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得不到秦深深的迴應(yīng),楚墨輕嘆了一口氣,鬆開了她纖細(xì)的腰肢,聲音悶悶的,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不高興:“抱歉,是我衝動了,時間不早了,咱們也睡覺吧。”
唉,漫漫長夜,他要什麼時候纔可以結(jié)婚,兩個人才可以看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把她的戶口搬遷到自己戶口上。
“嗯。”秦深深心煩意亂的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楚墨的溫柔眼神中帶了一抹歉意,她沒有多說其他,因爲(wèi),她知道楚墨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亦知道楚墨剛纔的話,也不過是一是衝動的產(chǎn)物。
情緒被理智壓抑了太久,總是需要找個機(jī)會放出來。
只是,縱使心裡明白,清楚,但,之前曖昧的氣息就像是泡沫一樣,瞬間消失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兩人彼此無話的躺在牀上,緩慢的陷入睡眠中。
A市紅燈酒吧內(nèi),此時確是一片喧囂,熱鬧非凡。
畫著妖異的濃妝,把五官遮蓋的幾乎看不出來的年輕女孩,穿的格外的暴露,薄薄的幾片碎步,根本就沒辦法遮住她身上雪白的肌膚,反倒是多了一抹曖昧,一抹性感。
此時,女孩圍繞著一根鋼管,妖嬈的舞姿讓不少男人看的眼睛都紅了,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看起來低賤的如同風(fēng)塵女子一樣的女孩,是曾經(jīng)高高在上,如同公主一般驕傲的孟欣。
一支舞蹈跳完後,在一羣男人不捨得的歡呼聲中,孟欣踩著貓步,一步步走下舞臺,直奔吧檯而去,在那裡,幾個打扮的格外非主流的小混混正在等待著她。
見她過來,一個染著紅頭髮,五官輕佻的小混混一把抱住她,大手毫不吝嗇的在她胸前把玩。孟欣神色自若的喝著酒保調(diào)好的冷酒,神色自若,好像被吃豆腐,調(diào)戲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一樣,而其他的人,對這幅鏡像也早就是見怪不怪的模樣了。
時間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切東西的利器,曾經(jīng)高傲的孟欣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卑微的時候,但是,現(xiàn)實(shí)就是這樣殘酷,這樣充滿戲劇性,在孟家破產(chǎn),她從孟家偷偷跑出來,身上的錢財被花完的時候,她就一步步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而這一切的發(fā)生,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嘶。”
忽然,孟欣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是紅頭髮的小混混覺得她不專心,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嫩肉被掐,孟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眼圈甚至都有些泛紅了。
若是在以前,有人敢這樣對待自己,她早就將那個人給碎屍萬段了,但,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咬牙承受住。
誰知,小混混卻格外的不滿意她的這幅態(tài)度,對著她挑三揀四,沒有一點(diǎn)好臉色:“小婊砸,笑一個,看你臉皺的,像是哥們虧待了你一樣,真掃興。”
這樣骯髒的辱罵,孟欣這段時間已經(jīng)習(xí)以爲(wèi)常了,剛開始,她脾氣暴躁的反罵回去,得到的不過是一段打罵,沒幾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習(xí)慣了。
“別生氣嘛,人家只是剛纔被你掐疼了,所以,臉色纔有點(diǎn)難看。”她聲音嗲嗲的撒嬌,小臉柔媚,看的小混混心頭火肆起,忍不住又重重的捏了兩把,孟欣覺得肯定破皮了,但,她這次卻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點(diǎn)聲音,甚至,還要擠出一抹笑容。
她委屈的想哭,拼命的懷念以前高高在上的公主日子,那時候,在孟家的日子,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她被孟宗捧在懷裡,想要什麼只要張開口,他就會給自己。
但是,自從偷偷從孟家跑出來,她就不再是公主了,而是…
這時,孟欣放在包裡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她伸手要拿包掏手機(jī),小混混卻憤怒的罵道:“真他媽的掃興。”
見狀,孟欣哪裡還敢繼續(xù)掏手機(jī),而是軟言軟語的哄了一頓,只有手機(jī),她也算是沒心情去看是誰打過來的,現(xiàn)在,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什麼親人了,孟宗現(xiàn)在又變成了一個酒鬼,還有誰會打電話給她,八成是打錯了。
然而,像是和她作對一樣,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小混混臉色格外的不好看,孟欣暗自在心裡把打電話的人祖宗罵了一遍後,討好的對小混混說了一大堆好話後,才被允許接電話。
“喂,你是誰呀,能不能不要吃飽了撐住往我這裡打電話,很煩人呀,知不知道。”電話一接通,孟欣就直接罵過去,語氣格外的暴躁。再加上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熱鬧的喧譁聲,這聲音當(dāng)真是格外的銷魂。
打電話的人顯然是沒想到接電話的這個人會這麼的不好說話,沉默了一小會,趕在孟欣準(zhǔn)備掛電話的時候,再次開口道:“你好,請問你是孟欣小姐嗎。”
“我是,你是誰。”孟欣犯了個白眼,坐在小混混的懷裡和他調(diào)情,眼神含媚,對電話抱著若有若無的心情。
“我是派出所的警察,你叫我李警官就好。”李警官聽著聽筒裡面?zhèn)鱽淼穆曇簦瑢γ闲赖挠∠笾苯永偷阶畹停Z氣比起最初,也很不好:“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我們接到報警,你爸爸孟宗死在家裡,屍體已經(jīng)發(fā)臭,需要你現(xiàn)在過來配合一下警察調(diào)查,處理一下死者身後事。”
“你說什麼!”
孟欣疼的一下子站起來,聲音尖銳的有些刺耳:“你在胡說,我爸爸纔不死,他還好好的,你不要仗著自己是警察,就可以隨意開玩笑。”
她這話一出,李警察連最基本的禮貌差一點(diǎn)都端不住了,他冷哼一聲,道:“我這個警察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還沒有無聊到騙人的時候,一個小時後,我希望可以在派出所見到你。”
語畢,他啪的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他果斷電話的動作格外的急躁,不免引起了其他同事的好奇與打趣:“老李,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讓你通知一下死者的家屬嗎,怎麼氣呼呼的成這樣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wèi)咱們警局的人怎麼著你了。”
“這個病人家屬什麼玩意呀,說我在開玩笑,真他媽的操蛋。”李警察氣的罵出了幾句髒話後,自我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又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要知道,警察也是很忙的。
“喂,你老頭子死了,你要不要回去看兩眼。”小混混見孟欣接過電話後,就是一副呆愣的模樣,忍不住出聲調(diào)侃了幾句。
“你胡說,我爸爸纔不會死的。”孟欣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的貓兒一樣,尖叫了一聲。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shí)。
然而,話雖這樣說,她還是抓著包就往外面衝去。就算她是在沒有良心,在討厭孟宗喝醉酒打她,但是,以前的孟宗真的是把她當(dāng)做掌中寶疼愛的。
她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攔住一個出租車就往派出所敢去,傍晚下的派出所,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孟欣雙腿發(fā)軟的走進(jìn)去,半天都沒緩過神。
本來就對她印象就不好的李警官,見她衣著暴露,大片雪白的肌膚都露在外面,鄙夷的神色遮都遮不住。
他沒好氣的說道:“你爸現(xiàn)在在太平間裡,要不要過去看最後一眼,真不知道你這個閨女是怎麼當(dāng)?shù)茫瑤滋於疾换丶遥惆职秩ナ泪幔碜佣汲粼诩已e都沒人知道,若不是鄰居覺得不對勁,好心的報警,估計,你等他屍骨化了都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的碎念著,話雖然有點(diǎn)不好聽,卻都是真心話,然而,孟欣卻是無法接受,孟宗怎麼可能死了,那個在她印象中基本上可以說是全能的他,怎麼可能死了,一定都是騙人的,對,都是騙子,等她去太平間看一眼,就知道都是騙子了。
太平間長年儲放著屍體,整間房間被濃重的消毒水所籠蓋,味道格外的刺鼻,但,無論是醫(yī)生,還是警察,都是聞慣了這個味道,因此,面色如常,但是,這些人當(dāng)中並不包括孟欣。
剛走到太平間的門口,孟欣就噁心的臉色發(fā)白,畫著濃妝的臉在這時看起來和鬼沒有什麼兩樣,她甚至不願意在往前面走,而是硬生生的止步在門前:“我不看了,一定是你們騙我的,一定是的。”
李警官被她折騰的耐心全無,冷著臉說道:“是不是騙你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都要進(jìn)去了,你進(jìn)去也好,不進(jìn)去也好,屍體都要領(lǐng)走的,我們警局可不是做慈善機(jī)構(gòu)的,沒那麼多的地方放。”
孟欣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番冷血的話,手指氣的都有些發(fā)抖,但,耐心全無的李警官根本不會在給她一點(diǎn)點(diǎn)墨跡的時間,幾乎是推著她進(jìn)去的。
剛進(jìn)去,刺鼻的消毒水,馬爾福利的味道撲鼻而來,孟欣扒拉著牆壁,幾乎要暈倒,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存在,她想逃跑,偏偏腿軟的不像話,身邊,還有個冷面冷心的警察看著,讓她寸步難行。
進(jìn)來後,李警官不在搭理孟欣一眼,徑直往裡面又走了幾步,最終中間停下了腳步,解開了一具屍體上的白布。
“這個就是孟宗的屍體,你過來看一下,確認(rèn)一下後,跟我去辦理手續(xù)。”李警官鄙視的撇了一眼孟欣,對於她各種看不上,更別說有一點(diǎn)點(diǎn)憐香惜玉之心。
“我不要看。”孟欣瘋狂的搖頭,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拼命的往外冒,糊花了妝容,看上去一場狼狽,此時,孟欣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爲(wèi)什麼要趕過來。
孟宗就算是死了,也和她沒關(guān)係。因爲(wèi),他們,本來就不是親父女。
這句話像是主心骨一樣,瞬間安慰道了孟欣,她幾乎是手腳並用的想要往外跑,可,她還沒走兩步,就被耐心盡失,看不下去的李警官一下子抓過去,直接的丟在屍體旁邊。
她被拋下去的那一刻,剛好對上孟宗那雙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已經(jīng)腫脹的如同發(fā)酵饅頭一樣的大臉。瞬間被嚇破了膽子,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吼叫聲:“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