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分閣的令牌以後就歸你了,你以後就是湘州分閣閣主,如果有自己辦不了的事情切莫逞強,記得發(fā)消息回尚京,我會派人助你。”
採萱重重地點點頭,眼中有淚光閃過,跪下行禮道:“採萱謝過主子!”
江浸玥笑著扶起採萱:“在湘州,可不要忙於閣中事情而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啊!”
聽到這話採萱臉蒼白了一分,苦笑一聲說道:“我如今已是如此,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在湘州安安穩(wěn)穩(wěn)過完一生即可。我這副樣子,哪裡敢去糟蹋其它男子。”
“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那麼迂腐,如果遇到不介意的人,切莫執(zhí)著,謹(jǐn)記好好把握。”江浸玥盯著採萱說道。
雖說在這古代女子的貞潔很重要,但是總會有一些人不拘泥於那些條條框框,不在乎世俗的目光。
採萱之能,值得那樣的人來配!
她怕的是採萱太過善良,如果遇到兩情相悅的人她會於心不忍,因爲(wèi)對於一個心愛的人,誰都想交出一個完整的自己。
“採萱省得。”採萱答應(yīng)道。
以後的事情現(xiàn)在還猶未可知,只有等到自己真正面的時候才能選擇出正確的做法。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心境是什麼樣子,所以也不能給江浸玥做出什麼保證。
“今天我見到了兩位姑娘,看起來都是極其精幹的人,武功也都是不錯,以後主子有她們在身邊也是一大助力。還有公子,公子於郡主之心多少年採萱都是看在眼裡,希望郡主真的能和公子好好的,有個結(jié)果。公子……雖說表面看起來光鮮,可也是不容易。還有尚京這衆(zhòng)多人對郡主的注目,郡主在不想暴露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所有人掩飾好自己……”採萱忽然想起什麼,絮絮叨叨的說著。
一邊說,淚水一邊滴下,映襯在昏暗的燈光中,說不出的羸弱傷感。
“我知道了!”江浸玥忍不住打斷採萱,伸手爲(wèi)她擦去臉上的淚。
採萱所說的她都明白,只是她怕再讓採萱說下去自己也要忍不住傷感了。不是她冷血冷情,而是前世作爲(wèi)特警,對生離死別早就司空見慣,對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是早就看淡,所以對與多麼難受的分離她都會淡然處之。
這一世,生活的環(huán)境再不復(fù)之前的冷漠寂然,她的心也逐漸充滿了人情世故。只是她仍然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如今聽到採萱這麼說,卻是忍不住地鼻頭髮酸。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就出發(fā),就不來與主子告別了。”採萱說著,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去吧!”江浸玥說著。看著採萱流淚,她卻是有些高興的,這樣的採萱又讓她想起了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她,不再是前幾日那個毫無生機死氣沉沉的她,安靜地會讓人心驚。
採萱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江浸玥的屋子,沒有回頭。
江浸玥保持採萱離開時的姿態(tài)站著,一動不動。
剛纔兩人談話的時候很默契地都沒有提到夏昭昀,但是江浸玥知道採萱心裡真的是介意的,要是給任何一個女子都會介意的。
夏昭昀現(xiàn)在付出的代價終究是太輕了。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不光是夏昭昀,所有涉及到這件事情的人,她都會一個一個地處理,好好讓他們明白到底是什麼人的主意該打,什麼人的主意不該打。
站定了半天,江浸玥才拖著兩條發(fā)麻的腿,慢慢地爬到了牀上。之前一直沒有覺得很累,現(xiàn)在躺倒?fàn)椛喜胖雷约航裉旄闪硕嗌偈虑椋竽X一陣疲憊,睏意襲來,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色正濃,月光還和以往一樣皎潔,灑在映玥閣的屋頂上,灑在映玥閣院中的鳳尾竹上,灑在映玥閣客房窗前站著的人的青衫上,灑在偏方院中看著主房方向的女子的輕紗上,撒在城外一處院落屋頂清華如水的白衣上。
夜色靜謐,在這個狀似平凡的夜晚許多人都了無睡意,浸玥閣主房裡的江浸玥卻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江浸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看著透過簾幕照進(jìn)房中的暖暖日光,江浸玥坐起身,將內(nèi)功運行一遍,疲憊與睏倦霎時間無影無蹤,整個人神清氣爽地走下牀來。
“採萱!”江浸玥對著門外喚了一聲。
“郡主,您醒了!”秋荷帶著晴溪和晴淳拿著洗漱的器具走了進(jìn)來,看到她們,江浸玥似乎纔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採萱可是離開了?”江浸玥淡淡地問道。
“採萱姑娘寅時的時候就離開了。”晴溪回道。
江浸玥點點頭,拿著一旁的帕子拭了臉:“可是派人保護(hù)?”
“是!攬月閣和青鋒閣各有四十八人隨行。”晴溪回答道。
江浸玥點點頭,便不再說話,坐到了鏡子前讓晴溪來給自己挽發(fā)。
“一個簡單一點的髮髻就好。”江浸玥吩咐道。
“郡主是皇家郡主,其實沒有必要那麼素淡,昨天我見識了晴溪姑娘的挽發(fā)技巧,那一雙巧手,就是之前的採萱都比不了。郡主不好好梳個髮髻豈不是浪費了姑娘的一雙好手藝?”秋荷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
“今日我不打算出門,只是梳地簡單一點便好。以後總是有機會讓晴溪的手藝展現(xiàn)出來的。”江浸玥也輕笑著回答。
這麼長的一頭頭髮本來梳起來就很費力了,要是再輸成一個什麼髮髻,插上無數(shù)首飾她的脖子都要斷掉了。
現(xiàn)在想想忽然有些感謝那安側(cè)妃,一直暗地裡苛待自己給自己的首飾都不是純金打造的,所以以前的自己每天就是華衣金飾也不是很痛苦。
這次自己“受驚養(yǎng)病”,各種不同的禮物送了進(jìn)來,其中不乏有首飾,而且都是上好的首飾,分量都是一等一的。聽雨扮成自己在浸玥閣自然不能讓安側(cè)妃坑了去,所以以前的劣質(zhì)首飾現(xiàn)在都換成了獨一無二的名貴品種。
這要是帶幾根上去,她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脖子會短掉一截。
秋荷聽著也有理,也不多說,看著晴溪給江浸玥挽了一個簡單的晴女髻。
“郡主,王爺有請郡主去雲(yún)院用午膳。”紅秀進(jìn)來稟告說。
雲(yún)院是她那王爺老爹住的院子,現(xiàn)在要自己去那裡,恐怕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
江浸玥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雖說自己起的是晚了一點,可是這時辰離用午膳也太早了一點吧?於是便對紅秀說:“讓人回稟王爺,就說現(xiàn)在天色太早,等到晌午的時候我自然會過去。”
“既然王爺叫了郡主郡主還是現(xiàn)在過去爲(wèi)好,畢竟平時王爺與郡主相見的機會還是很少的,郡主應(yīng)該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然……”紅秀正說著,冷不丁被一個鐲子堵住了口。擡頭,見到江浸玥正冷冷地望著她。
“郡主饒命,奴婢該死!”紅秀趕緊跪下誠惶誠恐地說道。
這郡主又是抽什麼風(fēng)?自己本來就沒有說錯,王爺本來就不待見她,這好不容易見她一次她還擺什麼譜子?要是將來得不到王爺?shù)拇姡蕴澋目墒撬齻儸F(xiàn)在在浸玥閣這一批人。
府裡都說這郡主最近不正常,看來果真是這樣,破鐲子敲的她牙疼死了!
這紅秀卻是個胸大無腦的,心裡什麼想法在臉色寫的一清二楚,在場的都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那點心思。
看到了江浸玥的眼神,晴溪上前一步說道:“郡主的想法豈是你一個奴才可以質(zhì)疑的。只不過傳個話你就這麼多話,還真以爲(wèi)自己坐大了不是?就衝你剛纔那話,給你拔舌都不爲(wèi)過!”
聽到晴溪的話,紅秀一下子慌了:“郡主饒命,奴婢也是爲(wèi)郡主著想所以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郡主饒命,奴婢不要拔舌啊……”
江浸玥不是一個那麼殘忍的人,當(dāng)然真的不會給這紅秀拔舌,只不過是嚇唬她一下罷了。況且這紅秀還是個有想法的人,這麼早就把她處理了多沒意思。
“你以後就在外院打掃吧,沒事就不要進(jìn)主院了,有什麼事情找人告訴秋荷還有晴溪晴淳便可。”江浸玥冷著臉色下了命令。
“……是!”紅秀極其不情願地答應(yīng)了下來。
剛纔自己一番話不但沒有得到表彰,反而被髮到外院去做灑掃,還差點被拔舌!事情怎麼會是這樣?與自己想象太不一樣了!
外院在主院之後,外界根本就看不到外院裡面,自己要是真的在外院裡面還怎麼見到王爺?這郡主莫不是真的要斷了自己的路子不是?要是自己將來真的被擡了房還能爲(wèi)她說上幾句好話讓王爺多來看看她,這郡主果真是很蠢!等自己得了勢一定不讓她好過!
懷著滿臉的憤恨紅秀退了下去,表情一絲不落地落在了幾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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