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念如此刻空靈的思維中，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慈祥的聲音。程先生彷彿於耳邊道：“孩子！這就是道！這就是自然！自然就是隨然！你已經(jīng)進去了！出來吧！”他自己也很奇怪，在自己過目不忘，過耳能記的記憶中，程先生似乎沒說過這樣的話，但記憶深處又不能確定程先生是沒說過這樣的話！此刻，他十分迷茫，似乎處身於十字路口，不知是進或退或左或右！

小月一邊見了！輕輕的叫道：“念如！你一定會贏的！”

這一聲傳入耳中；金念如心神爲之一蕩，似乎回到多年以前。自己與冷家大少爺比武！當時削木爲劍，劍尖也是平的；事先說好，被木劍砍中，也如真劍一樣，砍中手算手斷，砍中腳算腳斷，刺中腰帶以上半身算死！輸?shù)氖亲约海爿數(shù)艚鸺腋暗娜g米鋪；輸?shù)娜羰撬鏖T一間妓院一間當鋪和一間茶葉鋪就歸自己！賭注之大，不下常人的一條命！當時自己真的不及對方，正左右難支。憐香表妹旁邊輕輕一叫：“念如！你一定會贏的！”自己突發(fā)神威，冒險急刺一劍，反手自左而右向冷家大少攔腰砍回；砍在冷家大少的腰上，把木劍砍斷了！但按照事先的說法，冷家大少爺已被自己一劍砍成二段了，死掉了！自己便贏了一間妓院和一間當鋪及一間茶葉鋪！過了三個月，自己又把李家的茶葉掌櫃伍掌櫃挖了過來，把妓院和當鋪拆了，合成一間平南最大的茶葉鋪，漸漸的成了金家茶葉的集發(fā)點！

這件事是他十五歲那年最大最得意的一件事！以至後來大凡挖人和收購別人的產(chǎn)業(yè)都由這一戰(zhàn)而來；因爲他自己解散了妓院與當鋪，他外公對他表揚有加，在他未離家的日子裡想起，常常引以爲傲！此刻聲音入耳，心神一震之下，舊事於頭腦中紛沓而至，情不能自己地轉(zhuǎn)頭望向小月！情景似是回到當時，小月的身邊多了小菊和憐香，憐香表妹也如當日一般微微而笑，輕輕點頭；她們的左邊的趙偉剛毅的臉也輕輕的笑，輕輕的點頭！吳媽於趙偉的旁邊笑道：“天下又有誰配與我們的念如少爺相比？”

這是久違而熟悉的溫暖！金念如於這刻，心裡的愴涼鬱悶一掃而光，不由豪情盡發(fā)！不由仰天長笑。笑道：“吳媽放心！你的念如爲人以來，未曾敗過……”他說到這裡方自想到自己失言了！吳媽不在這裡。心裡一怔，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愧疚；自己自己不在家這幾年裡，吳媽怎樣了，陸大姐又怎樣了，舊日一切家人又怎樣了？卻是想起舊日家人，沒有想到父親，心裡忽然產(chǎn)生久違的溫暖！轉(zhuǎn)頭對朱威笑道：“前輩莫要生氣，非是在下自大！只是在下運氣一向很好，爲人以來未曾敗過！失言之語，前輩莫怪！”

朱威本來見他十分落寞，卻是那個小丫頭一句話就讓神情大變，連眼神也變了；他的笑容竟能驅(qū)趕一切的陰暗！長笑聲中，那絕世的豐姿如陽光燦爛，當真的日月無光，羣花失色！生平未曾見到此等豐姿天秀的男子，自覺心神一蕩，似乎不能自己張開嘴巴！又不由輕輕一嘆。心想像這種百年不見的絕世男子，莫說是個婊子；就是個貞節(jié)女子見他一面也難免把持不住！我那不孝兒子，想必是見那個小婊子迷戀他的美色，便要去打別人了！我朱某人四十餘年的俠名英雄，就敗在這個不孝兒子的身上了！自己出門之前真該問明白，不至於今日卻要爲自己的兒子在妓院與人爭風(fēng)吃醋而出頭！這是一個英雄老子會做的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