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已經(jīng)大好,卻終日仍舊鬱鬱寡歡,我也不想大家擔心我,我也想和小八一起奔跑大笑,可我做不到,我連裝都裝不出來,小八爲此還跟我大發(fā)脾氣,她覺得我已經(jīng)不是她的那個好姐姐了,而是一個凡間的下堂婦,懦弱可憐,整個身上都散發(fā)出一種黴味。
這是她對我說過最惡毒的話,說完之後就抱著我嚎啕大哭,她說她想要開心一點,她不想等韶華哥哥回來之後,還看見我這個樣子,因爲韶華哥哥不喜歡哭泣悲傷的小五和小八,她不要韶華哥哥不開心。
可一切都只是說說容易,我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的景象,似乎能聽見山頭之上小妖們無憂無慮的歡笑聲。
爹孃前幾日傳話說很快就回山,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爹孃卻還說,讓山裡的妖兒們都準備加強防守,準備好一切,還讓哥哥去請了東海神醫(yī)。
我正想著,門突然被人打開,我轉(zhuǎn)眼望去,竟是大姐靈簫。
她是姐姐們最嚴肅最兇的,我可不敢在她面前鬱鬱寡歡,立刻站起身子打起精神,對她喊了一聲“姐姐”
靈簫姐姐看了我一眼,坐在椅子上自顧倒了一杯水說“爹孃回來約莫就是這幾日了”
“恩”我應(yīng)了一聲,走到她身邊站著聽著。
“你是要死了麼?”靈簫姐姐伸手敲了敲桌子,冷眼看著我說“我忍受你這張臉已經(jīng)很久了,白若初你那麼想去找那個男人你就去,趁著爹孃沒回來你能跑多遠跑多遠,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若說小八的苦惱讓我難受,靈簫姐姐的教訓(xùn)簡直讓我落淚。
我含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能不能說話別那麼難聽?你可是我的親姐姐。
她看我如此,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別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是母親,不是辰逸,你這樣的臭毛病就是他們給慣出來的,我以爲你去凡間一年半,至今兩年該有點長進,沒想到那是這個德行,白若初你給我聽著,你如果再給我露出這樣的臉,我就立刻把你扔出禁忌山,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說完,她立刻站起身
,高傲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就要走人。
我站在她身後,像一隻小烏龜一樣縮著頭,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小時候也是這樣,每次她這樣教訓(xùn)我之後就驕傲的走人,然後我就這樣哭。
她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回來,睥睨著我說“前些日子我去凡間,順便路過那個地方,聽說那個男的移情別戀了,愛上了個叫什麼璃茉的女人,也沒人找你,白若初,你真是丟了禁忌山的臉了,哎,你告訴他們你是誰了嗎?”
靈簫姐姐的話沒有能夠說完,就立刻被我撞到後退兩步,她瞪大眼睛鄙夷的看著緊緊抱住她的腰,把頭都塞到她懷裡的我,說“白若初你腦子有病?”
“嗚嗚,你罵得好”我緊緊的抱著她,頓時哭的更厲害了,自從我清醒過後我就再也沒有哭過,別人覺得我現(xiàn)在夠矯情夠悲傷,其實不夠,根本不夠,我需要發(fā)泄出來,靈簫姐姐,你早就該來罵我了。
在靈簫姐姐的嫌棄碎碎念,和我的無賴的哭聲中,我這麼久的壓抑似乎在一點點的釋放出來,我這個人就是欠,別人哄著我慣著我,我就越來越會矯情會撒嬌,反而如果你狠狠的打我一巴掌,我也就清醒了,不鬧了。
雖然那顆心仍舊是支離破碎滿是傷痕,但沒辦法,現(xiàn)在無藥可醫(yī)。
我哭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我那雕花小門再次被人給一腳踹開,這麼粗魯,必須是火軒,他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也不顧我們正在姐妹情深,就直接一嗓子吼道“初初!韶華回來了!韶華公子回來了!”
我一驚,立刻停住了哭聲,靈簫姐姐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把我推開,轉(zhuǎn)頭問道“回來了?怎麼樣?現(xiàn)在在哪?”
火軒似乎纔剛看見她,簡直受了驚嚇,指了指外面說“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不過辰逸少爺和東海神醫(yī)都已經(jīng)到了”
“什麼!”
“什麼!”
我和靈簫姐姐驚呼一聲,相互看了一眼,便立刻奪門而出,那麼久沒有回來,爹孃又讓去請神醫(yī),就知道他會受傷,可……可竟然昏迷不醒……
在我的心中,韶華哥哥永遠都是溫文儒雅,翩翩有禮,總是最得體舒適的出現(xiàn),我甚至從未見過他惱怒失落過,可此刻他竟然全身鮮血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爹爹和孃親一臉嚴肅憂愁的立在一旁,還有一個身穿深色錦衣的年長者正在翻看韶華哥哥的身子。
“初初,不要看”一雙大手立刻遮掩住我的眸子,我面前的韶華哥哥消失不見,周身是辰逸哥哥的氣息。
我伸手去拿掉他的大手,哽咽著說“你做什麼,我要看韶華哥哥”
然而辰逸哥哥卻一手捂住我的眼睛,一手強行把我?guī)Я顺鋈ィ穆曇粞e帶著前所未有的低沉和無奈,我聽見門被一把關(guān)上的聲音,辰逸哥哥便放開了我,入眼的是衆(zhòng)多妖兒擔憂的臉。
我茫然,陽光照射到眼睛裡,我紅著眼睛一下就哭了出來,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辰逸哥哥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頭,伸手摸了摸的頭頂說“我來的時候遇見了爹他們,那時候韶華還清醒著,他讓我看著你,不讓你看見他這個樣子”
我瞪大了眼睛,我適才是以爲孃親和爹爹生氣,要責罰與我,我愣住,立刻捂住臉,蹲下身子,把自己埋了起來。
“公主,不要難過,沒事的,韶華公子一定會沒事的”紫萱憐惜我,伸手抱住我在懷中,低聲安慰。
辰逸哥哥則是驅(qū)散了衆(zhòng)妖,和我一起在門口等著長輩們出來,此時罪過全在我,若非我任性胡鬧不懂事,怎會有今日的遍體鱗傷,還害的旁人受罪。
“哥,韶華哥哥,究竟怎麼樣了?”我把自己埋起來許久,才肯擡起頭,拉住哥哥的衣服,低聲問他。
其實我此刻不敢和旁人說話,我一張嘴我就覺得自己全都錯了,我一看他們我就感覺他們內(nèi)心對我有很多無奈和失望。
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初初,情況不太好,我希望你有一個心理準備”
我雙眸劇增,臉色發(fā)白,想要站起身子,卻眼前一黑狠狠的摔倒在地,我看著辰逸哥哥,癡癡的驚呼一聲“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