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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決大汗淋漓，下脣咬得發白。
都說十指連心，縱使他是一個男兒，也忍不得這種蝕骨的疼痛。
“公子，您要不要回答皇上的問題？”賈公公平靜地問道。
“我說了……我沒有本名。”
賈公公聽罷，不動聲色地又拿起一根更粗的銀針，捻住男子的中指，倐地刺了下去！
“啊！”
一聲不大的哀慼呻吟，伴著刺骨的疼痛，讓楚清決渾身開始微微發抖。這一針刺得更深，磨著骨頭而過，直揪緊了男子全身的神經。
“公子，這針上塗有荊棘藻，若再刺下一根，恐怕毒性發作起來，你的這隻手都會痛得沒了知覺，癢起來，怕是要你親手砍斷了它纔可……”
“我說了沒撒謊，皇上……願信不信。”楚清決紅著一雙眸子，說得斬釘截鐵。
公孫焱傾在龍椅上坐得昏昏欲睡，一眼都不看下方所發生的事，聽到男子說話，輕笑道：“花穹，你越是這般嘴硬，寡人便越是想弄明白你究竟是何人了。賈公公，繼續。”
老者點了點頭，抓起第三根銀針，對準楚清決的無名指，一揚手，狠狠紮下！
男子一聲悶哼，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一張俊臉因疼痛之感而有些扭曲。指尖仿若被人截斷了去，那三根銀針刺得十分紮實，貫穿血肉，直衝白骨。
“皇上……就算你今天殺了花穹，得到的還是這一句話。我沒有本名，只有花穹這一個戲名。”楚清決聲音微微發顫，氣息飄浮。
公孫焱傾聽罷，頓覺索然無味，厭煩得衝下方擺了擺手。
“無趣。寡人不喜歡這種性子太硬的人，拖下去吧，先餓他幾天再說。”
“是，皇上。”賈公公伸手抽下了男子指尖的三根銀針，命那兩名武士將他關了下去。
針出血涌，創鉅痛深。十指連心，痛煞心神。
楚清決只覺得一口血氣憋悶在心口，左手傳來的劇痛著實讓男子頭暈目眩。鮮血直流，一隻手蝕骨般地抽疼。
“賈公公，你說，這十指連心之痛，假或不假？”公孫焱傾拖長了語氣，問得漫不經心。
“回皇上，不假。”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想不明白了。爲何有些人寧願受苦，都不願意說一句話來得個舒坦呢？”公孫焱傾稍稍皺眉，“人生在世，何苦爲難自己？”
“皇上，您可是想到了公孫王爺了？”
公孫焱傾頷首而笑，“罷了，寡人想他做什麼？我只是見不得他人傲骨而已，越是傲，越是忤逆寡人，寡人便越是要讓他臣服。”
“皇上，咱家愚見，有些人的傲骨，磨不掉。”
“磨不掉？”公孫焱傾輕笑，“沒有磨不掉的，只要找對了方法，那就一定可將它磨得煙消雲散。”
賈公公斂了斂眉目，不再接話。
“對了賈公公，你推選的新一批的秀女……是不是快要送進宮來了？”公孫焱傾忽而想到了這茬事，語氣有些玩味。
“回皇上，是快要來了，您……可是著急了？”
“不急。”公孫焱傾微微搖了搖頭，“寡人非但不急，而且還想讓那些秀女慢點兒來。”
“皇上的意思是……”
“待時機成熟，寡人要將那白芷落也接進宮中。”
賈公公一聽，立刻說道：“皇上，您莫不是要納那女子爲妃？這可使不得，她如今已經是公孫王爺的人了，這麼做，實在有些……不妥當。”
公孫焱傾聽罷，仰面笑道：“賈公公，這就是你想多了。寡人接她進宮，就是想看看公孫玉翎那張臉上會有什麼表情，寡人才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
賈公公聽到這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輕緩，“皇上，這對那女子……恐怕有些殘忍了。”
“有何殘忍？寡人讓她進宮，好吃好穿地伺候，她還要對寡人感恩戴德才是。”
“可那白芷落，未必願意入這深宮……”
“她不入，寡人便請了她入，一個女子家，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瞧瞧寡人後宮中的那些女子，個個柔弱似水，都讓寡人捨不得蹂躪。”說罷，公孫焱傾微微瞇起雙眼，戲謔一笑，“那百里樂菱的手帕……查得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查出來了，上面的絲線的確有媚藥。”
“哦
？那甚好，現在就去宣她來面聖吧。”男人雙手交叉，枕於腦後，神態悠然，“寡人突然想看看她的容貌了。”
百里樂菱得到賈公公的傳話，聽到皇上居然要她立刻去面聖，頓時欣喜不已。
“清雪，你說皇上是不是許久未見，想念本宮了？”百里樂菱雙頰微紅，語氣激動。
“娘娘，您莫要太過開心，難道娘娘您忘了手帕一事了嗎？”清雪在一旁小聲提醒道，“說不定是皇上查出了什麼結果來，想要讓娘娘您去解釋一番。”
“這……”百里樂菱一皺眉，“這事我倒是開心過頭，忘了去了，你說皇上能查出什麼來？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信皇上會冤枉了本宮。”
“娘娘，這宮中之事，瞬息萬變，您還是留心些好。”
“本宮知道，不用你來提醒。”百里樂菱不滿地掃了清雪一眼，嚇得女子趕忙垂下了頭，不敢再多嘴。
“走，隨本宮去面見皇上。”
鳳鸞殿上，公孫焱傾緩緩斟了兩杯酒，望著酒杯陷入了沉思。
那戲子究竟是何人？與公孫玉翎又有什麼恩怨？也不知他爲什麼會對那白芷落那般上心？難不成他二人真的有些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
“參見皇上。”
百里樂菱溫順地跪在男人面前，俯首低眉，語氣輕柔，一副知書達理又乖巧嫺靜的模樣。公孫焱傾的思緒被打斷，擡頭看到了來人，勾了勾一側脣角，向女子伸出了手。
“樂菱，你來了？寡人今日突然想見見你，來陪寡人喝一杯，如何？”
百里樂菱一聽這話，心中立刻一舒。
還好皇上不是要來質問我手帕一事，如此看來，想必查出了我是清白的了吧？
“皇上，臣妾當然願意陪皇上您喝一杯了，這是臣妾的心願，也是我的職責。”百里樂菱擡起頭，衝男人嬌柔一笑，擡手搭上男人的手，忽地被一個力道扯進了懷中，“皇上，您……”
“寡人喜歡看你這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直看得寡人心裡癢癢的。”公孫焱傾單手環住女子的細腰，將她扣進了臂彎裡，嗅著女子的長髮，“真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