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震就給了宗澤翰一個“你看吧!”的表情,然後繼續低頭給容兒剪指甲。
宗澤翰深深地看了林傾震一眼,然後纔對鳴芳說道”“市井小商販也配跟王妃當面致謝?直接打發走就是了!…”
語氣頗爲不耐煩。
鳴芳見林傾震沒有任何反應,就輕輕退了出去。
過了很久以後”鳴芳纔回來,林傾定沒問,她什麼話也沒說,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夫妻二人下午呆在房裡陪著容兒,容兒睡了,他們也跟著休息,容兒醒著,他們就陪著玩,但宗澤翰發現,妻子似乎有些心不在蔫。
“震兒,看著我的眼睛!”宗澤翰執起林傾震的手,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一雙黑耀石般明亮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倒影出林傾震怔愣的表情,她不知其意,就這樣定定看著”眼睛一眨不眨。
“你在我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宗澤翰看到妻子難得露出迷糊的表情,有些好笑。
“啊!“,“你的眼睛裡有眼白、眼珠!”林傾震回過神,很認真的回答。
宗澤翰卻搖了搖頭,又往拼湊了一下,說道:“再看看,還有什麼?”
林傾晨抿了抿嘴,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還有眼屎!”
宗澤翰搖了搖頭,“傻丫頭,我的眼睛裡還有你!難道你就看不到嗎門萬千人中讓我找到了你,萬千人中”讓你遇見了我,這都是月老在三生石上早就將紅線牽好了,我遇見你時,你就像一團火,將我不易外露的壞脾氣勾了起來,當我們再次相遇時,你替我解決了麻煩,當我們第三次相遇時,你讓我有了想要保護你的**,這是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不曾出現過的”所以,你還在擔心什麼?”
林傾震也笑著問道:“是啊,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眼底有此狡黠,卻並不是宗澤翰以爲的那樣,難道是他猜錯了?於是跟著就跟著重複了一句:“是啊,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屋裡出奇的安靜,只有容兒依依呀呀的聲音。
關於這一點,林傾震不想說的太多,有此事情還沒發生,若是說出來就會顯得自己有此小人,可是不說出來等到事發時,最吃虧的還是自己,思來想去,也只有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她纔有話可說。
但是,有件事卻是她通過宗澤翰纔想到的,一個下午,腦子裡想的就是這件事,“我在擔心容兒。”
“擔心容兒?他身子壯的的跟頭小牛犢一樣,有什麼可擔心的?”宗澤翰說完,不放心的又朝容兒看了兩眼。小傢伙好像想吃手指頭”可是胳膊太短,半天都伸不到嘴裡去,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氣餒,不停的舉起小手努力著。
林傾震伴依在宗澤翰懷裡,將目光鎖在容兒身上,雖然現在纔有四個多月,但是眉宇之間有八分像宗澤翰”一分像自己,另外一分留給他自己發展了,但是將來長成美男子那是肯定的。身爲皇孫,肩負著什麼重任,那都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她只關心,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會不會有快樂的童年?會不會有相濡以沫的伴侶?
宗澤翰也說過,他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對自己婚姻的支配權,明裡是這樣,可是暗地裡,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又怎麼可能放著這麼大的一條魚任其自遊呢?她雖然不至於讓容兒去逃避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但是對於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女子來說,他能有說話的權利。
若是有人知道她現在就考慮這件事,肯定會狠狠地鄙視她太杞人憂天了。
原本,她也是不擔心這個問題的,可是隨著他們回到京城的日子越來越近,這種擔憂就不期然的降臨了。既然把他帶到這個世上,就要好好爲他謀戈,不是嗎?
聽著妻子輕言慢語的說出自己的擔心,宗澤翰心裡思緒翻騰起來,是啊,自己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怎麼會不明白這裡面的委屈和無奈呢?妻子雖然說得不是很明白,可他還是聽懂了,妻子要的不過是父皇和母后的一句話。
自己的事情,父皇和母后定然不會說什麼?因爲他們瞭解自己,所以那些圍繞著自己轉動心思的人,不過就是一些跳樑小醜,既然她們願意跳,他也沒有理由讓他們散場的權利。妻子既然心裡早就有計量,他也就不用擔心了”要多留點心思放在容兒身上纔是。
“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我們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走我的路了。”宗澤翰捏了捏林傾定的肩膀,讓她全身放鬆下來。“嗯,別怪我想的這麼長遠,畢竟我不是父皇和母后親自爲你挑選的王妃,所以很多人就會死死盯著我,好事不一定輪到我身上,可是壞事卻一定少不了我。,!看見宗澤翰想要解釋,林傾震淡淡的一笑,i你別急,聽我說完。我不是說父皇和母后不喜歡我,平心而論,他們肯定喜歡爲你娶一門門當戶對的王妃,可是既然你娶了我,他們雖然不會爲難我,但是我相信,他們看戲的時候會很多,所以有些事我們就要早一點準備,免得到了京城處處被動。相信回到京城,無論那一路人馬向我挑釁,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可是我也不願你爲了我,跟他們撕破臉,你只要堅守你答應過我的事就好,別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解決吧。因爲你能護我一時,卻不能時時護我左右。”因爲有堅定的信念,所以林傾震看著宗澤翰的目光格外明亮。
“震兒,這些事你其實都不必擔心的……好吧,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無論遇到什麼委屈,你都應該第一個告訴我。”宗澤翰還想試著勸說一番,讓林傾震心裡的負擔不要那麼重,可是想起之前才說過的那些話,他也只好作罷。
長生和路兒將路上要用的東西都補齊,又檢查了一遍行李和馬車,一天時間也就過去了。
林傾震和宗澤翰說完話,就去看了鳴芳和路兒買回來的東西,確實都不錯,既精緻又稀罕,拿去送那些眼高於頂的名門望族的小姐們最好不過。
正準備讓她們收拾起來,就聽見外面一片喧譁,路兒有武功,耳力也比一般人強,當她聽到外面雜亂無章的嘈雜聲時,眉頭輕輕一擰,小心翼翼的看了林傾震一眼。
林傾震無所覺,還是低頭欣賞她們買回來的東西。因爲在她看來,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保護她們的侍衛自然會解決。
但是對方早就收買了人心,就算林傾震想置身事外,也有人會把她拉進來。
“王妃,不好了!您快救救琳兒姑娘吧!”臧嬤嬤連門都沒敲就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林傾震眉頭一挑,“我哪裡不好了?我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裡嗎?”
臧嬤嬤略顯尷尬,不過想到外面的情形,她也不了那麼多了,“王妃息怒,都是奴婢說話太急了,就是早上賣東西給王妃的那個琳兒姑娘出事了,還請王妃看在這件事跟我們有牽連的份上,幫幫她吧。”
林傾震心裡早就要笑翻了,果真按照自己的戲路來了?可是她臉上卻一派輕鬆平靜,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
其實,就是一杯白開水,但是卻愣是讓她喝出喝功夫茶的韻味來。
按照宮中禮儀,主子們在喝茶吃點心的時候,是不能出言打攪的,看見林傾震放下茶杯,就拿了一塊盤中的點心小口小口吃了起來,臧瑭嫉就是再著急,也不敢再催林傾震。心裡暗暗埋怨,每次遇到這種拋頭露面的差事,楊嫉瑭都會推給自己。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好像離她們住的客房也不太遠了,可是林傾震的一塊點心還是沒有吃完,準確的說是沒有欣賞完。只見她捏起一塊點心,聞了聞,再看看花色和樣式,然後放下手裡點心,又繼續換第二塊,絲毫沒有被打擾的不快,精細地就是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那些東西你們只是說喜歡,有沒有說要買,我爹開門做生意,若是個個都像你們這樣,我們還有活路嗎?人家是真心實意買我們店裡東西的,我爹被衝昏了頭腦,讓我帶你們到這裡來,我就算是被你們打死,這中出賣人的事情我是決計不幹的。”一個女子聲音,透著一股子令人尋味的潑辣和英氣。
“小姑娘,你就別蒙我了,你爹早就把你許配給我了,那些東西都是你的聘禮,卻沒想到你那個繼母貪財,將我從南洋運回來的好貨當成是一般貨賣了出去,所以,你今兒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給你半柱香的時間穩定一下心神,趕緊跟我回家吧。”說這話的男人聲音有些悶悶的,好像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女聲再次想起,這一次顯得異常清冷:“我不是他們的女兒,我是被人牙子拐到這裡來的,我的家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