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端著酒杯的手停住了，他艱難的看向九阿哥，眼底滿是痛苦的掙扎。

“九哥，你連我最後這一點念想也要奪走嗎？”

十阿哥經常在想，以後就默默的站在角落，看著嫺雅格格過得幸福，他也就滿足了。然而，九阿哥的一句話，卻是連這麼卑微的一點念想都不留給他。

九阿哥嘆息道：“長痛不如短痛，分開幾年，對你，對錶姐，都好。”

這個世界對於女人到底是要更加的苛刻些，如果嫺雅留在京城，三五不時的就和十阿哥見上一面，對清額心裡會怎麼想？老十這邊的婚姻已經不美滿了，他不希望嫺雅的婚姻也毀了。

十阿哥怔怔的呆在那裡，良久，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直接拿起酒壺對著嘴倒。

“十弟……”

八阿哥想要說什麼，九阿哥按住了他：“算了，八哥，就讓老十醉一場吧。”

十阿哥最後是被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起拖回阿哥所的，一路上，他嘴裡還一直叫著嫺雅的名字。

兩人艱難的將他扶上牀，九阿哥對方冬青說：“給你家爺把衣服換一下，擦一下身子。叫個人在牀邊守著，別讓他渴了餓了。”

方冬青恭敬應是。

從西三所出來，八阿哥感慨道：“沒想到老十這麼的癡情，當初，如果嫺雅格格能夠答應他……”

“不可能！博爾濟吉特氏太強勢，但凡她聰明一點，懂得妥協，額涅也不會這麼堅決。一身蒙古習性的博爾濟吉特氏，表姐真要給老十做了格格，怕是不會好過。”

八阿哥沉默的點頭，他也知道宜妃和郭洛羅家的顧忌。

家裡的女孩兒可以給貴人做妾，但那是在能看到希望的情況下。倒不是說一定就要幹掉嫡福晉自己上位才叫希望，至少生命不會受到威脅，有機會誕下子嗣，未來能夠有個保障，不會等到老了膝下荒涼，晚景淒涼。

誰家也不會故意把自家的女孩兒送去受罪的。

“只是可憐了老十。”

九阿哥嘆了口氣，說：“以後咱們兄弟一定要對老十好一點。”

“那是肯定的。”

回到西二所，九阿哥直接去了後院兒，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早些見到芙蘇妮，走路就有些晃神，猛然間撞到了一個人。

“啊！”

佟氏跌倒在地，手上托盤上的幾碟子點心撒了一地。她驚慌失措的擡起頭，怯怯的道：“爺……”

佟氏知道，自己擡著頭的樣子，會顯得她的臉越發的小些，再配上她現在怯怯的模樣，肯定能得到男人的憐惜。

然而迎接她的是九阿哥的一記窩心腳。

九阿哥根本就沒注意看她的臉，一腳踹在她胸口，罵道：“狗奴才，怎麼走路的？今天得虧是撞到了爺，要是哪天撞到了福晉可如何是好？內務府送人過來，就沒好好調教一下嘛？何玉柱，賞這狗奴才二十板子，退回內務府！”

九阿哥今天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一想到嫺雅和十阿哥原本可以很幸福的婚姻，就因爲康熙一定要把博爾濟吉特氏指給十阿哥，讓這兩個兩情相悅的人最終分離，他心裡就悶得慌。

佟氏可以說是撞到了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