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是她給厲梟最後的機會,也是給她自己最後的機會。
可是老天終究到底都沒有讓他們在一起啊。
或許這是老天在懲罰她吧,之前厲梟追著她要跟她解釋的時候,她將人拒之千里。現(xiàn)在輪到她了……
冷之安張了張嘴,想要問言笙是不是不知道厲梟受傷住院動手術(shù)的事情,可是,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的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說,不能說,她不知道最好,這樣他們之間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你,不也重新?lián)碛辛藱C會嗎?
冷之安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他的腦子裡面好像有兩個他在打架,可是最後,還是那個讓他不要說的贏了。
冷之安閉上嘴的那一刻,懊悔的垂下眸子,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冷之安,你會後悔這個決定的。
如果以後言笙也愛上了他當(dāng)然最好,可是如果沒有呢?
如果後來,言笙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厲梟爲(wèi)什麼不能來的原因,那麼,言笙是不是會恨他,他們之間,應(yīng)該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吧。
但是怎麼辦呢,即使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他也還是不想要說。
他也想要自私一回,他相信自己並不比厲梟差,所以以後的日子裡面,他一定會爭取讓言笙愛上自己的。
想到這,冷之安纔鬆下了一顆心。
將言笙送到車上以後,冷之安對她說:“如果想要回米蘭,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會陪你回去的。”
言笙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車子離開過後,冷之安也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
醫(yī)院裡,厲梟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天大亮著,而他自己竟然也躺在病牀上,耳邊儀器“滴滴”的聲音響個不停。
厲梟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些迷茫,看著天花板好幾秒鐘以後他才條件反射的從牀上坐起來。
可是由於起身的動作太過迅速,讓他的大腦有那麼一陣的疼痛。
厲梟抱著自己的腦袋低低悶哼了一聲,恰好這時候有醫(yī)生推門走進來,看見已經(jīng)坐起來的厲梟,驚喜了一下。
“厲總裁,您已經(jīng)醒了!”隨後那醫(yī)生又對跟在身後的護士說,“快,快去通知冷家主和夫人!”
護士點頭然後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醫(yī)生滿臉笑容的走到病牀前準(zhǔn)備給厲梟做個檢查,畢竟厲梟可是手術(shù)後第一次恢復(fù)意識啊。
只是醫(yī)生的手還沒碰到厲梟便被他一下?lián)蹰_,醫(yī)生有些詫異的看著厲梟,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看見厲梟緩緩擡起了一雙深不見底的深邃眼眸。
“我怎麼會在這?”
或許是因爲(wèi)昏睡了很長時間,所以厲梟的嗓音有些沙啞,但是卻並不影響語氣中冷的掉渣的溫度。
醫(yī)生看著厲梟那一張冰冷的臉龐,嚥了口唾沫:“您……您不記得了?”
醫(yī)生的話才一問出口便被厲梟一把抓住領(lǐng)口扯到他的眼前,那雙殘冷猶如寒星般的眸子涼涼盯著他:“到底怎麼回事!說!”
這麼近的距離,醫(yī)生甚至都能從厲梟的眼仁裡面看到自己嚇得顫顫巍巍的嘴脣:“您……您腦部受了傷,動了手術(shù),現(xiàn)在在醫(yī)院裡面。”
腦部受傷,動了手術(shù)?
厲梟瞇了瞇眼眸,有些懷疑的看著面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他不是還在m特工隊裡訓(xùn)練嗎?怎麼一睜眼就在醫(yī)院了?
再說了,他什麼時候腦子受了傷,他自己怎麼不知道。想到這,厲梟又冷冷瞪了一眼面前的醫(yī)生,手裡用力將他推開:“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
難道說,他真的失憶了嗎?
“二……二零一六年……四月下旬。”醫(yī)生生怕又被厲梟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著領(lǐng)口,所以站的離他遠遠的。
二零一六年了?厲梟捂住自己的額頭,可是他的記憶裡只有六年前的事情。
一零年至一六年之間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印象了,連零碎的一些記憶都沒有。
這讓厲梟變得有些狂躁不安,他討厭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
而他耳邊那儀器的聲音此時像是煩人的蒼蠅一樣!
厲梟眼睛突然變得很紅,他抓住那儀器猛地朝地上一摔,隨著一聲巨響,那“滴滴”的聲音也終於消失了。
醫(y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雖然有些心疼儀器,可是他還是選擇聰明的沒有開口說話。
誰知道厲梟會不會把他也像摔這儀器一樣,將他也摔個粉碎啊。
厲梟現(xiàn)在,就像是沉睡中的獅子被吵醒了,盛怒的狀態(tài)。
就在厲梟煩悶的將手邊可以拿到的花瓶也砸碎的時候,病房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看見這滿目蒼夷,微微愣了一下,可是當(dāng)她看到躺在病牀上已經(jīng)醒過來的厲梟後,又欣喜的跑了進來。
“梟兒,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媽這段時間都要擔(dān)心死你了。”厲以寧走到厲梟身邊,心疼的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龐。
跟在厲以寧身後進來的黎染心也滿面高興的對厲梟說:“厲大哥,你終於醒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你,都恨不得住在醫(yī)院裡天天陪著你。”
“媽,她怎麼回來了?”可是對於黎染心,厲梟選擇無視,他只是皺著眉頭問厲以寧。
在他的記憶裡,黎染心不是出國了嗎?
厲以寧之前知道厲梟是會沒有一些記憶,可是卻沒想到他真的完完全全都忘乾淨(jìng)了,雖然心裡高興,可是厲以寧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他一句:“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厲梟有些不耐煩:“不記得。”
聽見這句話,黎染心有些委屈的嘟嘟嘴。她這麼久都在擔(dān)心著厲梟的身體,可是他醒過來卻連看她都懶得看一眼。
厲以寧心中暗喜:“那你連跟染心訂婚都不記得了嗎?”
“什麼?”厲梟這下是有些詫異了,甚至忍不禁的擡眼看了黎染心,“跟她訂婚?”
黎染心見厲梟終於肯看自己了,便忍不住笑道:“對啊,再過不久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呢。到時候啊,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小寶寶……”
“打住!”厲梟揚手,直接打斷黎染心的話,以及她不切實際的想法。
“厲大哥……”黎染心訥訥的。
厲梟在自己腦子裡好不容易理清楚了頭緒,才鄭重的對黎染心說:“以我的脾氣我是不可能跟你訂婚的。”
“梟兒,跟染心訂婚可不是我逼你的,那是你自己同意的。不信,我們久找出當(dāng)時你們訂婚時拍的報紙,你可以親自看看。”厲以寧道。
厲梟抿了抿脣,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那一定是我腦子秀逗了纔會做出這種決定。媽,既然現(xiàn)在我醒了,那麼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做主。如果說,真是我以前同意跟她訂了婚,那麼,就取消吧。”
黎染心臉色大變:“厲大哥,你不能這麼做!”
厲以寧也有些著急,害怕厲梟真的這麼任性:“梟兒,你跟染心的婚事那是上了電視登了報紙的!你要是悔婚,你讓外面人怎麼看我們冷家?還有染心,她一個姑娘家的,難道你想要她從此都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說她的閒話嗎?”
“我不愛她,我不可能跟她結(jié)婚。”這是厲梟的心裡話。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不可能對她產(chǎn)生感情。這句話,在厲梟的心裡閃過。
明明是他自己有感而發(fā),可是爲(wèi)什麼,他卻覺得這麼耳熟?
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以前沒有關(guān)係,以後也不會有關(guān)係……
那陣聲音十分縹緲,彷彿是他的幻聽,可是,他的心卻陡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讓他疼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厲梟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連他的腦子都很疼很疼,好像要炸開了一樣。
醫(yī)生一看見他的樣子,不用厲以寧叫,便急忙走過來給他檢查身體。
本來應(yīng)該厲梟醒過來的時候就做檢查的,可是醫(yī)生被嚇得不敢過來。
不過現(xiàn)在啊,厲梟因爲(wèi)頭疼,也沒什麼心情爲(wèi)難他了。
幾分鐘了,醫(yī)生放下了聽診器,對厲梟說:“傷口還沒有好的完全,暫時不能情緒太過激動,而且也不要嘗試去想以前的事情,這樣對厲總裁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好處。”
“知道了醫(yī)生,麻煩你了。”厲以寧聽了,便扶住厲梟的肩膀,語重心長,“好了,媽也暫時不逼你做什麼了。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想一下媽說的話。等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們再談。”
厲梟沒有說話,但是厲以寧知道,他不說話,就代表是默認了。
厲以寧嘴角揚起輕笑:“你也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給你做去。”
當(dāng)澈媽打開門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的,是言笙。
她的手裡拉著行李箱,天意就站在她的身邊,好久不見,天意長高了不少。但是言笙臉上卻很憔悴,眼中渾渾噩噩的,像是隨時都要倒下去了一樣。
澈媽愣了一下:“言笙?你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