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乖,張嘴。”
歐陽明晨轉(zhuǎn)過頭,看著田菲菲的模樣忍俊不禁,只是卻又感動。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田菲菲。
漆黑的眼神裡有田菲菲看不懂的情緒。
田菲菲看著歐陽明晨遲遲不動,突然想起了歐陽明晨有眼中的潔癖。
每次在他的辦公室裡吃完飯,他便會將她趕緊裡面的房間,然後將茶幾擦了又擦,打開窗戶,進(jìn)行通風(fēng)。
他最討厭自己的身上有其他的氣味,所以,他不喜歡去火鍋店吃。
而現(xiàn)在自己將飯菜端到了他的辦公桌前,端到了他的文件堆旁邊,他必定是厭惡並且反感了是不是?
想到這裡,田菲菲的眼眶微微泛紅,她連忙低頭,急急地說:“歐陽明晨,對不起,我忘記你不喜歡在這個地方吃。”
然後連忙轉(zhuǎn)身。
歐陽明晨一把拉住了田菲菲的手臂,然後將她拿著勺子的那隻手拉了過來,又將飯勺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裡。
“田菲菲,我喜歡這樣。”
喜歡享受這樣被呵護(hù),被關(guān)心的滋味。
“真的嗎?”
田菲菲的臉上是狂喜。
剛纔真的是嚇?biāo)雷约毫耍菢拥难凵瘢誀?wèi)自己讓他生氣了。
“傻瓜。”
歐陽明晨輕笑著,然後轉(zhuǎn)頭開始繼續(xù)看那些文件。
“好了,嘴裡的沒有了,再給我放一點(diǎn)進(jìn)去吧。”
歐陽明晨一邊說一邊衝著田菲菲張開了嘴。
田菲菲笑著搖搖頭,這個時候看歐陽明晨,真的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
兩個人這樣你一勺我一勺地一直分完了一盒飯,然後又用同樣的方法解決掉了另外的一盒飯。
到後來歐陽明晨明明已經(jīng)不看文件了,卻只是將手插到口袋,衝著田菲菲張開了嘴。
田菲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還是無奈地將飯送了過去。
然後,某個人說作爲(wèi)禮尚往來,到最後還剩下半盒飯的時候,一定要讓他來喂。
田菲菲笑了笑,將飯盒子遞了過去。
其實(shí),到後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吃不下飯了,只是那個人卻不肯罷休,仍舊是一勺一勺送過來。
田菲菲連連後退著,那個人卻不肯罷休,將飯盒往旁邊的茶幾上一放,一把抓住了田菲菲。
田菲菲笑著,想要掙脫歐陽明晨的雙手,那個人卻猛地俯,下身,然後便吻住了田菲菲的脣。
辦公室裡的溫度似乎一下子高了很多。
“歐陽明晨……不要……”
田菲菲喘息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怕控制不住自己。
“田菲菲,今天醫(yī)生說了,可以的。”
歐陽明晨在田菲菲的耳邊說了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的臉?biāo)⒌囊幌卤慵t了,她不由想起了在醫(yī)院的事情。
今天在醫(yī)院裡,結(jié)束了慣例的一些檢查之後,那個醫(yī)生開始詢問田菲菲的胃口好不好啊,睡覺如何啊。
所有的問題全部問完了之後,歐陽明晨突然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醫(yī)生,我太太懷孕幾個月了?”
那個醫(yī)生聽到歐陽明晨這樣的一個問題,明顯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
“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四個月多了,只是劉太太的身材比較嬌小,所以暫時還看不出來。”
“哦。”
歐陽明晨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
田菲菲以爲(wèi)他沒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了,於是,轉(zhuǎn)身拉著他的手就要走。
然後他突然問了一句讓田菲菲差點(diǎn)背過氣去的一句話。
“那個醫(yī)生,超出三個月來,就可以房事了是不是?”
房事額頭直冒黑線。
房事?
明顯的是一個專業(yè)術(shù)語。
那個醫(yī)生顯然也楞了一下,馬上笑著說:“一般情況下可以的,但是不能夠太激烈,而且不能夠太頻繁。”
田菲菲站在旁邊,已經(jīng)形容不出自己到底有多少地尷尬了。
偏偏那個肇事者卻渾然不覺,依然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到最後田菲菲差點(diǎn)就要奪門而逃的時候,某人竟然還笑瞇瞇地跟著人家揮手說再見。
等到後來到了車上的時候,田菲菲便開始逼問歐陽明晨,怎麼會了解得那麼清楚?
問懷孕幾個月,問可不可以房事,這傢伙明顯的是事先有所準(zhǔn)備。
歐陽明晨淡淡地一笑,然後從座位的一側(cè)抽出了一本書,遞到了田菲菲的手裡。
田菲菲接過了一看,竟然是《孕爸爸守則》,原來自己竟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邊藏著這樣的一本書。
自己是該覺得好氣還是好笑。
如今歐陽明晨重新提起那個醫(yī)生的話,田菲菲便想起了那樣的一件事情。
“醫(yī)生說只要不是太激烈就可以了,菲菲,給我好不好?”
歐陽明晨深深地看著田菲菲,眼中已經(jīng)有些意亂情迷了。
田菲菲扭過頭,不再理睬歐陽明晨。
其實(shí)算起來,兩個人真的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有在一起了。
知道自己懷孕之前,兩個人便沒有再接觸。
“你想嗎?”
田菲菲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問。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的模樣突然笑了,那分明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他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田菲菲的嘴脣,毫不避諱。
“是的。”
他擡頭看了一下窗戶。
這個時間正是中午,窗外有陽光灑落進(jìn)來。
雖然是在五十二層的高樓上,但是感覺總是不太舒服。
他放開了田菲菲。
田菲菲只覺得一陣虛空,她看著歐陽明晨,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田菲菲,你不要這樣一幅慾求不滿的樣子望著我。”
歐陽明晨關(guān)了門,笑著看著田菲菲。
田菲菲別過頭,臉色卻已經(jīng)是羞紅。
歐陽明晨一步一步地走近了田菲菲,然後一把打橫抱起了田菲菲。
“啊。”
田菲菲驚叫了一聲。
“歐陽明晨,你嚇?biāo)牢伊耍。阋獛质颤N?”
“幹想幹的事情。”
歐陽明晨看著田菲菲,別有深意地說。
“啊,你這個……你這個……”
田菲菲覺得自己一下子詞窮了,是真的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會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歐陽明晨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將田菲菲抱進(jìn)了房間,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牀上。
只是站直了身子,深深地看著田菲菲。
“歐陽明晨。”
田菲菲嚥了一下口水,心裡卻是緊張。
兩個人已經(jīng)有那麼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雖然自己的身體被一陣陣的熟悉的熱浪所包圍。
“田菲菲,不要怕,什麼也不要怕好不好?”
歐陽明晨蹲下身子,眼神中是安撫。
看著那樣的眼神,田菲菲的心奇蹟般地安定了下來。
她看著歐陽明晨動手脫去身上的衣服,看著歐陽明晨動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去。
“歐陽明晨。”
她喃喃地叫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田菲菲,田菲菲,田菲菲。”
歐陽明晨一聲一聲地低低地叫著。
“田菲菲,緊張麼?”
田菲菲溼潤的眼睛看著歐陽明晨,然後遲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歐陽明晨伸開手臂,將田菲菲包裹在了自己的懷裡。
田菲菲緩緩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歐陽明晨,只是有些怕,怕會影響到我們的寶寶。”
“田菲菲,放鬆,全部交給我,有我呢。”
只是看著田菲菲如此地緊張,歐陽明晨的心裡卻有些後悔。
只是,此刻箭已經(jīng)在弦上了,再讓他收回來,他是真的收不回來了。
事必,愛溢。
歐陽明晨最近開始忙碌,而且忙到近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每天,田菲菲還沒有醒來,歐陽明晨便已經(jīng)不在牀上了。而等到他回來的時候田菲菲已經(jīng)睡下了。
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這樣的情況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田菲菲不知道歐陽明晨到底在忙一些什麼事情。
雖然那天她從醫(yī)院體檢了回來之後,確實(shí)也看見歐陽明晨是那般的忙碌,只是無論怎樣都不至於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是不是?
雖然他照樣有電話打過來,語氣正常。
雖然田菲菲電話過去的時候,他也顯得十分忙碌的樣子。
只是田菲菲的心裡卻還是有些疑惑。
於是,她便去歐陽明晨的公司。
秘書室的幾個人幾乎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甚至田菲菲站在門口,三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琳達(dá)。”
田菲菲輕聲喚,才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
“呃,你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田菲菲多心,總感覺三個人看著自己的眼光有些怪怪的。
“是啊。你們很忙?”
田菲菲說完緩緩地走了進(jìn)去。
“是,很忙。”
三個人又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遲疑著說。
“你們怪怪的,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田菲菲說完,眼神便盯著三個人的臉。
“沒有,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總裁這幾天有些忙,因爲(wèi)年底到了,他剛剛跑出去。田菲菲,要不要給她打電話?”
琳達(dá)急急地說,然後轉(zhuǎn)身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找電話。
“不用了,我也是覺得無聊,所以上來看看。”
歐陽明晨沒有什麼事情吧?爲(wèi)什麼自己的心裡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田菲菲,你知道這些天都非常忙。”
琳達(dá)又解釋。
田菲菲點(diǎn)點(diǎn)頭,然後看著黎清和趙麗。
她們真是怎麼了?平常最聒噪的兩個人今天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黎清,趙麗,是我變了嗎?怎麼你們兩個人似乎傻掉了一般?”
“沒有,沒有。”
“是,可能是太忙了,頭暈了。”
兩個人的說辭竟然是各不相同,然後田菲菲看見黎清朝著趙麗狠狠得瞪了一眼。
“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那麼忙,我就走了。”
田菲菲一邊說一邊踱步出了秘書室。
琳達(dá)應(yīng)該不會撒謊,總裁辦公室的門緊緊地閉著。
田菲菲想了想,於是,便乘著電梯去了樓下。
她直接找到是王撿。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年齡相仿的願意,自己似乎和他比較說得來。
那個人一般是不太出去的,果然,自己過去的時候,王撿正認(rèn)真地看著一本書,一看見田菲菲,他連忙站了起來。
“劉太太,你怎麼過來了?歐陽總裁不是休假了麼?”
沒有想到王撿看見田菲菲,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
田菲菲楞了一下,然後擡頭看著王撿。
“你剛纔說什麼?歐陽總裁休假了?”
怎麼可能,樓上的琳達(dá)她們不是說歐陽明晨很忙,有事情出去了,而王撿卻說歐陽總裁休假了。
這是不是一件蹊蹺的事情?
王撿是多麼聰明的人,一看見田菲菲的臉色變知道自己已經(jīng)說錯話了,於是,便立馬說:“其實(shí),我也只是聽說而已,至於具體怎麼樣,卻不說了解得很清楚。劉太太,要不要我給歐陽總裁打個電話,問一下具體的情況怎麼樣。”
田菲菲笑了笑。
其實(shí),正確的答案是什麼,自己就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可是,偏偏自己是那般糾結(jié)的人,如果心中有一件事情不滿意,必定是要追根究底了的。
只是王撿打電話能夠問出什麼?
當(dāng)然,心中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她看著王撿,然後拿出手機(jī)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很快,那邊便接起了電話,只是背景卻是一片安靜。
“老公。”
田菲菲叫著,語氣中是撒嬌。
“嗯?”
那邊顯然心情很好,輕笑著,然後問:“怎麼了?”
“老公,你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
其實(shí)田菲菲是很少如此親熱的稱呼歐陽明晨的。
只要?dú)W陽明晨仔細(xì)一想就應(yīng)該會覺得奇怪的。
只是此刻的歐陽明晨已經(jīng)被那兩句老公叫得輕飄飄了起來,沒有任何的警惕性。
“辦公室裡,怎麼?”
“哦。”
田菲菲點(diǎn)點(diǎn)頭,然後擡頭看著王撿。
“今天你好奇怪啊,老公,怎麼把辦公室的門鎖上了。”
田菲菲似乎是淡淡地說著。
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倒在地上,然後聽見了歐陽明晨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語氣。
“你現(xiàn)在在哪裡?”
這樣的一句話,那邊顯然已經(jīng)是緊張。
“老公,你說會在哪裡啊,自然是在你辦公室的門外呢,然後等著你給我開門。”
歐陽明晨,你到底在忙什麼?需要在我的面前如此撒謊嗎?我倒要看看,你這會兒該用什麼話來回答我。
“哦,這樣啊。我這會兒剛剛走開,要不,你讓琳達(dá)給你開門,我馬上就來好不好?”
似乎聽見了“砰”的一聲,然後是匆匆的腳步聲。
“不用了,歐陽明晨,我只是有一些奇怪,明明你不在公司,爲(wèi)什麼卻偏偏對著我說在公司呢?明明你都已經(jīng)休假了,卻偏偏要對我說還在上班。”
“田菲菲,你聽我解釋。”
那邊的語氣顯然已經(jīng)是焦灼。
“不用啊,沒有關(guān)係啊。歐陽明晨,我也只是無聊得跟,想著就過來看看你,既然你不在,那麼就算了。”
田菲菲說完,便收了電話。
嘴角去浮上了一抹冰冷的笑。
歐陽明晨,你到底騙著我什麼事情?歐陽明晨,你爲(wèi)什麼要騙我?
這樣想著,心裡便是委屈。
從今天的情形來看,歐陽明晨微微並沒有加班,可是,爲(wèi)什麼要騙自己?
“劉太太。”
王撿迎上來。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想回去。”
這樣的五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後悔的。
自己已經(jīng)過了任性的年齡,也不能夠如此的任性。
於是,便緩和了語氣。
“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所以,我打算出去逛一逛。”
田菲菲竭力地讓自己的語氣聽清了非常正常,其實(shí),只有自己知道,此刻自己已經(jīng)是心亂如麻了。
握在手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不用說,必定是歐陽明晨的電話。
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他的。
只是這個時候,自己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心情跟別人說話,更何況是歐陽明晨。
於是,果斷地不接。
那邊電話卻是不依不饒。
田菲菲微微瞇縫了眼睛,然後出了公司的大門。
歐陽明晨,讓你嚐嚐那樣的滋味,讓你感受那樣的滋味該有多難受。
又是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
曬曬太陽,逛逛街,那簡直就是人生的樂趣。
雖然幾分鐘前自己的心情不好,但是看到這樣絢麗的日光,原先的那些難過便也都沒有了。
手機(jī)又開始狂鳴,不予理睬,讓它不停地響著。
正好擡頭看見前面是一家比較大的商廈,於是,便信步走了進(jìn)去。
才走了幾步,便聽見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田菲菲。”
田菲菲驚喜地轉(zhuǎn)過頭。
“啊,陳少君。”
想想不對,連忙改口。
“哦,不是,是陳總,陳總。”
“陳總什麼?”
那人的心情明顯好得不得了。
“你怎麼在這裡?你最近怎麼樣?歐陽明晨呢,你不是懷孕了麼?他怎麼還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那樣一疊聲的問句,讓田菲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提到歐陽明晨,田菲菲的臉色暗了暗,只是馬上說:“沒事,就出來逛逛。”
她仰起頭看著歐陽星。
“你呢?你已經(jīng)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怎麼會出來?”
“噓。”
陳少君突然對著田菲菲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著田菲菲急急地往外面走,拉著田菲菲徑直走到了一輛車前面。
原來是換車了,果然是有錢就不一樣啊。
陳少君打開了後座的門,便上了車。
“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惦記著這樣的一個問題。
“來看看生意好不好。”
原來是這裡的老闆。
“陳少君,你什麼時候竟然也需要做那樣的事情?”
“現(xiàn)在生意難做啊。”
陳少君說完了,衝著田菲菲攤開手。
“想著也沒有什麼事情,便出來看看,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那麼好的運(yùn)氣,竟然會遇上你。”
陳少君說完,眼神中都是欣喜。
“你要買什麼?剛纔匆匆地把你拉出來,是不是反而不好?”
“不是。”
田菲菲搖搖頭,其實(shí),自己哪裡是有需要的東西要買啊,自己只是心情不好,藉機(jī)散心而已。
陳少君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便朝著前面開去。
說實(shí)話,田菲菲真的是沒有什麼心情,自己遇到的事情已經(jīng)盤踞在自己的心裡了,揮之不去。
她懶懶地斜靠在後座上,神色淡然地看著外面的世界。
然後終於發(fā)現(xiàn)路線有些不對。
“陳少君,你這是要帶著我去哪裡?”
看了一下路線,似乎已經(jīng)是朝著郊外走了。
“難得天氣好,難得碰見你。”
陳少君的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回想這段時間來,兩個人之間也沒有怎麼見面,似乎感覺一下子疏遠(yuǎn)了很多。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jī)會,自然是要好好地和她聊一聊。
陳少君終於停了下來。
田菲菲轉(zhuǎn)頭看著四周。
這地方自己並沒有來過,倒真的是陌生的很。
車子明顯地是停在了一條河的面前。
而四周竟然是環(huán)山的。
遠(yuǎn)遠(yuǎn)望去,似乎能夠看到一些房子,難道這裡竟然也是在開發(fā)?
只是這樣的天氣吹風(fēng)真的是一點(diǎn)都不合適。
“陳少君。”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裡是難受,好好地閉上眼睛,感受一下。”
田菲菲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陳少君全部知道,什麼都知道的是不是?
既然如此,自己在他的眼前還有什麼好掩飾的。
她動手按下了玻璃窗,有風(fēng)徐徐進(jìn)來。
“呼呼呼呼,好冷。”
“你現(xiàn)在的身體可不是同於往日了,當(dāng)心些。”
陳少君一邊說,一邊替田菲菲關(guān)上了窗戶。
“說起感冒,前些日子是真的碰見過。”
田菲菲也覺得沒有什麼,反正感冒是最最常見的一種病。
誰知道陳少君臉上的神色好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田菲菲,感冒了,有沒有什麼事情?”
陳少君一疊聲地問。
“陳少君,這有什麼關(guān)係,感冒不是很常見的麼?”
田菲菲衝著陳少君笑了笑。
“你看我照樣是活蹦亂跳的,什麼事情也沒有。”
兩個人就這樣胡亂地說著一些話,其實(shí)如果真的要問是什麼,還真的說不出來,只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期間,田菲菲的電話想過好幾次,田菲菲都當(dāng)做沒有聽見,到最後,她甚至關(guān)機(jī)了。
陳少君也許是猜到什麼了,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然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田菲菲似乎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催著陳少君趕緊回去。
陳少君點(diǎn)點(diǎn)頭,不能夠不說自己心裡有多難過,但是那是自己早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是不是?
兩個人往城裡趕,只是剛剛到了護(hù)城河那邊,田菲菲便感覺氣氛突然不對了。
街上似乎是一下子多了很多穿黑西裝的人。
田菲菲一下子想起了王撿,印象中王撿便是黑西裝控。
那些人攔著車子,一輛一輛地在檢查。
陳少君轉(zhuǎn)頭看了看田菲菲,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田菲菲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
果然,陳少君的車子被攔住了,接著出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
“劉太太,歐陽總裁在前面等你。”
田菲菲坐在車子裡沒有動,只是擡頭對著前面的陳少君說:“陳少君,你在哪個地方把我接來,就仍舊將我放在哪個地方吧。”
陳少君也不說話,只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田菲菲。
“怎麼,對於你這個做過警察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算是小事一樁吧。”
田菲菲挑了一下眉。
卻沒有想到這句話話音剛落,車門便突然被拉開,然後一隻手便衝著田菲菲伸了過來。
“我不想下車。”
這個時候自己不想看見這個男人,一點(diǎn)也不想。
歐陽明晨皺了一下,卻依然是好脾氣。
“好了,下來吧,已經(jīng)麻煩陳總那麼長的時間了。”
陳少君卻是笑:“歐陽總裁這是說哪裡的話,能夠被劉太太麻煩也是於某一件相當(dāng)榮幸的事情。”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遇見,田菲菲似乎聽到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那是火星燃燒的聲音?
然後歐陽明晨伸出手,也不顧田菲菲的反對,便將她抱下了車子。
陳少君沒有下車,只是坐在車上,看著歐陽明晨抱著田菲菲而去。
他的眼神微微瞇縫,誰也看不清他眼神的意味不明。
田菲菲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歐陽明晨竟然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滿街的黑衣人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剛纔滿城的緊張與不安,都只是電影中的片段而已。
坐在副駕駛室上的王撿卻還處在驚恐未定中,靜下來了之後,只覺得全身冷汗涔涔,眼前也不由出現(xiàn)了歐陽明晨那張陰沉到可怕的臉。
只是,那樣一張幾乎讓人膽戰(zhàn)心寒的一張臉,在知道了田菲菲終於出現(xiàn)了之後,瞬間平靜了下來,然後本來陰霾到眼看就要迎來狂風(fēng)暴雨的眼眸中也顯出了溫柔。
車子直接開往了劉宅。
田菲菲剛下車,便看見管家那張緊張不安的臉。
在看見田菲菲的一剎那,滿臉的皺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劉太太,終於回來了。”
田菲菲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後越過了他,便直接朝著裡面走去。
歐陽明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忍了忍終於開口。
“田菲菲。”
田菲菲的腳步頓了頓,然後便停了下來,只是卻沒有轉(zhuǎn)身,那背脊也是僵硬。
歐陽明晨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
“肚子餓不餓?先吃點(diǎn)東西,然後上樓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田菲菲不說話,轉(zhuǎn)身看著歐陽明晨。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是他騙了自己,明明是他的錯,可是,他弄得好像自己纔是那個錯的人。
想到這裡,不由又生氣,於是,轉(zhuǎn)身繼續(xù)朝著裡面走去。
“田菲菲。”
“歐陽明晨,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彆氣了,生氣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歐陽明晨上前幾步,抓住了田菲菲的手臂。
田菲菲一下子甩掉了歐陽明晨的手。
“歐陽明晨,你還知道我是在生氣是不是?好,那我請問你,我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事情而生氣?”
她看著歐陽明晨,不怒反笑。
和歐陽明晨在一起時間長了,甚至連自己也沒有察覺,對於歐陽明晨的神態(tài)竟然學(xué)了幾分。
歐陽明晨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又伸出手,抓住了田菲菲的手。
“是我不好,我不該對著你撒謊。只是,那個時候確實(shí)是有事情。”
歐陽明晨倒也沒有惱意,繼續(xù)好脾氣地解釋著。
“什麼事情?我不能夠知道的事情嗎?歐陽明晨,你明明就是休假的人,爲(wèi)什麼要騙我在上班?還要串通琳達(dá)她們來騙我?”
必定是他猜到自己可能會去好琳達(dá)她們,事先囑咐了她們。
只是歐陽明晨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去找王撿,而從不知情的王撿嘴裡聽到他休息的消息。
“是工作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麼?”
她瞇縫著眼睛,看著歐陽明晨的臉。
真是討厭這個男人,明明對著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臉色確是異常的平靜,一切似乎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一樣。
因爲(wèi)有了這樣的一個認(rèn)知,田菲菲更加惱怒,她又一次狠狠地甩掉了歐陽明晨的手。
歐陽明晨無奈地看著田菲菲,那眼神真的似乎在看一個任性的小孩子發(fā)脾氣一樣。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田菲菲苦笑著一下。
“歐陽明晨,這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是不是?”
如果真是因爲(wèi)工作,那不是正大光明的麼?何必那樣說呢?
歐陽明晨深深地看著田菲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沉默著繼續(xù)伸出手,然後深深握住了田菲菲的手,拉著她走向了餐廳。
這樣的歐陽明晨怪怪的,田菲菲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種恐慌。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爲(wèi)什麼沒由來的那樣慌張,那樣緊張,那樣不安。
歐陽明晨啊,那樣出色的一個人,從容貌到自身的條件,都是耀眼。
而自己是怎樣的,自己卻是那般的平凡。
如果自己和歐陽明晨是兩盞燈,那麼他就是那盞至臻奢華的,而自己是淹沒在千萬盞中找不到的一盞。
與千千萬萬的人海之中,歐陽明晨是那個萬衆(zhòng)矚目的焦點(diǎn),而自己是沒入人海無法找到的那一個。
雖然自己和歐陽明晨結(jié)婚了,但是那樣的一張薄薄的紙能夠代表什麼。
雖然自己和歐陽明晨有了孩子,但是對於有錢的人,有一打孩子都是不爲(wèi)過的,何況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其實(shí)自己只是害怕而已。
歐陽明晨,你知不知道,我只是用我的幾乎囂張掩飾我的情怯,我只是用我的任性掩飾我的擔(dān)心而已。
也許是因爲(wèi)不自信,也許是覺得那樣的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會不屬於自己。
管家早就吩咐人拿了吃的上來。
倒是田菲菲看見了滿桌的菜餚、點(diǎn)心嚇了一跳。
然後想到,自從自己懷孕了之後,似乎廚房永遠(yuǎn)備有各種各樣吃的東西。
偶爾看書說有的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有特別愛吃的東西,有的時候甚至三更半夜都讓自家的老公出去買。
田菲菲每每看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便羨慕不已。
有一次,她便指著這樣的一段話對歐陽明晨說,你看這個女人幸福不幸福?
本來專心致志看文件的某個人在聽田菲菲這樣說了之後,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然後問:“你感覺到不開心嗎?是不是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田菲菲,不要羨慕別人,如果你想要吃,我也會替你去做。”
當(dāng)時歐陽明晨的語氣過於認(rèn)真,倒是田菲菲被嚇了一跳。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歐陽明晨,你……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意思。”
歐陽明晨卻伸出手,然後深深地握住了田菲菲的手。
“田菲菲,我是說真的,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和你之間的愛情不是高高在上的空中樓閣,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願意爲(wèi)你做任何的事情,只要你開心。”
那天以後,歐陽明晨便吩咐廚房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有食物準(zhǔn)備。
“怎麼?肚子還不餓?還是胃口不開?”
身邊響起那個男人的熟悉的聲音。
田菲菲從沉思中驚醒,然後坐了下來,賭氣一般地開始大吃。
“田菲菲,吃慢一些,沒有人跟你搶。”
歐陽明晨只是看著田菲菲,然後寵溺地說。
田菲菲恍若沒有聽見歐陽明晨的話,一直到幾乎肚子吃撐了爲(wèi)止。
轉(zhuǎn)頭看著歐陽明晨,他正看著自己,那樣的眼神深不可測,田菲菲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田菲菲想了想,終於起身。
“歐陽明晨,我們談?wù)劙伞!?
“怎麼了?”
歐陽明晨握住了田菲菲的手,然後拉著她走到了樓上。
“還不開心?你不是說只要吃飽了肚子,心情就會很好麼?好了,去睡一覺,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歐陽明晨推開房間的門。
做討厭那樣平靜的語氣了,明明剛剛發(fā)生了那麼重要的事情,他就像是沒事似的。
空調(diào)是提前開好的,什麼時候田菲菲進(jìn)家門了,什麼時候,房間裡的空調(diào)便會開好。
他掀開了被子。
“先休息一會兒好不好?今天必定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