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你怎麼會在這?”田夢兒微笑著問道,還沒有看見院裡的屍體。
安叔正要叫她,田夢兒卻低頭看見了地上的屍體,她猛地睜大眼睛——
“啊——”
她趕緊捂著嘴巴,顫顫巍巍的走向那些死了的下人,淚水拼命的滑落,她不解的擡頭看安叔:“爲(wèi)什麼?”
安叔見她這麼問,明顯的是以爲(wèi)他們殺了人?他忙解釋:“田小姐你誤會了,我們也是剛到,正好看見幾個黑衣人想要放火燒了你們家,被我們嚇走了。”
田夢兒領(lǐng)悟的點(diǎn)頭,臉上全是淚水:“可是,是誰殺了他們?爲(wèi)什麼要?dú)⒘怂麄儯繝?wèi)什麼……”
她突然張大嘴:“爹爹!”
說著就往外邊跑去,正好撞上趕回來的那個手下,然後摔倒在地。
“田小姐你沒事吧?”安叔趕緊扶她起來,畢竟殿下日後肯定會娶她,所以,她以後便會是身份金貴的太子妃,或者,皇后。
田夢兒搖頭:“我爹爹在藥堂,我要去找他!”
安叔看了眼回來的手下,那手下?lián)u搖頭,安叔的眼神瞬間也沉了下去。
“田小姐……”他不可能就這麼直白的告訴他,她爹爹死了吧?
田夢兒拎著裙子跑了出去,她害怕極了,她好害怕,爹爹,爹爹……
安叔和他兩個手下忙跟上她,田家是殿下公主的恩人,他們自然要保護(hù)好他們的。
田夢兒一路推開田武居住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田武,她瞳孔瞬間放大,僵直的立在那裡不能動彈,淚水嘩嘩的流淌不能停歇。
安叔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在想,田家是和誰結(jié)了怨,竟然慘絕人寰的殺光了人家的一家人!要不是他們正好來,那些人還會燒了他們的房子,那時候,就連田夢兒都難逃一劫……
前不久,他們才殺了東方青城的爹爹,如今卻換成了別人殺了公主的爹爹,公主要是知道了……
“爹爹!”田夢兒猛地?fù)渖先ィ瑩湓谔镂鋺蜒e痛哭,她痛苦極了,傷心極了,無助極了……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啊……”田夢兒哭得眼睛紅腫,絲毫沒有了平日的溫柔美麗,此刻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慘絕人寰,哭得天地動容。
“田小姐請節(jié)哀,事已至此,我會立馬飛鴿傳書給殿下,請殿下幫忙查探是誰做了這件事。”
安叔安撫道:“我們就是爲(wèi)了公主的事來的,沒想到正好遇上了這件事,我很抱歉。”
田夢兒哭著哭著便暈了過去,安叔忙將她扶到牀上去了,對手下道:“快將這些處理一下。”
同一時間,田蕊兒泡在藥缸裡,今夜眼皮一直跳,她睡意全無。
朝裡邊喊了一下:“師傅啊,我眼皮一直跳,好難過啊。”
睡在裡邊的西毒王翻了個身,然後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是得罪了誰?這孩子居然這麼多天還沒有被藥物所感染,尋常人都該兩眼一白見如來佛了,這孩子是什麼人啊,竟然是不死之身嗎?
田蕊兒見西毒王不理她,便閉上眼,可
是心裡很慌,眼皮還是一直跳。
後半夜,她好不容易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可是夢裡卻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她夢見了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還有一個同樣溫潤的男子,他們那麼愛憐的看著她,還有一個孩子。
“連城,以後你不要嫁人了,就和我一起坐擁江山如何?”
“好啊。”
“那怎麼行,連城始終要嫁人的,你這不是毒害連城被別人說三道四嘛。”
“哦?是嗎?我怎麼覺得,是有的人心急了啊?莫不是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哪有,這是實(shí)話好不好……”
“你是誰,爲(wèi)什麼要?dú)⒘宋腋竿跄负螅俊?
“沒有原因,我想做就做了,你也隨著你父母一起下去吧。”
那個冰冷的聲音,是誰的,誰……
田蕊兒猛然驚醒,天已破曉,她額頭布了一層汗珠。
西毒王起身出來,對上田蕊兒清透無垠的眼睛,他突然沒來由的慌了一下,然後不自然的道:“怎麼?餓了?”
田蕊兒搖頭,看著西毒王,嘴角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開了口:“原叔叔,你竟老了這麼多。”
這一句話,讓彎腰準(zhǔn)備給她熬粥的西毒王身體僵住了,他瞪大眼睛,回頭再次對上田蕊兒的眼睛:“你,叫我什麼?”
田蕊兒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和平時的笑容不太一樣了,她定定的看著西毒王:“原叔叔,小的時候你經(jīng)常揹著母后來見我,你忘記了?”
西毒王手裡的東西掉到地上,一臉的不敢置信,他不安的心情被證實(shí)了嗎?她真是含香的那個女兒,雪兒?
田蕊兒又道:“其實(shí)每一次你來,母后都知道,她和父王說,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原叔叔你了。”
西毒王霎那間哽咽起來,眼眶也溼潤了,“你,你真是雪兒?”
田蕊兒脣邊勾起笑容,像極了她的母后含香,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就是我。”
“可是你爲(wèi)何開始的時候不說?你要是說了我就不會這樣對你,我真該死,你明明和香兒那麼像,我怎麼還對你……”
說著便要將田蕊兒抱出來,田蕊兒卻搖頭:“原叔叔,你沒發(fā)現(xiàn)我的頭已經(jīng)能動了嗎?”
西毒王愣住,“你,你能動了?”
田蕊兒點(diǎn)頭:“只是身體有些地方還很麻痹,多虧了你的藥,否則,我怕是永遠(yuǎn)也不會想起我的身份,還有,國仇家恨!”
田蕊兒眼裡閃過濃烈的恨意:“原叔叔,抱我出來吧,我要告訴你,哥哥也還活著。”
西毒王眼裡驚喜連連:“秋兒也活著?真的?在哪裡?”
“他現(xiàn)在是東連的皇子,東方司果。”
西毒王聽了猛地頓住:“東方司果?他?”
田蕊兒點(diǎn)頭:“不錯,原叔叔,等我好起來,你就幫我打通你封印在我體內(nèi)的內(nèi)力吧,我想要和哥哥一起,報(bào)仇!”
西毒王還處在剛纔的驚愣中,聽田蕊兒這麼說,有些力不從心的點(diǎn)頭,但是他有心事還是被田蕊兒看出來了,於是便問:“原叔叔
有什麼難言之隱?”
西毒王擡起頭來,對上田蕊兒的眼睛,然後嘆了口氣,搖頭:“沒什麼,你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找些恢復(fù)身子的藥材給你。”
田蕊兒點(diǎn)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殺了她家人的那個孩子,是誰?
爲(wèi)什麼她總覺得記憶裡少了誰?是誰?
不管了,反正現(xiàn)在記起了以前的事,那麼她好了之後就去找哥哥,然後一起商量復(fù)仇大計(jì)。
東方木舟,你的死期不遠(yuǎn)了,還有那個男孩,你的死期也不遠(yuǎn)了。
東方青城剛進(jìn)了揚(yáng)州的城門,便聽見城裡的人都在傳田家滅門之案,他心裡一驚,忙揪過一個人問:“你說田家被滅門?田家的二小姐呢?她怎麼樣了?”
那人見東方青城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嚇得身子都軟了:“大,大大俠饒命,我只知道田家大小姐活著,今日正在給家中老父做法事,明日就要入土了,田家二小姐好像沒有出現(xiàn)……”
東方青城聽後一把推開那人,往田家跑去,腳步有些漂浮。
多日趕路,沒休息好吃好,所以他的身體也沒有完全恢復(fù),還是很虛弱。
田家此刻是滿屋的白色,東方青城放慢腳步,沉沉的走了進(jìn)去,田夢兒跪在一口棺木前燒紙,還一邊哭泣,安叔也立在一邊,滿臉哀傷。
安叔見東方青城進(jìn)來,有過詫異,他,還活著?那樣的劇毒都沒能要了他的命?他是九條命的人嗎?
“王爺,您怎麼纔來?那日您不是比我先走麼?”他故作不解的問道。
東方青城皺眉,沒有看他,只是看著那漆黑的棺木:“出了點(diǎn)意外,所以延誤了,這裡發(fā)生了什麼事?”
“回王爺,下官來的時候正好遇見有歹人謀害田家,可惜田老爺還是去了。”安叔回道。
東方青城眉頭皺的更深了,“蕊兒呢?”
“二小姐還沒找到,去向也不明,我等無從找起……”
“那也不能就這麼去啊!要是蕊兒有什麼事,司果也不會饒過你們的!”東方青城低吼,然後便開始猛烈的咳起來。
安叔忙安慰他:“王爺切勿動氣,看王爺?shù)哪樕皇呛芎茫灰壬宰鲂菹⒃僮龃蛩悖俊?
東方青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知蕊兒此刻命懸一線?我們晚一刻找到她,她就多一分危險(xiǎn)!”
“屬下知道,可是茫茫人海,我們……”他們不著急?他比他東方青城還要著急!
“能請你們不要在我爹爹面前吵鬧嗎?”田夢兒淡淡的開了口,語氣裡第一次有了些不悅。
安叔和東方青城對望一眼,然後不說話了。
“抱歉,田小姐。”東方青城輕聲道。
田夢兒站起來,看向東方青城的眼神有著不悅,這是蕊兒和司果的仇人,她自然也會把他當(dāng)作仇人。
“那西毒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們的確是無從找起。”田夢兒道。
東方青城臉色沉了下去:“請?zhí)镄〗愎?jié)哀,我定會幫你把令妹找回來的。”
說著就一個人出了田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