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站,我準(zhǔn)備乘車到市區(qū),然後再買去雲(yún)南麗江的飛機(jī)票,好好的釋放一下壓抑的心靈,洛慧說,麗江是個可以讓人忘記煩惱的地方,那時候我就想,總有一天我是要去的。
“買票,買票了!!”
售票的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喊,車子已經(jīng)行駛了一半,我打開包,拿出皮夾準(zhǔn)備掏錢,誰知竟然發(fā)現(xiàn)錢包裡一分錢也沒有了,震驚的把皮夾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個鋼鏰都沒有一個!!
努力鎮(zhèn)定情緒,我開始翻包,結(jié)果讓我崩潰的是,不僅是我的錢包身無分文,竟然連我的身份證,銀行卡,手機(jī)什麼的,全都沒有了!!
欲哭無淚之下,我實(shí)在想不通這是什麼時候弄丟的,鶴風(fēng)酒店是我們縣城唯一一家星級酒店,那安全措施是相當(dāng)周密的,不可能有賊混進(jìn)去,可若不是被偷了,這些東西又到哪去了??!
“小姐,買票。”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跟我要錢。
尷尬的望著他,我心虛的說:“大哥,我錢包被人偷了,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能不能到了市裡我再給你……
他立馬臉一拉:“開什麼玩笑,現(xiàn)在沒錢到了市裡就有錢了嗎?我跑這條路線十幾年了,還沒遇到過做霸王車的,怎麼,你個小女人像霸王我不成?”
我被他說的滿臉透紅,一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好像我就真成了那做霸王車的人,趕緊擺手澄清:“不是,不是,大哥你別誤會,我怎麼會爲(wèi)了這點(diǎn)錢做出這麼不文明的事,我是真的錢包被人偷了,到了市區(qū)我會聯(lián)繫我朋友給你雙倍的,你看可以嗎?”
期盼的望著他,真是要鬱悶死算了,早知道上車前就該先檢查下錢包的,可是誰又會想到發(fā)生這種事!
怕他不相信,我又掏出律師資格證,遞到他面前,誠懇的坦言:“你看,我是專門幫人打官司的,更不會知法犯法了……”
他露出諷刺的笑,冷冷的說:“這年頭像你這樣用假證騙人的多的去了,沒錢行啊,下車下車,趕緊的!”
我旁邊一位大嬸看不過去了,她掏出二十元遞給他:“算了我替她墊付,看這姑娘長的清清秀秀,也不像你說的這種人。”
我感激的望著大嬸:“謝謝你,等到了市裡我一定加倍還你。”
哪知我話音剛落,中年男人就兇悍的把錢扔給了大嬸,瞪著眼說:“誰墊付也不行,這車是我家的,我讓她下就得給我下,不讓她嚐點(diǎn)苦頭,還真以爲(wèi)我王老虎家的車是隨便什麼人就能上的!”
震驚的望著他,我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憤怒的站起身,我倔強(qiáng)了下了車,看著車子無情的絕塵而去,真是被人情的冷暖寒透了心……
眺望四周,他們竟然把我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外,天空漸漸陰暗,眼看一場暴雨不可避免,我絕望的蹲了下來。
傾盆的大雨沒有因爲(wèi)我的處境就手下留情,我站在馬路邊,渾身淋的像個落湯雞,無助的感覺深深籠罩著我,任何事都不能預(yù)料,果然是有道理的!
一陣刺耳的鈴聲從我行李箱裡傳入我耳中,那是我陌生的音樂聲,但聲音絕對夠張揚(yáng),我慌忙打開,從衣服裡竟然翻出了一個陌生的手機(jī),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來電,強(qiáng)忍著心裡的震驚和疑惑,我迅速按下接聽——
“季來茴,你果然是溜了。”
乍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所有的情緒集體暴發(fā),有被人丟在路邊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委屈,也有被江銘晟算計了的憤怒,即使他只說了這一句,我也全都明白了!
“你跟了我這麼久,你那點(diǎn)小心思我會不知道嗎?我早就料到你一定會偷偷的溜走。”
他隱忍的說著,因爲(wèi)他猜到了我的決定,所以他提前把所有能阻礙我走的東西全都拿走了,無可否認(rèn)他一招真是太狠了,看看我眼前的處境還不足以證明嗎?
心裡即憤怒又懊惱,雨越下越大,我衝著手機(jī)大聲怒吼:“江銘晟你這個混蛋,你想把我留在你身邊,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慘嗎?!我現(xiàn)在被人家丟在荒野,整個人都快要被雨水淹沒了!!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憤怒的掛斷了手機(jī),想一氣之下把手機(jī)給摔了,可最終還是沒捨得,這可是目前我唯一能聯(lián)繫別人的通信工具了,繼續(xù)站在雨中,我不得不感嘆江銘晟陰招連連,藏了我的錢我的卡我的手機(jī),還不忘在我的行李箱裡放一個手機(jī),好隨時聯(lián)繫我,他想掌控我,我偏不,我就不向他求救,他找的到我便找,找不到我拉倒!!
一場雨綿綿不絕,我整整在雨裡蹲了兩個多小時,偶爾有幾輛車從我面前一閃而過,也沒有同情的停下來讓搭我一程,我不禁深思,是我人品出了問題,還是現(xiàn)在的人就是這樣缺乏同情心?
繼續(xù)蹲著,頭深深的埋在膝蓋間,直到一輛急速行駛的車從我旁邊呼嘯而過,因爲(wèi)速度太快而導(dǎo)致泥坑裡的污水蘸了我一身,憤怒的擡起頭,我簡直要?dú)獐偭耍禽v車緊急剎住,接著走出來的竟然是可惡的江銘晟。
他隨從的男人替他撐著一把傘,他緩緩向我走來,到了我面前,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說好了今天跟我回B市,非要瞎折騰,看看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麼樣!”
其它幾個男人把我的行李放進(jìn)後備箱,我被江銘晟拖上了車,他拿著乾淨(jìng)的毛巾替我擦拭身上的水,我像個木偶一樣的任他擺佈。
“你這個混蛋,我讓你整我,讓你整我!!”終於回過了神,我拽著拳頭使勁的砸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他不還手也不制止,任由我發(fā)泄心裡的怒火。
到了市裡,江銘晟把我?guī)У揭患揖频辏会嶙屛蚁丛钃Q上乾淨(jìng)的衣服,我恨死了他,自然是不肯跟他說一句話。
“來茴,還生氣?”
他戲謔的湊近,故意用若有似無的鬍渣戳我的脖子,不耐煩的推開他,我一想到在車上被那死男人罵成做霸王車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溜了我都不生氣,你還氣什麼?”
呵,敢情是我對不起他了不成?我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他憑什麼生氣?!
“我是你什麼人?我走不走又管你什麼事?”
他面色一沉,顯然我說的話他不愛聽,沒有關(guān)係,把我直接害的這麼狼狽的人是他,他不愛聽我專撿他不愛聽的說!
江銘晟硬拉著我出酒店,我鬱悶的問:“又要去哪?”
“車站。”
他冷冷的兩個字,然後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的車就已經(jīng)往車站的方向行駛了。
“你要幹嗎?”
“到了你就知道。”
他一向行事怪異,也讓人捉摸不透,我自然也就懶得去捉摸,到了車站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該死的把我丟在路邊的中巴車!
還有那個可惡的兇悍男人,嘴裡叼著一支菸,正在和其它幾個中巴車司機(jī)一起打牌,臉上笑的那真叫一個陰……
江銘晟下了車,他站在衆(zhòng)多的中巴前面,沉聲問我:“來茴,是哪個車把你丟下來的?”
車站本來就是普通人出沒的地方,江銘晟一身精緻的西裝,再加上他開的車,以及周身散發(fā)的貴族氣息,自然吸引了大多數(shù)人的眼球,這其中當(dāng)然也包括正在玩牌的那幾個人。
那個自稱是王老虎的男人一看到江銘晟眼都直了,再看到他身邊的我時,整個人明顯僵硬了,扔下手裡的牌,極其不安的皺著眉。
我一看到他那趨炎附勢的臉就來氣,於是手一指:“就那輛。”
我估計江銘晟會把王老虎揍一頓,哪知他手一揚(yáng),呼啦啦從車站外跑進(jìn)來一堆人,除了他隨身帶的四個殭屍男外,其它的一看就是本地的混混……
“把這車給我砸了!”
江銘晟手指一伸,那些個混混個個手持長棍鐵棒,蜂擁一樣衝到中巴車前,狠狠的砸了起來,頓時車站內(nèi)尖叫聲一片,那下玻璃碎渣四處飛揚(yáng),我呆立當(dāng)場徹底傻掉了……
王老虎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和中巴的司機(jī)衝到我們面前,一把拉住江銘晟的衣袖,憤怒的瞪直了眼吼叫:“你竟然敢砸我的車,竟敢砸我的車,我跟你拼了!!”
他和高大魁梧的司機(jī)像瘋了一樣撲向江銘晟,還沒戳到江銘晟半根手指,就衝過來兩個殭屍男,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打倒在地,江銘晟冷冷的睨視著他們,警告說:“敢把我的女人丟在路邊,不想活了是不是?”
王老虎或許已經(jīng)看出了江銘晟是有來頭的人,他痛的扭曲著一張臉,辯解說:“鬼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們要是知道——”
“所以打你就是讓你長記性,不要狗眼看人低!”
江銘晟居高臨下的警告他,對遠(yuǎn)處正奮力砸車的一幫混子們說:“行了。”
我盯著面目全非的中巴,心有餘悸的想,幸虧我沒跟他說出我在家裡那段被羞辱的遭遇,不然依照他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那還不把我們鎮(zhèn)上的人全給滅了……
那些個混混接到江銘晟的命令,收起了手,這時幾輛警車開了過來,看來是有人已經(jīng)報警了。
我緊張的佇在原地,怕一不小心會不會跟過來記者什麼的,好歹在濱海砸車這種張狂的事還是史無前例的,如此大的新聞不上電視不上報紙那還真是沒天理了……
警車裡走出來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我倒一點(diǎn)不擔(dān)心這些小羅羅能把江銘晟怎麼怎麼地,我主要還是擔(dān)心假如被媒體曝光,要是被我那關(guān)注新聞的父親看到,又不知要惱努成什麼樣了!
他一定會在家裡暴跳如雷的說:瞧瞧,瞧瞧,這就是她口口聲聲愛上的人,活脫脫一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