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更替了兩次,耿去病又一次來到了城外。這一次他帶著小松子兒來的。帶著小松子兒他另有用處,循著夜路,來到了一所舊宅。這所舊宅就是以前徐杯和青鳳娟兒的住處。
這次耿去病下定了決心要來的,他也是賭了一把,青鳳和娟兒可能會來到這裡。那一晚對於青鳳和娟兒來說應該都算是個大變故,除了大變故,依舊呆在“花門”就太冒失了。理應休整的。
“希望可以見到她!”耿去病自言自語,他不知小松子兒已經聽到他的話,瞅著他了。
小松子兒撅撅嘴,繼續前行。
來到那個門前,這門是開著的,已經破敗不堪!從這裡可以看見裡面的一所樓閣,樓閣裡沒有燈火。記著第一次來這裡還是因爲查案,以爲有了懷疑的對象,進去後反倒更糊塗了,到現在村民無故失蹤他都沒有鬧明白是怎麼回事。
走到門前,耿去病忽然停下。不知想著什麼的小松子兒走到前面才發現丟了公子,大驚之下差點叫出來,回頭一看,才舒了一口氣。小松子兒重新回到耿去病旁邊。
進去要有勇氣,如果可以見到青鳳更好,如果見不到恐怕會……最壞的打算是碰到青鳳的叔叔徐杯。徐杯的手段他不清楚,但他可以預感,青鳳的叔叔徐杯是和自己師傅一個級別的。進去後被徐杯發現是最糟糕了,恐怕受傷被趕出來不說,以後連青鳳的面恐怕都見不了了——這是最壞的打算。一切不可預知,但他願意賭。
腳踏過門口的亂草,耿去病走進去;小松子兒站在外面發愣,忽然又發現自己眼前的公子又不見了,在夜裡仔細一看,才發現在前面。小松子兒重又忙忙趕過去。
“希望青鳳的叔叔徐杯不在這裡。”耿去病望著未曾亮起的窗戶。
“小松子兒,你在這裡等著。如果出現意外,按照我說的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了。”耿去病邊說邊踏入那破舊的閣樓。
“哦!”小松子兒應道,就那麼看著耿去病進去了。小松子兒以前是討飯的,這夜裡如此黑,在這麼荒蕪的院子裡,他一點感覺沒有,以前常住這樣的地方,有的地方比這裡還要感覺差。
小松子兒看著周圍,發現閣樓的左邊隱隱約約有一個小屋,這個小屋被一顆大柳樹遮擋著黑夜裡不易看見。小松子兒的好奇心來了……
耿去病邁上到閣樓第二層的樓梯。樓梯老舊,踏在上面嘎吱嘎吱,這麼響的聲音,如果二層有人早就會聽到了,也早就會有反應了,但這是對一般人的反應而言。那個徐杯深不可測,他的反應是不容易猜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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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一次就是到了這個門前,然後進去看到了青鳳的叔叔徐杯,這一次會不會再次看到他呢?
周圍是漆黑的,但是練功到了一定地步目力會極強,希望可以及早發現裡面是否有人吧!
這扇門推開,慢慢推開!“不,快速推開!”剛剛緩慢地推開門,耿去病猛然改變速度,把門推到了一邊。
耿去病進入門中首先要看的就是,徐杯在不在。徐杯是最大的障礙。
那個土炕上沒有人!“太好了!”耿去病感覺自己今天賭對了。
“是誰?”耿去病發現有人,發現有人在走動,在這閣樓的二層裡還有人!聲音在更靠裡的一個房間,從徐杯的房間裡的一個門處傳來。
是那個門簾!聲音是從那個門簾裡傳來的!
這個門簾他記憶猶新,上一次就是在這個門簾裡再次見到了青鳳。
耿去病施展運氣於腳,儘量減少走路的聲音,他用一種非常緩慢的步調走到門簾前,這是一種期待,也是一種擔心。如果裡面的人不是青鳳,或者裡面的人卻是徐杯,那該如何?
走到門簾前,這是一塊由破布做出的門簾。耿去病伸出手,門簾就在眼前,“揭開它吧!到底是誰,就會知道了。”
耿去病直接把門簾撕裂下來,對於他而言,輕而易舉。
裡面有人,果然有人,那個人已經早早站在那裡了,站在牀邊,似乎是剛剛起身,可以看見那雙眼。那雙眼傳達出驚疑。
“青鳳姑娘!”耿去病激動道。
“你……耿公子!”青鳳很驚訝,“你爲何到這地方,可知我叔叔隨時可能回來!”這話聽在耿去病耳裡,就是關心,怕叔叔徐杯回來對他有所懲罰。
“不怕,”耿去病不知該往前走,還是該後退,畢竟這是女人家的閨房,“青鳳姑娘你的傷如何了?”
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到青鳳低頭,“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那天多謝耿公子。”
是害羞麼,耿去病如此想。“那娟兒姑娘也好多了吧!”耿去病無話找話,真的見到青鳳了,反倒不知如何說了。
“哎,她還好,在休息!公子放心。”青鳳的嘆息,耿去病聽在心裡,知道娟兒可能受傷極重,可是內裡的意思恐怕他還不清楚。
兩人沉默。
……該說什麼好呢?耿去病心裡急呀,在這麼待下去,青鳳的叔叔恐怕就要回來了。
“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青鳳,見青鳳一眼!寧願冒著得罪他叔叔徐杯的危險,也要見,可是見了青鳳姑娘,我有該幹什麼呢?”耿去病在想這個問題,耿去病想起從杭州城見到青鳳的第一眼起。到現在第五次見到青鳳姑娘,第三次在“花門”的經歷讓他很是痛苦,他沒想到青鳳姑娘的身份是他不能預料的,竟然是一家風花雪月之地的掌控者,他感覺被欺騙,尤其是當場青鳳對他的那種虛僞的迎合,讓他心疼。
“我在乎她,我在乎她,因爲我……已經深深不能自拔!”耿去病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是千載難逢的一次機會,單獨和青鳳相對。耿去病擡起頭,容光煥發!
“耿公子,畢竟這裡是女人閨房,你還是出去吧!”一盆冷水,這話如若一盆冷水。這是逐客。她不喜歡我麼?
“可是,我還有話對你講!”耿去病激動道。
“耿公子,這裡是女人家的閨房,你我單處一室不好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等叔叔來了,你我再談吧!”青鳳話裡帶著嘆息,但頭腦發懵的耿去病沒有聽出來!
“不!青鳳姑娘,我必須把話說完。”耿去病下定了決心,而且已經走向了青鳳。
面對步步逼近的耿去病,青鳳又破了一桶冷水,“耿公子,你好自爲之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我叔叔那一關你首先就過不了。我們後悔有期,對於你對青鳳的救命之恩,我和娟兒會永遠記住的。”
青鳳冷然轉身,耿去病再無一步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