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眉頭皺了下,腹語:“還真說話算話,也算是一個君子。”
想到這裡,他的心頭又一沉,眼看他和他的約期就要到了,可是,如今,他都還沒有想出一個好法子來,在正月初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娶會谷百合。
其實,如果百合願意配合,左岸相信,他是能做到的。關鍵是,百合不願意,他也沒轍了。他看著她,腦海裡飛快的思索著怎樣說服她正月初八去自己的別墅,讓自己暗中娶她。
他不由託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看著對面樓下忙碌的百合。這麼好的一個如花佳人,此刻忙碌得團團轉。他真想去幫她搭把手。
想到曾經在辦公室,爲了約她出去玩,他幫她處理堆積如山的卷宗。這個丫頭,幹起工作來就是亡命,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如今,經營個花店,也是這副摸樣。他看得不由心疼。
他喝了一口茶,尋思著,不想讓她這麼忙,明天就是除夕了,他要她早點打烊。於是,他就喊了寸頭,和他耳語一番。
一會兒功夫,只見百合花店門前出了個大主顧,他一下子把百合花店的花全買了,還不要她包紮。百合簡直覺得遇上了天底下最好的美事。
她覺得自己自從開這個花店來,運氣特別好,從來沒有賣不完的花,總是在自己打烊前,賣得精光。
百合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左岸的手。
左岸看著百合的花店,頃刻間,一掃而空,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微笑。他隨即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寸頭:“來,這是這向的辛苦費,好好幹,二少我不會虧待你的。”
寸頭畢恭畢敬的拿過金卡,笑容可掬道:“你從來就沒有食言過!”
左岸又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的百合,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居然是豐書記的電話。他眉頭一皺,現在,他最不想看見豐書記,也最不想接他的電話,但是,他還是迫於現實,非常不情願的按了接聽鍵:“豐書記嗎?有事情嗎?”
豐子軒不由在電話裡說:“呵呵,岸兒,這才幾天不見,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私下裡,你叫我乾爹呀!你看,我膝下無兒,有你這麼一個乾兒子,我著實感到高興!今天有事情嗎?我和你乾媽邀請你和媚兒和我們一起團個年,可以嗎?”
豐書記無比誠懇地說,左岸又怎能拒絕,他只好答應了。掛斷電話,他給楚可媚打了電話過去。
楚可媚此刻正傷心得
如同一個淚人般的窩在自己的牀上。想到冷滿天那句:“你給我滾,立刻閃人。從此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的淚就會止不住的奔騰而下。她這樣做,一直是在爲他,可是,他卻處處苛責自己。媚兒不禁悲從中來。童年的、少年的、現在的委屈不禁一起涌上了心頭,她把頭捂在被子裡,哭了個天翻地覆。
當電話鈴聲響起時,她不想接,可是,電話卻一遍又一遍的響起,難道是滿天哥反悔了,媚兒想,急忙伸手拿起一看,結果,看見的卻是左岸的電話。她哽咽了下,努力平息自己的憂傷,用淡淡的語調問:“有事情嗎?”
左岸其實從楚可媚的電話裡聽出了她的悲傷,可是,他纔不管她悲不悲,傷不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只是履行合約般的娶她而已。此刻,也是奉豐書記的命,給她電話,讓她晚上和自己一起赴豐書記的約而已。
他就吹了口氣,不帶一點感情色彩的說:“豐書記讓你和我今晚與他和他夫人一起團個年……”
他一口氣說了地址和時間,就掛斷了電話。
寸頭看看他,兩眼放光道:“二少,你可真有能耐,什麼時候,居然成了豐書記的門客了,人家還對你這麼好,居然邀請你去團年……”
左岸卻氣不打一出來的說:“你給我閉嘴!你以爲我想去呀!告訴你,如果可以,我是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的!”
寸頭不由“噓”的一聲:“我的二少,你小聲點,這要是在白色年代,你這話一出口,就會給自己帶來禍害的。”
左岸看了一眼寸頭,眉眼兒難得的擠出一絲笑:“禍害就禍害吧。這日子過得生不如死的。還不如不過。”
寸頭立刻驚異的看了左岸兩眼:“二少,你都說這日子難過了,那我們這些小民百姓,豈不是更該早日入土坑了。你是誰呀?左家一言九鼎的二少,堂堂海天公司總經理,我們這些普通人,一輩子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你居然還說生不如死了?”
左岸不由用滿眼惆悵的眼神看著寸頭:“等你哪天過我這日子,你就知道什麼叫在夾縫中生存,生不如死了。好了,我有事情,先走了。記住,要保護她和她花店的安全,要是她掉一根汗毛,我都要拿你誓問。”
寸頭不由晃了一下頭,彈了一個響指:“二少,別的能耐我沒有,這保護好一個花店和一個女人的能力,我還是綽綽有餘的,你就放心吧,有
我在,就有花店在,有我在,你的這個女人就會毫髮無損!”
左岸看著寸頭那油腔滑調的樣子,就笑了。
他走下樓,看見百合已經坐在那裡專心致志的用計算器在算賬了,他才安然的,悄悄的從她花店旁離去。
走了一段路了,他又不捨的迴轉頭,遠遠的把目光落在百合的身上,如一塊磁鐵般,彷彿要把她吸引過來。
然後,百合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賬面上,她絲毫也沒有察覺,遠處,一道目光在久久的凝望她。
楚可媚在牀上抽噎夠了,想起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和左岸去赴豐書記的約,她就起得牀來。走進盥洗間,放了一面盆的溫熱水,對著鏡子,把那些水一捧一捧的撲打在自己的臉上。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她用毛巾浸水然後放在上面。
這樣反反覆覆的弄了很久,她才覺得眼睛的紅腫有點消散了。又才走進臥室,對著梳妝檯,仔細妝扮起來。
自認識豐書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他引薦給家人,所以,可媚尤其的小心,不管怎樣,她從豐書記那裡得到了他久違的父愛,所以,她決定,要給豐書記的夫人留一個好印象。
待可媚把一切收拾好,時針已經指向下午五點了,她急忙換衣,她穿上一件碧綠的毛呢收身大衣,內穿一件加蕾絲花邊的黑色保暖衣,一雙已經沒過膝蓋的黑色新款長筒靴。一條黑色短款冬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知性、婉約,又落落大方。
收拾好一切,她走出別墅,來到車庫,纔給左岸打了個電話,問他在那裡。兩個人說好的聚頭的地方,她就掛斷電話,優雅的走上車,開著她那輛白色的卡宴徐徐向左岸說的地方開去。
剛開出別墅不太遠,她就看見左岸的銀灰色賓利在那裡等著她。她掏出手機,讓他在前邊開,說自己已經看見了他的車。
於是,左岸發動引擎,心不在焉,像赴“鴻門宴”一樣向豐書記說的“帝宴飄香”飯店開去。
明天就是除夕了,街上的大街小巷都掛著紅色的燈籠和中國結,讓左岸即使再心猿意馬,也被這鮮豔的色彩和濃濃的年味小感染了一下。
以前過年,他雖然沒有那麼熱衷,但是,終歸,他還是感到高興,偶爾還會像個小孩子般,買盒響炮,摔摔,當響炮“炸裂”的聲音襲擊他的耳膜時,他會有幸福的微笑。可是,今年,左岸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也再沒有那買響炮的心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