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學習楊家槍的想法,岑青自從得知楊繼周是張鈺的姑丈後就產(chǎn)生了。
他在前世裡並沒有見識過什麼高深的武學,穿越以來也沒有遇到過像樣的高手,錯過拜師李藏鋒的機會雖然有些遺憾,但他也不是回頭自怨自艾的性格。
他曾經(jīng)在漢陽碼頭讓岑福去購買武學秘籍,結(jié)果卻買回來一堆不知所謂的小黃書,而今還仍在靈鐲裡沒來得及翻看。
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對於自己的功夫往往都有些敝帚自珍,況且經(jīng)他觀察,那些人裡連一個使大槍的行家也沒有。
噬魂槍一丈長短,不同於江湖人使用的小花槍,或者短槍之流,因此出衆(zhòng)的槍法更爲難得,他曾經(jīng)問過那位試過噬魂槍輕重的楚霸王,得知這種大槍的槍術(shù)只有將門或者軍旅之人才會施展,連他也只是摸過這種槍而已,招式卻是一點兒也不會的。
天波府,楊家將,那是故事裡的槍術(shù)世家。
因此岑青纔會主動地接觸楊繼周,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來換取槍法。
聽了他的要求,楊繼周的臉上現(xiàn)出了難色,爲難之中似乎還有一絲愧意,深深地嘆了口氣才道:“我聽鈺兒說過你的那桿大槍,只可惜楊家槍法已經(jīng)失傳。”
“呃……”
岑青有些意外,卻沒有很失望,這種家傳的槍法歷來是不肯外傳的,對方若是拒絕也在情理之中。
“楊家槍法自先祖父那一代便已失傳,先父的槍法乃是自己摸索而成,而我使用的兵器,卻是雙戟?!睏罾^周似乎看出了岑青的懷疑,苦笑道,“天波府埋沒於寒煙衰草之間,昔日威風凜凜的楊家槍煙消雲(yún)散,除了聖人,這天下間哪有千年的世家。”
“抱歉?!贬嗾f。
這個結(jié)果讓人鬱悶。
“不過我莊園裡倒是有位槍法高手,只是他脾性與常人不同,亦不知他肯不肯教你?!睏罾^周感懷了一會兒,忽然又道,“若是你最近無事,不妨暫時移居楊家莊,恰好張府也著人帶著寒玉趕來了。”
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岑青計算了一下,六月初一還有許久,楊繼周推薦的槍法高手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若是真要拜師的話……如果對方?jīng)]有那麼多的腐儒臭毛病,或者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種扯淡觀念,自己認了就是。畢竟按照年代來說,對方要比自己年長上千歲,磕上幾個頭就算是拜祭先人的英魂了。
心裡盤算著不怎麼光彩的小九九,岑青大大方方地答應道:“好啊?!?
楊夫人擡起臉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貌似看清了他的打算。
岑青裝作沒看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他可不願去得罪這女人,尤其還是一位當家的女人。君不見那麼有才的楊繼周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別看楊繼周現(xiàn)在一副萬事皆有我做主的模樣,只看楊夫人不停地用眼睛去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再加上之前他非常愚蠢地打斷了楊夫人的話,大約回家後跪搓衣板都是輕的了。
三人商定之後,楊繼周去府邸處理公文,楊夫人本來要陪著岑青的,但是她卻告了個辭,緊走幾步跟上了楊繼周。
“那妖精好看嗎?”
雖然轉(zhuǎn)過了屋角,但以岑青的耳力還是聽到了楊夫人似乎是夫妻間調(diào)笑的問話。
“沒有夫人好看?!?
“啪!”
岑青搖了搖頭,果斷放棄了偷聽。
片刻之後,張鈺從內(nèi)堂裡探頭探腦地跑出來,氣呼呼地站在岑青的對面,叉著腰問:“爲什麼騙我?”
“呃……”
“老是這種語氣,最討厭你了?!毙∨⒅钢嗟谋亲恿R了一句,隨後啪嗒啪嗒地跑掉了。
岑青聳聳肩膀,有些無奈。
不過小女孩只跑開了不到幾個呼吸,又怒氣衝衝地重新跑回來,伸出手重重地在岑青的胸口抓了一把,表情明顯地愣了愣,而後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岑青完全被她的動作驚呆了,這小丫頭的腦回路怎麼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不哭的話我給你講故事?!?
“誰要聽你的破故事,你個騙子,騙人精,妖精,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難道你不奇怪這娃娃是誰嗎?”岑青從院子外面招了招手,一直待在外邊的狗蛋兒便縮頭縮腦地走了過來,岑青指著他笑著對張鈺道,“你看,我只離開了十來天,就給你變出來個胖娃娃玩?!?
“他是誰?”張鈺果然好奇起來,抹了抹發(fā)紅的眼睛,哽咽著問。
岑青板起臉,語氣嚴肅無比道:“他是我兒子。”
張鈺嚇得花容失色,狗蛋兒則直接噴了出來,不過看見岑青瞪過來的眼神,頓時抽了抽嘴角,委委屈屈道:“娘!”
岑青又是一瞪眼,狗蛋兒立刻明白過來,換了口氣,甜甜蜜蜜地喊了一句:“爹!”
“看,你終於不哭了吧?!笨粗呀?jīng)完全驚呆的張鈺,岑青站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順便在狗蛋兒屁股上踢了一腳,“這傢伙就是我那桿槍的槍靈,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形了,你把追星叫出來吧,說不定這廝悟出來的化形法訣對她有用?!?
“不行的?!弊沸菑膹堚暤目侦`玉闕里飄出來,依然是那副仕女的模樣,不過看起來又虛弱了幾分,“妖物化形需要機緣,我能感覺到我的機緣未到,即便是有法訣也無法化形?!?
“青公子?!?
像是下餃子一般,五鬼裡的四鬼也從空靈玉闕里紛紛跳出來,七嘴八舌,吵得小院子裡熱鬧非常,也虧得這院子僻靜,不然大白天的大變活人非嚇到幾個不可。
“岑福呢?”岑青問道。
“老大現(xiàn)在還不能動彈,那虎妖傷了他的化身,不過修養(yǎng)一陣就應該無礙了?!贬摯鸬溃皩α饲喙?,你昨晚去哪裡了?我們都以爲你丟下我們自己走了呢?!?
岑青愣了愣:“什麼昨晚?我去地府不是去了十多天了麼?今天初幾?”
“你去地府了?”
“今天初二,你爲什麼要去地府?”
“給我講,我要聽。”
四鬼和張鈺驚奇萬分,只有追星淺淺地微笑:“那麼你現(xiàn)在知道什麼是‘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