉身離開,這一次白子陽並不打算再跟她解釋下去了,直接上前從地上將瘦弱的黎晚一把撈了起來!
“白子陽你放我下來!剛纔我說的話你都沒聽明白嗎?!”
黎晚怒聲呵斥,在白子陽的懷中相當地不安分。
“來人啊!救命!”黎晚開始大喊大叫,但是卻被白子陽一句話堵住了。
“你再喊,我就在這裡強要了你!你應該清楚我不會介意的。”
白子陽這句話很奏效,讓原本大哭大鬧的黎晚一下子靜了下來。
她只是在哽咽。
白子陽的性子黎晚是清楚的,他說到做到,並且任何在別人眼裡看起來都浮誇瘋狂到不可能的事情,白子陽都能夠把它們做出來。
因黎晚不敢輕舉妄動。
她忽然將臉靠近了白子陽的心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幾乎是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咬下了這一口!
“嘶……”
白子陽到抽了一口涼氣,疼的一時間僵持在了原地停
下了腳步。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牙尖嘴利!
在白子陽以前的記憶當中,黎晚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木訥的。她從來不會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以致於讓他失去了太多次看到她美好的機會。
“我剛纔說了,過了今晚!”白子陽咬了咬牙開口,因爲疼痛他的臉色顯得很不悅。
今晚外面大風大雪,他是不可能放她一個人走的。
就算是他想要陪著她一起走,也不可能,這個點山上已經封道了。
白子陽抱著黎晚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溫泉山莊,直接帶著她去了思涼和傅其深吃飯的房間。
這裡是日式的溫泉山莊,因此都是日式料理。
傅其深和思涼正在裡面吃壽司。
當看到黎晚的那一剎那間,思涼瞬間站了起來:“晚晚姐!你回來啦!外面風雪太大太不安全了,趕緊過來吃點菜吧。”
思涼擔心黎晚再離開,連忙起身跑到了黎晚的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坐到了她的身邊,離白子陽遠遠的!
白子陽則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走了進來,走到了傅其深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心口上面被黎晚狠狠地咬的那一口實在是太用力了,到現在都疼的厲害。
但是他又不能夠表現出來,咬了他一口總比她冒著風雪下山好。
思涼立刻夾了一塊壽司放到了黎晚面前的碗裡面,笑著賠罪一般:“晚晚姐你吃一口吧,明天一覺醒來我們就回A市去啦。”
思涼特別擔心黎晚生氣,畢竟這一切的直接導火線就是她帶著黎晚來了這裡。
黎晚看著碗裡面的壽司剛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被白子陽搶險開口了。
“她從來不吃壽司。”
白子陽的聲音很沉靜,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推到了黎晚的面前:“吃這個。”
他的聲音很冷靜,這句話卻讓黎晚和思涼都略微愣了一下。
“喲,你還知道晚晚姐不喜歡吃壽司啊。看來晚晚姐照顧你的那十幾年也不算白費。還是比照顧一頭豬要強點的。”
思涼話裡面諷刺的意味很重,她對白子陽從來都是直言直語的,也不怕得罪了他。
“阿深把你養大學會頂你白叔的嘴也算是比養一頭小豬要強。”
白子陽一邊吃了一口生魚片一邊反駁思涼。
思涼剜了一眼白子陽:“哼。白渣你真是不要臉!”
白子陽也不去跟思涼說話了,一直低頭吃飯,還不忘催促黎晚吃麪條。
黎晚兀自吃了一口面之後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思涼看著黎晚故意當著白子陽的面開口。
“晚晚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卓先生結婚啊?我上次看到卓先生照顧你的樣子覺得他對你實在是太好了!你們倆學歷啥的也都相配,真是金童玉女!”
思涼是故意在白子陽面前這麼說的。
她知道黎晚心底一定也很希望她開口這麼說。
果然話落的時候白子陽的臉色便略微沉了下去。
黎晚喝了一口湯,淡淡開口:“回紐約之後吧。”黎晚也是故意這麼說的。
其實她心底現在開始沒底了。
雖然卓邵北送給她的戒指她仍舊戴在手上,但是她跟卓邵北之間出現的問題讓她一時間心底很亂。
“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們去喝喜酒啊!”思涼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白子陽的。
白子陽的臉色開始變的有些僵持。
無論是誰聽到這樣的話肯定都會不高興。
黎晚吃的差不多了之後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白子陽自然也跟去了。
傅其深抱著思涼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以後別對老白這樣爭鋒相對了。聽話。”
傅其深的聲音低沉喑啞。
思涼垂首滿臉的不高興和委屈,嘴角有些耷拉。
“傅叔你以後一定不能夠變的像白子陽一樣。少跟他這種人相處。”
傅其深摸了摸思涼的頭髮,寵溺地笑了笑:“放心。”
但是傅其深此時心底卻是在擔憂著白子陽的。畢竟是自己的發小,他自己現在已經抱得小思涼在懷中了,什麼都不怕了。但是白子陽卻是仍舊什麼都沒有的狀態,他怎麼能不擔心。
思涼起身,傅其深有些疑惑:“你去幹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傅其深的聲音顯得有些嚴厲,蹙了眉心。
“我去睡覺啊。”
思涼有些覺得委屈。
“你跟誰睡?”傅其深的眉心又皺了三分。
“晚晚姐啊。我跟她一起來的,不跟她睡跟誰一起睡?”
思涼有點不理解傅其深。
傅其深起身上前,將思涼一把拽了過去,伸出手臂圈住了她
的脖頸。
“誰讓你走的。溫思涼,我是你的誰?”
傅其深從身後圈住了思涼,話語溫和地在她耳邊輕聲開口。
“你……我老公啊。”
老公這兩個字,對於思涼來說其實是很陌生的。
即使是嫁給了傅其深之後,她仍舊是像個孩子一樣需要傅其深的照顧,很少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因此,她很少叫他老公,只有在溫柔親暱的時候纔會這樣肉麻地稱呼他。
“所以,你應該跟你老公睡。”
傅其深義正辭嚴地開口,話語很霸道、說完,拖著思涼便走進了裡間。
此時的黎晚回到房間之後不出意外的看到白子陽跟著她走了進去。
她也沒有跟白子陽多糾纏,而是在看到白子陽跟她走了進來之後直接走出了房間去了溫泉山莊的前臺。
期間沒有跟白子陽說一句話。
黎晚攏了攏衣服站在前臺,開口詢問:“您好,請問有多餘的房間嗎?”
黎晚不想跟白子陽睡在一起,因此想要自己來定一個房間。
前臺朝著黎晚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已經沒有空房了。”
黎晚蹙眉,心底想著一般前臺說沒有房間都只是敷衍而已。
於是她便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出兩倍的價格,多給我一個房間。”
“真的很抱歉,我們這裡的溫泉套房都是提前半個月預訂的。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訂完了房間,實在是騰不出一間來給您。”
黎晚像是泄氣了一般。
現在外面在下著大雪,她也下不了山了。
思涼又已經跟傅其深去睡了。
現實就是,她只能夠跟白子陽睡在一個房間裡了。
她轉過身去的時候恰好就對上了白子陽的眸子。
白子陽就站在走廊上面,看著黎晚的時候眼睛裡是勢在必得。
因爲他清楚溫泉山莊這裡已經沒有房間可以睡了。
“走吧,我勉爲其難地收留你一個晚上。”白子陽伸手朝黎晚揮了揮,像是很隨意一般地開口。
黎晚嘲諷地冷笑:“那本來就是我的房間。你應該求我收留你。”
說完轉身就走向了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白子陽要準備走進房間的那一剎那間,黎晚一把關上了門不讓他進去。
砰地一聲門被關地緊緊地,白子陽莫名其妙地就被關在了門外。
他立刻伸手敲了敲門:“喂!黎晚!外面太冷了你放我進去!”
白子陽用力敲打著門口,開始大喊。
黎晚剛剛走進裡面門外的人就開始大喊大叫,讓她的頭一下子就大了。
她蹙眉儘量使自己不去想他,走到了榻榻米處就躺了下來,拿著枕頭捂住了頭。
但是門外這個男人卻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瘋狂地敲門並且喊著黎晚的名字。
黎晚覺得煩乾脆直接帶上了耳機讓自己聽不到他的聲音。她不想放他進來。
十分鐘後黎晚毫無睡意,她便摘下了耳機,聽到外面已經沒有什麼聲音了。有些好奇,白子陽去哪兒了?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去想這個男人。
但是就在黎晚準備起牀喝口冷水冷靜一下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白子陽的聲音。
“黎晚……我快被凍死了。我凍死了你要對我負責……”白子陽的聲音虛弱無力,讓黎晚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果然還在。
“黎晚,你再不開門我就報警告訴警察你謀殺親夫了啊……”白子陽又開始耍無賴了!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幾步上前一把拉開了門,看到門口背對著門坐著的白子陽,咬了咬牙開口。
“你是誰的親夫?!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黎晚的臉色極差。
但是白子陽的心情卻很好,她果然還是幫他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