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透沉靜如水的眼睛中慌亂一閃而過,轉(zhuǎn)而微微揚(yáng)起嘴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厲君措?yún)s已經(jīng)將慌亂盡收眼底,斂眸一聲冷哼,桀驁的眉眼略帶挑逗地看著她,“那你懂剛纔的吻麼。”
想到方纔的那個吻,司徒透不禁咬了咬嘴脣,眸中的一泓秋水微微被攪動,語帶嘲諷,“厲少對所有女人都是那樣麼?”
“不是。”男人漆黑而深邃的眼睛鎖住她的小臉,意外地篤定,“看來你還沒懂。”
“我不需要懂……唔……“話音剛落,削薄而冰涼的脣覆了上來,將她的雙脣嚴(yán)嚴(yán)實實地堵住。
司徒透的眼睛驀然瞪大,用力想要推開他,男人的身軀卻已經(jīng)整個翻覆了上來,將她纖瘦的身體緊緊桎梏在身下。
他的一隻大手在她的纖腰之間緩緩遊移,另一隻手在她的裙子拉鍊上輕輕一撥,拉鍊就堪堪滑落了一大截。
“放開我!”司徒透咬緊牙關(guān)瞪著他。
厲君措好看的眉眼間帶著慾望的迷霧,嘴角微微彎起一個性感的弧度,“不要擺出這副欲迎還拒的姿態(tài),我的耐心不是很多。”
“奉勸厲少,還是不要把僅有的耐心浪費(fèi)在我身上。”司徒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男人修長的指尖在她的小下巴上點了點,魅惑的語氣中卻透著隱隱的淡漠冷冽,“浪費(fèi)在你身上麼,艾琳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那你現(xiàn)在又是在幹什麼。”司徒透冷冷地回?fù)簟?
厲君措緩緩湊到她的耳邊,性感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卻沒有一絲溫度,“你想盡辦法吸引我的注意,不就是想做我的女人麼,現(xiàn)在我給你個機(jī)會,可以把中間的步驟全部省略。”
“厲少憑什麼認(rèn)爲(wèi),全天下的女人都願意圍著你轉(zhuǎn)?”司徒透又好氣又好笑,仰起脖頸,同樣湊到他的耳際,似笑非笑。
厲君措眼角的淬笑中帶著嘲諷的意味,“不是麼?你應(yīng)該很懂得權(quán)衡利弊,不必裝清高,我給你的機(jī)會也就只有這一次。”
七年的時間,她成了他心裡的一道疤,他拼命地尋找著能夠填平這道傷疤的藥物,直到這個叫做艾琳的女人的出現(xiàn)。
他甚至在艾琳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可是又清楚地知道艾琳不是她。司徒透已經(jīng)死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女人能與她相提並論。
可是至少,他能夠在司徒透的影子上找到哪怕一絲她還存在的痕跡,執(zhí)迷也好,自欺欺人也罷。
司徒透緊緊攥住拳頭,“別忘了,厲少的婚訊纔剛剛傳出。”
她突然覺得有些諷刺,這個男人家中有自己的女兒,有即將結(jié)婚的妻子,卻還是會這樣抱住她,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
明明已經(jīng)對他失望透頂,恨之入骨,明明已經(jīng)決定讓紀(jì)柔生不如死,卻依舊覺得心裡發(fā)寒。
厲君措的眉心微蹙,“那是我的事情,不是你該管的範(fàn)疇。”
司徒透冷笑,“厲少在七年前那段婚姻中,是不是也這樣對另外一個女人說過?”
彷彿
觸到了厲君措最後的底線,男人的目光猛然一寒,面色像馬上要迎來一場疾風(fēng)暴雨般陰沉,盯著司徒透低低嘶吼,“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然呢?”司徒透咬牙切齒。
“嘶拉”一聲,男人沒有說話,卻用手上的動作回答了她,片刻的時間,裙子蓋住胸前的部位就被他扯開。
不知是因爲(wèi)室內(nèi)有些微涼的空氣和她白皙的肌膚接觸,還是因爲(wèi)男人充滿威脅的目光,她猛地打了個冷顫,“堂堂佔據(jù)了厲氏集團(tuán)半壁江山的少主人,居然會欺負(fù)一個女人。”
厲君措犀利的目光卻落在她鎖骨下方一片隱隱約約的傷痕上。
傷痕不甚明顯,不仔細(xì)觀瞧的人根本難以發(fā)現(xiàn),面積卻不算太小。
男人瞇了瞇眼睛,究竟是怎樣的事故,讓她傷到了這種程度?
感受到他肆無忌憚的目光的注視,司徒透一把將自己身上的傷痕捂住,警惕地與他對視著。
醫(yī)務(wù)室的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兩個人一同向門口的方向看去。
鈴蘭有些愕然地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巴,又把嘴巴閉上了。
司徒透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一把將厲君措推開,麻利地整理著自己的裙子,擡頭掃一眼男人,他正不慌不忙地?fù)壑路系鸟薨櫍瑥娜莶黄鹊绞謨?yōu)雅。
她狠狠瞪了厲君措一眼,衝鈴蘭微微一笑,“下課了嗎?”
鈴蘭點點頭走進(jìn)來,“到了午飯時間了,校長說想請你,”她頓了一下,又掃了一眼厲君措,“還有厲少一起吃午飯。打聽到你們在這裡,我就找過來了。”
司徒透淡淡瞥了厲君措一眼,“我們走吧。”
厲君措淡淡一笑,雙手環(huán)胸,大步走出了醫(yī)務(wù)室。
司徒透微微皺眉,正要往前走,卻發(fā)現(xiàn)鈴蘭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道:“姐姐你喜歡厲少麼。”
“不要胡說。”
鈴蘭抿了抿嘴巴,“厲少是很帥,可是秀澈哥哥怎麼辦?”
司徒透伸出一隻手指在鈴蘭的小腦袋上點了點,“小小年紀(jì)管得還真多,書都念好了麼。”
鈴蘭吐了吐舌頭,立即收了話頭,卻仍然在自己小聲嘀咕著,“如果是那樣,秀澈哥哥就太可憐了。”
司徒透扯了扯嘴角,笑意微涼,她已經(jīng)嫁過厲君措,可是如今,厲君措不可能,尹秀澈更加不可能。她如今活著的唯一支撐是燃燒在身體內(nèi)的熊熊仇恨之火,早就已經(jīng)將所有的男女之情拋諸腦後。
只是沒有想到,在面對他曜黑深邃的眸子時,她的心內(nèi)還是在不經(jīng)意間激起了陣陣漣漪。
和校長一起吃過一頓寒暄客氣的午飯,司徒透早早便離開了學(xué)校。
今天,她已經(jīng)恰到好處地在接近厲君措的路上又近了一步,離讓傷害過她的人痛不欲生的目標(biāo)也更近了一步。
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她也無須再多待下去。
司徒舊宅的大門前,齊杉將車子緩緩?fù)A讼聛怼?
司徒透走下車,看到院子裡的男人正坐在一張?zhí)?
椅上擦拭著自己的匕首。
她抿了抿嘴脣,走上前去。
尹秀澈眼瞼微垂,纖長而密實的睫羽微微顫動,將已經(jīng)擦得鋥亮的匕首入鞘,“刻好了。”
司徒透的目光落在男人右手邊的一塊木牌上,“林宅”兩個字刻得清新而俊逸又風(fēng)骨。
司徒舊宅已經(jīng)再不是司徒家的宅第,如今自然要換上新的門牌
手緩緩在那兩個字上面滑過,司徒透想了想,“可是……”
“我換了常用字體。”尹秀澈似乎猜想到她想要說什麼。
這個男人永遠(yuǎn)都如此小心謹(jǐn)慎,爲(wèi)了防止別人認(rèn)出他的字跡而生疑,索性換了一種字體。
“還有,”司徒透頓了一下,“能不能幫忙把牌子的另一面刻上‘司徒’兩個字?現(xiàn)在這裡雖然不是司徒家了,但是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重新讓這座宅子光明正大地姓司徒的。”
尹秀澈的手指輕輕在匕首上滑過,緩緩擡起頭來向司徒透伸出手,“拿來吧。”
司徒透將木牌放在尹秀澈的手上,男人卻在擡眸的瞬間目光輕觸在司徒透粉嫩的脣瓣間。
殘缺不全的口紅印跡映入眼簾,他了然地微微抿脣,卻什麼都沒有說,繼續(xù)用匕首雕琢著那塊木牌。
司徒透有所察覺,立即解釋道:“額,那個,中午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口紅都吃進(jìn)肚子裡了。”
尹秀澈削薄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淡然而好看的弧度,提起頭來靜靜看著司徒透的小臉,眼睛裡面似乎有清泉在流淌,“心軟了麼?”
司徒透猛地?fù)u頭,“不是不是,真的是吃飯的時候吃掉的,忘記補(bǔ)妝了。”
“知道吻痕和吃飯蹭掉的印記有什麼不同麼。”
尹秀澈的一個問句頓時讓司徒透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但是尹秀澈既然這麼說,或許是知道的吧。
“秀澈,我……”
尹秀澈擺擺手,將那塊木牌放在手裡輕輕掂了兩下,“你做的事情自然有你的道理,不需要解釋什麼。我說過,會幫你。”
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氣,“謝謝。”
男人的眉心卻在同時微微蹙了一下,向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雙清澈似水的眼睛頓時變得凌厲且寒光乍現(xiàn),“有人來了。”
司徒透愣了愣,向大門口看了一眼,等到再回頭的時候,院子裡的尹秀澈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同他坐過的藤椅也一併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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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車子的聲音傳來,司徒透抿了抿嘴,向門口望去,就見到聶明瑛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司徒透略微有些意外,微笑著迎了出來,“明瑛。”
聶明瑛衝她微微點頭,目光不自覺地向院子裡面張望著,“艾琳,對不起,我剛好辦事情順路,想過來看看你,沒有打擾到你吧?”
司徒透搖搖頭,“不會,請進(jìn)來吧。”
聶明瑛眨了眨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這座宅子的每一個角落,試探著問道,“那個,這座宅子那麼大,只有你和你妹妹鈴蘭兩個人住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