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說的,慕安曉都知道。
可是放棄,談何容易啊。
如果慕安曉不知道當(dāng)初那個救了自己的人是凌川的話,那麼她壓根不會對凌川動一點心思。
她也承認,自己一開始只是想要報恩的。
可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突然間就對凌川心動了。
或許還是因爲(wèi)那時候,凌川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吧。
雖然慕安曉知道,就算當(dāng)初偶然站在那裡的人不是她,凌川還是一樣的會去救,她也還是無法釋懷。
這麼久的接觸,她的心裡對於凌川,早就不是隻有報恩的心了。
她喜歡凌川,想要跟凌川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所以,儘管凌川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甚至還叫她滾,她也還是無法放棄。
凌川到了日本以後。
就開始酗酒,他整天整夜都喝的醉醺醺的。
清醒的時候?qū)赌桨矔援?dāng)做不存在,甚至慕安曉來搶他的酒杯或者酒瓶,他都只是冷眼看著,不說什麼。
可一旦他喝醉了,就變得說話刺耳了。
前幾天,也是這樣。
凌川喝的東倒西歪,被慕安曉扶進酒店的牀上。
慕安曉正要給她解開衣服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手,然後猛地甩了出去。
慕安曉一時沒注意,直接被凌川推到了地上。
她的手狠狠撐在地上,傳來一股尖銳的痛意。
她皺著眉,好一會兒才緩解了手上的痛意。
“凌川……你喝醉了……”慕安曉從地上爬起來,卻看見凌川一雙赤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滾!”
凌川厲聲吼道。
慕安曉渾身一抖,很不爭氣的怯弱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壯著膽子走過去,只是這一次,她的手還沒碰到凌川的身體,便被他嫌惡的眼神瞪了一眼:“我讓你滾你聽不見嗎!”
不……並不是並不見。
相反的,她每一次都聽得很清楚。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可是她卻還是強迫自己堅持著,不要去理會凌川的話。
她讓自己相信,凌川只是喝醉了,只是喝醉了纔會這麼說的。
慕安曉眨了眨眼睛,將眸中淚意強忍了回去,才又重新擡起手:“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吧?!?
現(xiàn)在天也不早了。
“啪!”就在慕安曉的手快要碰到凌川的時候,凌川擡手將她的手拍開,同時惡聲道:“慕安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我都讓你滾了,你怎麼還能一臉若無其事的站在這裡!”
慕安曉離凌川很近,近到,她能很清晰的看到,凌川眸中,那毫不掩飾的厭惡感。
凌川硬朗的臉龐有些醉後酡紅,唯獨那雙眸子亮的慎人。
凌川的話句句誅心,猶如一把利刃狠狠戳進了慕安曉的心上。
很疼很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她張了張脣,卻不知道說什麼。她眼中強忍的淚,也終於滑了下來。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連凌川的面容都看不清了。
她轉(zhuǎn)過身,拉開門大步跑出去。
慕安曉大半夜的,一個人跑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她都不會說日語。
凌川臉上微微恍怔了一下,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纔趁著醉意,都說了什麼混賬話?
凌川躺在牀上,單手橫在眼前,一動不動。
良久,有兩行冰涼的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了下來。
不是……他剛纔說的話都不是真的。
他不是那麼想的。
他只是想讓慕安曉離開他而已,慕安曉那麼好的一個女人,不值得爲(wèi)他花費這麼多的心思,她還年輕,她還有很多的大好時光。
不應(yīng)該浪費在他的身上。
況且,他能帶給她什麼?
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剛纔所說的話,對於慕安曉來說會是多麼的傷人。
可是如果他不這麼說,那麼慕安曉就一直都不會死心。
他已經(jīng)沒有了再愛的能力了。
又何必要把慕安曉拖著呢?
想到這裡,凌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在牀上躺了很久很久,他甚至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涼意襲來,他猛地醒過來。
這麼睡了一小會兒,凌川的思緒早就恢復(fù)了七七八八。
他摸過手機看了一眼,他以爲(wèi)時間很短,可是沒想到這一閉眼,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房間裡很安靜,雖然燈亮著,可是卻靜的滲人。
隔壁房間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慕安曉是不是睡了……
想了好久,凌川還是起身,走出去。
許是剛纔慕安曉走的急,他的房間門都沒有關(guān)。
這是一間套房,有兩個房間,是慕安曉特意這麼要求的。
她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
凌川走到她的房門前,猶豫了很久,然後擡手敲了敲。
或許好好跟她說,能說的通吧。
讓她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只是,凌川敲了幾下門,沒人應(yīng)。
又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
凌川心中升起一點淡淡的不安。
“慕小姐……”他叫了一聲,同時手握上們把手,輕輕扭開了門,“我進來了……”
打開門進去,凌川卻看見慕安曉的房間空無一人。
原本應(yīng)該在牀上躺著休息的慕安曉,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距離她出去,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
那麼這一個小時她去了哪裡?
這麼晚了,一個女人獨自走在街上,想也知道如果被有心人盯上了,會發(fā)生什麼樣的事情。
凌川的心,竟然不自覺的微微揪起來。
凌川轉(zhuǎn)身走出慕安曉的房間,他大步走出去,到前臺。
“有沒有看見跟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出去?”凌川是用日語問的。
那個前臺小姐回想了一下,然後對凌川點頭:“不久前她曾經(jīng)跑出去,但是一直沒有回來?!?
“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跑出去了嗎?”凌川繼續(xù)問道。
“那邊?!鼻芭_小姐指了一下。
凌川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不用謝?!鼻芭_小姐微微一笑道。
凌川走出酒店,按照前臺小姐所指的方向,然後慢慢走去。
慕安曉比較怕黑,那麼肯定走不快。
而且,她肯定也是往燈光多的地方走。
凌川心裡想著,目光不斷的看著周圍。
太晚了,雖然是主城區(qū),可是路上人也不多。
偶爾看見三三兩兩的一些年輕人。
凌川在尋找慕安曉的時候,也用手機給她打過電話。
可是她的手機打不通,一直顯示光機。
凌川懊惱的皺皺眉,如果他沒說那些傷人的話,那麼慕安曉就不會跑出去了吧……要是慕安曉出了什麼事……
凌川根本不敢往這上面想,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就在他路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裡面好像傳出來什麼聲音。
那巷口裡面太深,並且沒有路燈。
凌川在巷口停了一下。
好像剛纔那聲音,只是他的錯覺一樣。
凌川捏了捏拳頭,正要擡腳離開的時候,裡面陡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救命!”那個女人在喊著救命。
凌川瞳孔猛然緊縮,幾乎是在聽到聲音的瞬間便朝那聲音衝了過去。
在那巷口裡面的拐角處,凌川看見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女人的衣服已經(jīng)快要被扯光了,她的嘴被男人的手捂著,此時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慌,手腳掙扎的很厲害。
凌川根本沒時間去看那個女人的相貌,他只是憑著本能,衝過去,一腳將那個壓在女人身上男人踢開。
同時動作利落的將自己身上穿著的外套脫下來搭在那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的身體擺脫了控制,連忙抓過凌川的衣服裹好身體。
那個被踢到在地上的男人爬起來,惡狠狠的怒瞪著凌川:“少過管閒事!”
男人用日語對凌川這麼吼道。
凌川眼皮微擡,雙手動了動,十指發(fā)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管定了。”
同樣以日語回答。
或許是因爲(wèi)心情不爽,凌川出手的動作很快,幾分鐘的時間便打的那個男人爬都爬不起來了。
剛纔還能逞兇鬥嘴,這會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川一腳踩在那個男人的胸口上,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回頭,一個熟悉的身影竄進了凌川的眼裡。
只是……
她明顯是跑著過來的,面上帶著堅定,可是仔細看看,又能發(fā)現(xiàn)一絲驚慌。
更可笑的是,她的手上居然還舉著兩塊磚頭。
凌川本來是不想笑的,可是觸及到她手裡的那磚頭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沒錯,這跑過來,並且手裡舉著磚頭的人,正是慕安曉。
原本慕安曉也是個性子驕傲的人。
沒理由被喜歡的人指著鼻子一頓罵不要臉以後,她還能好好的衝他笑。
所以啊,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跑了出來。
可是她跑出來後就後悔了。
這大半夜的,她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這麼漫無目的的走在外面,不是引狼麼?
所以慕安曉就找了一個居酒屋,雞同鴨講的跟老闆說了一堆中,終於把她要吃的東西送了上來。
慕安曉胡吃海喝了近一個小時。
原本鬱悶的心情也變得好很多了。
所以啊,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吃一頓,這話是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