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於卷-勝於卷》?從溫柔閣走出來,管成飛與單羅皆是一副苦大深愁的樣子。?
“單羅啊,你就娶了卷卷吧。你與司空祿離一比,卷卷肯定會投奔到你的懷裡?!?
“疾病亂投醫,事情會變得更大?!?
“怎麼會呢,卷卷前幾天還跟我說,喜歡的人是你呢。喏,你也是喜歡他的吧。兩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天經地義?!?
單羅悲哀的說,“卷卷喜歡我,應該是念在十年前的那個單羅,跟感情是沒有關係的。我的喜歡,最多是當著喜歡妹妹,不,是弟弟那樣。而且,我是‘直’的,鄰里街坊都知道?!?
“直的不怕打彎,彎的才怕打回原形嗎。十年前,你能喜歡卷卷,十年後,一定也可以做到的?!惫艹娠w心想,就算架人也要把單羅架上去。?
單羅堅決反對,“管成飛,我不得不說,你這是個很沒建設性的餿主意。卷卷又不是三歲小孩,他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娶他,在他心裡,都已經成爲了侮辱。爲了分開他跟司空祿離,出賣感情,他好受嗎?!?
“有點道理哦,”管成飛想想,問,“你有什麼好點子。”?
單羅慎重的看著管成飛,“你去找司空祿離,還有點希望?!?
管成飛帶著就像灌了鉛的雙腳,一步一步走進‘故人居’的客棧,心中暗暗的罵著:司空祿離,今天,要不是爲了卷卷,我才懶得見你那張虛僞的嘴臉。?
磨磨蹭蹭,管成飛心不甘情不願的找上司空祿離。司空祿離故意露出讓人牙癢癢的驚訝狀,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對管成飛客氣本分,沒有一點雜質。?
管成飛忽覺渾身有點不習慣,彆扭的坐在司空祿離的對面,難免胡思亂想起來。?
司空祿離不會和卷卷一樣,都吃錯了東西,改變了性子??
“管兄弟來訪,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彼究盏撾x起身爲管成飛禮貌的倒茶。?
管成飛極不文明的掏掏耳朵,懷疑聽錯了話。剛纔司空祿離叫他啥來著,不是‘燁兒’嗎,怎麼就退步成‘管兄弟’了。這下子,他不只不習慣,連心理上,都蒙了一成不舒服。?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怪里怪氣的?!?
司空祿離放下茶壺,坐定,掛上和煦的笑容,“你是卷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前多有得罪,還望管兄弟,不要往心裡去。”?
呦呦呦,如此說來,把你變成這樣,都是卷卷的錯了。?
“明人不說暗話,你選上卷卷,不就是爲了奪得宜國。司空祿離,我告訴你,只要有我管成飛在的一天,你的詭計,就甭想實現。”?
俊臉上,笑容不變,司空祿離和善著語氣,中肯的解釋,“卷卷擔心你們會有此誤解,特意讓我立下了契約,有生之年,不得進犯宜國。”?
管成飛挑了一道濃眉,將信將疑的問:“有這種事?”?
“你要是不信我說的,可以問卷卷。”?
“看在卷卷的面子上,姑且就相信你的話。”?
“我知道,管兄弟對我的成見很大,可你也不願夾在我跟卷卷之間,左右爲難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識相的趕緊從卷卷身邊離開。?
“這樣吧。”司空祿離端起前面的茶杯,誠意滿滿的說,“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禮不是,希望我們間過往恩怨,能夠一筆勾銷?!?
眼看司空祿離就要仰頭喝起手中的茶,管成飛驚慌的跳起來,“等等,誰跟你要一筆勾銷?!?
司空祿離裝傻,“管兄弟想要我怎麼做,才能化解過去的恩怨?!?
“你什麼都不要做。”?
“爲什麼?!?
“我就是要你欠著。這一輩子,下下輩子,永遠欠著我,在我面前擡不起頭?!惫艹娠w宣誓般的仰頭瞪著司空祿離。?
司空祿離恍然大悟,垂頭喪氣的擱下杯子,俊臉浮現出,那種被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欺負過後,還要強忍著的表情?!澳阋呷栉?,有的是辦法,何必拿成年往事,給自己折磨?!?
“我就喜歡折磨,礙你什麼事。還有啊,你別血口噴人,哪時見我羞辱過你。我要你欠著,是希望你不要自以爲高高在上,就無法無天,有時候也要低下頭思考一下,想想這個教訓,世上不是有很多人像我這樣,被人揹叛,還不還手的?!?
“是是是?!彼究盏撾x馬上謙虛起來,灌起迷湯,“管兄弟,你有如此一個博愛的心,天資又聰明,在宜國卻沒有一官半職,有點可惜。不如,你來我這,做我的軍師。一來,你可以時時刻刻在我耳邊提點將來的發展道路。二來,也可監督我,打什麼野心啊,作殲犯科啊。三來,未免哪時一不小心,我誤聽了讒言,做出終身悔恨的事,你也能及時出面制止。四來.......你看著辦就是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要徹徹底底的去了解一個人,只有時時刻刻的在他身邊,盯著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管成飛如是想著,從大局轉到小局,沒一樣是吃虧的,乾脆答應下來了。?
興沖沖的去了無縫堂,管成飛拉著單羅,就把這事說了遍,單羅換了個角度,說,“你找他,非但沒能分開他們倆,反把你自個也賣進去了。”?
“呸呸,說什麼賣不賣的,你想啊,我成爲了他的軍師,說什麼話,都是有分量的。我們呢,只要好好的籌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做,說什麼話,才能心甘情願的叫他們.......”管成飛湊到單羅面前,做了個手勢拉開的動作。?
“好,這次就照你說的。”?
漆黑的夜幕下,兩個黑糊糊的影子,鬼鬼祟祟的,透過前頭阻擋的樹枝,窺視著前方書房內的情況,正巧單羅揹著身,管成飛湊近去做動作時,兩人的身體,從外面看,就像是親密的貼在一起。?
“太不要臉了,外面迷惑少爺就算了,還敢堂而皇之的跑進府上。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
“不用你說。”胡靈目露兇光。單哥哥是她一個人的。家中的小妾,她可以裝大方,不當一回事,起碼她知道,單哥哥不是因爲喜歡她們才娶來的?,F今到好,這個跟單哥哥‘眉來眼去’沒有一點女人氣質的假‘男人’,從她這奪走了單哥哥全部的注意力,她絕不容這人存在世上。?
“翡翠,過來?!?
胡靈輕輕的喚了聲身後的人,翡翠不明白的靠近胡靈,胡靈拉近了她,耳語了會,翡翠轉頭回了句,“是。”就離開了。?
管成飛與單羅聊了會,眼見天色越來越沉,不再打擾,告辭離開。?
心似明鏡,夜路不怕多。?
管成飛走在無人的小街上,不慌不忙的尋著回去的路。走了半會,前方閃出了幾個著裝普通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幾位是哪個道上的?”管成飛學著江湖上的禮節,問。?
一個鬍鬚大漢說,“無間道?!?
“沒聽說過?!?
“無道與有道之間的那個道。”?
狀似明白,管成飛說,“道道通大路,各位兄弟,行個方便?!?
“你知道我們的暗號?!绷硪粋€瘦小的男人說。?
“什麼暗號?”?
“道道通大路?!?
這不是他隨便說的一句話嗎,管成飛乾笑著,“原來......大家都是自己人啊,哈哈。那就讓路吧,小弟正有要事回去覆命呢。”?
“不行?!被旌现胤揭舻囊粋€男子,斷口拒絕,“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們兄弟收了別人的銀子,就要替人辦事。就算你是自家的,我們也不能道道相互?!?
“廢話少說,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去倒洗腳水呢?!?
“大家,拿出你們的看狗本領,一起滅了他?!?
管成飛退後了一步,鬱悶之極,這都是羣哪來的活寶。?
“小子,先讓你嚐嚐我的霹靂神煙.......”其中一男人站出來,耍了幾招軟綿綿的招式,突然,從身上摸出一個什麼東西,扔到管成飛面前,啵的一聲,冒出一團青煙。?
什麼東東,管成飛躥了下腳下炸開的小球,一手揮舞著瀰漫的煙霧。再看前方的男子,動作訓練有素,一致捂住口鼻。想不明白的管成飛,兩眼一翻,咚的一聲,暈倒在地上,居然是迷煙。?
“翡翠姑娘說,把他扔進濮河,淹死他就可以了,你們速度點,不要給人發現了?!?
“那....那個.......”?
“你抖什麼啊,又不是死人?!?
“不是啊,從剛纔到現在,好像都有一雙來自於地獄的眼睛,一直在看著我們.......好詭異啊?!?
“你老母在天上看著你呢,笨蛋,人嚇人,會嚇死的。你們繼續搬?!?
清晨,濮河城的街上,突然多了幾具男人的屍體.......?
司空祿離心情大好的吃著早餐,一旁伺候的無跡,瞧在眼中,憂在心裡。?
每個人都有弱點,司空祿離也不例外,他的致命傷,就在司空管燁身上。當年要不是金香的出現,現在的管成飛,永遠都見不到司空祿離了。?
無跡感嘆著命運的無情。?
金香給了王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他愛著王??上?,卻只能是王心中的一個替代。小王子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不聽王的解釋,更不可能接受王的感情。而無蹤,對小王子做的事,懺悔不已,以致把這一切,都轉到了金香身上,無形中,被金香的善良感動,迷戀上金香。?
一物牽一物,卻沒有任何人得到滿意的結果,最後,只有被不斷的傷害。?
撲哧。一隻白色的信鴿,飛到窗楞上,咕咕的叫著。?
無跡甩去腦中糾纏的思緒,走過去,抓住信鴿,取回腿上捲曲信紙,恭敬的送到司空祿離面前,“王,是北國的信?!?
“恩?!彼究盏撾x拿過信紙,捲開一看,臉色遽變。?
無跡擔心的看著司空祿離難看的臉色,猜測著,是否北國出事了。?
“無跡。”?
“在?!?
司空祿離渾身忍住爆發的憤怒,命令道:“去,不管用任何手段,翻遍整個濮河城,也要把無蹤的影子,給本王翻出來。”?
無跡震驚。?
無蹤不在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