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蕊商量細細開,一川煙雨春風來。陽和方起,白日風香,街上叫賣的小曲是春風城內(nèi)欣欣向榮的旋律。
街的一頭,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追逐著如烈火般燦爛的女孩,從一個小攤到另一個小攤,樂此不疲。賣糖葫蘆的小販,把草把搭在肩上,嘴裡嚼著根青草,一雙眼笑彎了月牙。
“哇!這是什麼?很好吃的樣子。”紅衣少女生得可愛,一彎蓬鬆的劉海蕩在眉間,手中拿著一支金笛,更顯得耀眼。
“姑娘,姑娘你還沒給錢呢!”小販朝著拿了糖葫蘆就走的念心大喊。
“不好意思小哥,這是錢。”小販樂呵呵伸手接過錢,“謝謝姑娘!”一擡頭,一張清雅的臉如新雨過後的碧蓮,幽香又似傲雪寒梅,好似烈日炎炎中的一絲清涼,只讓人神清氣爽,深入臟腑的舒適。一頭青絲被一條絲帶隨意繫住,愣神間,那一頭青絲飄然而去,有幾縷風吹在小販臉上,“好香……”
“念心,念心。”畫扇緊緊的追著前面像小鳥一樣歡快的紅影,“念心,看了這麼久你不累我都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啊?我沒有感覺累啊,頭一次看到這麼多好玩的東西。”念心把手中的一串糖葫蘆拿到畫扇嘴邊,“畫扇,你也嚐嚐。”畫扇無奈的搖搖頭。在出谷的時候,師父千叮嚀萬囑咐的腰畫扇照顧好念心,看到眼前的念心,畫扇真是頭痛欲裂。
“念心,我真的好累,前面有間茶館,我們?nèi)ズ缺栊菹⒁幌掳桑 碑嬌戎钢斑厡φ诤吞呛J作戰(zhàn)的念心說道。
“恩?茶館?好啊,好啊。”念心高興的點點頭。畫扇劍念心點頭高興地拉著她往前走,身後傳來一句:“反正我也沒去過,要是不好喝,看我不砸了他的店!”畫扇猛汗……
坐在茶館中,畫扇和念心靠在二樓個闌珊處,側(cè)頭正好可以看見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羣。有多久沒有看見這麼多人了,自從到了蝶谷,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後來爲了練功,又去了那個冰冷的石洞,獨自在潭中呆了三年。那三年漫長的時光只有零落的雪花相隨,分不清黑日白夜,今夕何夕,一切都彷彿靜止在那一刻,只有每日念心送來的飯菜,才讓畫扇知道自己還活著,時間在流逝。一葉障目,不見時光流轉(zhuǎn),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已落滿白雪皚皚。
六年的時光翩然輕擦,我心中那輪明日,你現(xiàn)在在哪?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獨自憑欄?也和我一樣心懷想念?
“南齊王大行之後,他的長王子列然登上了王位,聽說現(xiàn)在的南齊王昏庸,貪戀美色,廣至嬪妃。”鄰桌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與身邊一個年級相仿的鬍子大漢,正說著南齊的零星碎語。
“可不是,也不知道先王是怎麼想的,二王子乃王后嫡子,又人品出衆(zhòng),不管怎麼說也應(yīng)該讓二王子繼位纔是。”另一桌喝茶的老人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放下?lián)d著的包袱。
瘦小的中年男子聽了,湊過去攀談“老人家是南齊人?”
“是啊,老朽從前在京都長平的親戚家呆過一陣子,還曾有幸見過二王子一面。”老者說完,端起茶杯喝茶。
坐在一旁的大鬍子撲哧笑了,“老頭,你可真會糊弄人,像咱們這身份怎麼見到二王子?”說罷不信的搖頭。
老者聽了放下正欲喝的茶,對大鬍子說:“你有所不知,那是六年前春天的時候,正趕上將軍府遭難,被抄家,是二王子領(lǐng)著官兵去的,當時我就在那附近。”
將軍府!抄家!歐陽信!老者的聲音蕩在畫扇耳邊,父親……手中的茶沒端穩(wěn)灑在桌上,畫扇穩(wěn)定了情緒,繼續(xù)側(cè)耳聽著
他們說什麼。念心深知畫扇的身世,也安靜下來不在東張西望。
“將軍?是不是那個赫赫有名的歐陽信,歐陽將軍?”瘦小男子追問老者。
“就是歐陽將軍,歐陽將軍家祖上幾代都是忠臣,歐陽將軍也是極好的人,當時南齊和西成正在打仗,歐陽將軍那麼好的功夫也死在戰(zhàn)場上了。”老者的語氣有幾分惋惜。
“戰(zhàn)場刀槍無眼,在所難免啊!”其他人聽見也插嘴說著。
“是啊!可是後來又聽說,是因爲歐陽將軍叛國通敵,才被抄家的。”老人捋了捋鬍鬚。
“對對對,”大鬍子接著說,“我也聽說了,當時歐陽將軍還有一雙兒女,將軍夫人帶著兩個孩子逃跑了,可最後還是被抓回去了。”
“哎!可憐了那雙兒女,聽說那歐陽家的公子十歲就打過了長平府尹的總捕頭,英雄出少年那!”旁邊的客人也感嘆著,“那女兒也是一代才女,聽說除夕夜宴時唱了一曲什麼,什麼曲子,讓當時的南齊王都驚爲天人。”
“王家老二,淨胡扯,你又沒去過南齊王宮,也見過南齊王,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聽一個遠房親戚說的,他家有個女兒在宮裡當差。”
“老人家,你快說,那老南齊王爲什麼沒把王位傳給二王子?”那瘦小的男子追問著正在喝茶的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茶,“聽說是因爲二王子和丞相蕭治不和,論德行還不得是二王子?天家的事,誰知道呢……”
衆(zhòng)人七嘴八舌的接著話,窗邊的畫扇靜靜地喝著早被沖淡的茶。想不到自己當年的一次意氣之爭,卻讓人覺得歐陽家的女兒才華出衆(zhòng),畫扇笑了笑,又想起,二王子則然和蕭治不和嗎?他們可是親甥舅啊,還有當年爹到底被誰所害?這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