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原本打算回家後先老老實實睡幾天的懶覺，可沒想到自己的生物鐘不爭氣地還是在凌晨六點左右就叫醒了他。

外面還是一片漆黑，蘇澈也沒有開燈，就把自己沉浸在這片漆黑當中。蘇澈還是沒有習慣這種總是覺得少了什麼的感覺。少了些什麼呢？

蘇澈側過身從牀頭櫃摸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全家福，五個人。蘇澈撫摸著這張照片，沒有開燈，但他也能清楚地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想想，外公去世已經快一年了。

從蘇澈記事起爸媽就特別忙。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每天下午放學回家，外公都會陪著蘇澈做家庭作業。等到蘇澈上初中後就開始住校了，也就不常回家了，可每次蘇澈回家都會和外公一起看看新聞，每年年三十都會和外公一起看春晚。可現在，家裡再也沒人看春晚了。

往事總是像放膠片一樣一一在腦中浮現，又呼嘯而過。

天已微微亮，門外傳來老媽在廚房的忙碌聲。蘇澈把照片放回牀頭櫃，然後下牀打開了衣櫃。蘇澈想了想然後換上了冬常服。

走出房門蘇澈問道：“媽，早上吃什麼？”

老媽回頭看到蘇澈，愣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大帥哥，吃餃子！今天穿這麼帥要去幹嘛呀？”

蘇澈也笑了，回答說：“出去辦點事。爸呢？”

老媽說：“你爸應該在刷牙吧。”

蘇澈走到衛生間看到老爸已經刷完了牙，正在刮鬍子。蘇澈靠著門口一邊擠牙膏，一邊說：“爸，你今天出去嗎？”

老爸看著蘇澈，突然“耶”了一聲，然後說道：“喲！軍裝都穿上了，要出去約會嗎？”

蘇澈鄙夷地回答說：“老爸，你也四五十歲的人了，說話能著點邊嗎？你今天不出去的話，把車給我用用。”

老爸指了指客廳，說：“鑰匙在桌子上。開車慢點啊！”

吃過早飯，蘇澈就拿起了車鑰匙出去了。開車經過路邊的超市，蘇澈停好車進去買了兩包煙。然後接著開車向公墓方向駛去。

墓地總是淒涼的吧。墓地應該是不寂寞的吧。

寒風恰合時宜地呼呼吹來。

蘇澈戴好大檐帽，端端正正地站在墓前。然後從兜裡拿出兩包煙放在碑前。外公生前不喜喝酒，唯獨好口煙。

墓碑上的照片依舊慈愛地笑著。蘇澈拆開一包煙，從不抽菸的他點上了兩根菸，一根給自己，另一根給外公。

嗆得眼淚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