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棋社這種人羣聚集的地方從來不會缺少酒館飯店,檔次或許不會很高,但實惠則是必須的。
緊鄰著翔宇棋社就有這樣一家小飯館,招牌叫作東北人家,廚房大師傅的手藝雖然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勝在量大便宜,同樣是六塊錢一盤的醋溜土豆絲比別家的多出近三分之一,因此經(jīng)常會有來棋社下棋的棋迷們光顧。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半多,正常飯點早就過去了,不大的飯廳內並沒有什麼客人,連服務員大多也找地方休息去了。好在二人又不是奔著填飽肚子而來,所以隨意點了幾個現(xiàn)成小菜再開了一瓶紅星二鍋頭便夠了。
常言有道:錢越耍越薄,酒越喝越厚。
兩個人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混的場面人,三杯白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所有的不快很快便都被拋在一旁,你一聲老兄,我一聲老弟,叫得別提有多親熱。
“方老弟,最近是不是手頭有點兒緊?車都不開了,該不是想省下那幾個油錢吧?”楊笑問道。
“讓你看出來了?呵呵,最近生意不行,運氣也不好,買的幾種股票全都玩高臺跳水,沒有最綠,只有更綠,賠的我連苦膽都快吐出來了。”方品璋苦笑答道。
“呵,那倒也是,現(xiàn)在經(jīng)濟不景氣,美國鬧次貸危機,歐洲是金融風暴,亞洲是經(jīng)濟疲軟,咱們的情況雖沒那麼糟糕也不可能一點不受影響,股票賠了也不奇怪。你賠了多少?”楊笑問道。
“唉,到昨天爲止,大概十五六萬出頭吧。”方品璋嘆道。
“好嘛!怎麼這麼多?!你買的是什麼呀?”楊笑驚訝地叫道,沒想到方品璋這傢伙的家底還真夠厚的。
“買的什麼?還不是那個倒黴的中石油!”一提起這件事,方品璋就覺的有氣。
“中石油?那不是龍頭企業(yè),怎麼會賠的這麼慘?”楊笑本人並不炒股,所以對股票方面的事情並不是很瞭解。
“呵,就因爲是龍頭企業(yè)才被人家給忽悠了啊!剛上市的時候是四十左右,很多人都說以後能漲到一百以上,剛開始我也覺得有點兒不靠譜不敢進貨,但架不住那些專家教授天天在報紙上吹,在網(wǎng)絡上捧,而且那段時間油價奇高,一桶原油一百二十多美金,所以慢慢的我也就心動了,趁有一天股價降到三十五的時候便把所有的錢全投進去,想大大的賺上一筆。可誰知道自從把錢投進去以後這該死的股票就是一路跌,到現(xiàn)在連十三塊都不到。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滿倉中石油’,一個字,‘慘’啊!”方品璋是慨然而嘆。
股市暴跌,不知道有多少人血本無歸,和那些人相比,方品璋還算好的,至少他用來炒股的錢都是他自已的,不必擔心有債主天天堵著門口逼債。
“我說呢。虧了近七成,怪不得精氣神比原先都差遠了。對了,股票賠本,現(xiàn)在生意又不景氣,有什麼打算沒有?”楊笑關心地問道。
“能有什麼打算?還不就是一個熬字。股市有漲有跌,熬過這段時間,等美國的次貸危機過去,股市由熊轉牛以後日子就好過了。”方品璋答道。
“呵,你還挺樂觀的呢。那依你看這得用多長時間?”楊笑笑道。
“嗯......,不清楚,不過看報紙上的分析,沒個兩三年的時間大概很難緩過勁兒來。“方品璋想了想答道。
“哈哈,報紙上那些評論家的話你還敢信呀?是不是挨的坑還不夠?”楊笑笑道。
“唉,那能怎麼著?那些專家學者的話每個人也都不一樣,有唱紅的,有唱衰的,誰知道哪片雲(yún)彩裡有雨呢。”方品璋答道。
“呵,到底是年輕人,敢拼。我就肯定冒不了這種險了。你想想,那些能操縱股市的大玩家誰不是幾十億,上百億的資本,人家玩的起,也輸?shù)钠穑墒窃蹅冞@種普通人行嗎?一個月能掙一兩萬就得燒高香,拜菩薩,攢下兩錢兒容易嗎?像你,只是虧了十五六萬連車都不敢開了,真要輸?shù)倪B本沒有那還不得跳樓去?”楊笑擺出老資格的樣子教育道。
“不拼能怎麼著?難道去做生意?呵呵,楊哥,別怪我話太直,你也好,我也好,咱哥倆都不是那塊料,真要做民生意,九成九得要了飯。”方品璋笑道。
凡事都是知易行難,‘應該怎麼做’和‘怎麼做的’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就象股市,誰都知道高拋低收一定能賺錢,但真正能做到高拋低收的人有多少呢?如果真的是明白了就能做到,那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因炒股失敗而跳樓的人嗎?
“哈哈,老弟,能賺錢的機會多著呢,你明明捧著個金飯碗,幹嘛還要去要飯呢?”楊笑語意雙關地說道。
“金飯碗?什麼意思?”方品璋不解地問道。
“呵呵,老弟,你也不是個糊塗人,怎麼就不明白呢?好好想想你剛纔都做過哪些事兒!”楊笑指指腦袋笑著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