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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的黃色警戒帶已經撤掉，雖然還沒有恢復營業，但大家也都開始打掃整理，就等老闆娘一句話。麗姿說酒吧出了這麼大的事，要等幾天讓人們淡忘一下才好。況且她的婚禮定在這周有很多要準備的，這回正好趁這個事兒，踏踏實實先弄完一頭再說。張隊和老李來的時候，員工們剛上班，只有Lisa一人在收拾。“您好，我們再多瞭解些情況。”老李說“艾米和馬丁在嗎？”
“啊，警察先生。不再。我們這裡上班都在下午和晚上，酒吧要2點多才關門的。不過最近出這檔子事，我們就白天抽幾個人整理一下。今天Aimee她要1個小時後到。Martin要下午纔過來。您看，”
“那我們就等等，艾米和這裡誰比較熟？”張朝陽問。
“應該，應該是我了。我們住得比較近，都在雙井那邊。有些好吃好玩打折的都一起分享。不過，她本來就比較內向，有時不合羣，我行我素的。”
“爲什麼這麼說？”
“我也說不好，就是大家的感覺。像我們女生，幹什麼都喜歡做個伴。她有時就和我們做伴，有時就不。上次下夜班，我說一起走，她都沒理我，自己先溜了。”Lisa嘟起嘴“我不是小心眼啊，我可不背地裡說別人壞話的。”
“那她平時都喜歡幹什麼？”
“這個。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們女孩子喜歡的唄。逛逛街，買買衣服之類。我們離朝陽大悅城也近，一有空就去逛，白天人還少。我們只買打折品，不是對摺的我們不買。時髦款式要盯很長時間，等它過季才行。看我這條圍巾去年300，今年清倉價100！我果斷拿下了。”一說到最愛的話題，Lisa就滿心歡喜滿眼放光“不過，那些國際大牌即使價格降到地面我們也買不起。所以要真想要，就買個仿品。我這並不是虛榮。憑什麼我們窮人就不能穿當季款呢？買得不就是個款式嗎。像Aimee中指上那1克拉的鑽戒，雖然是假的，不也閃瞎我們的眼。”
“那她走在外面不怕被搶嗎？”老李問。
“怎麼會。賊難道腦殘呀。這麼大的哪有真的？反而三、五十分的纔有危險。所以現在炫富也不好炫，IV包包都臭大街了，滿街的仿品。只有汽車、洋房實打實.……”
斷斷續續聊了一會兒，Aimee提早到了。她鵝蛋臉上蓋著厚厚的劉海，梳著長長的馬尾，身穿中長款棉質風衣，裡面搭一件寬鬆針織布膝上連衣裙子，腿上只一層薄絲襪，腳穿一雙10公分細跟女鞋。“你平時上班通勤都這麼穿嗎?”張朝陽問。
“對。”Aimee緊張的說“昨天不是調查過了嗎？我真不是兇手。真的，我發誓。我當時真的在場子裡忙，沒注意到。後來人流亂了，我過不去。”
“要知道我們跟各類人打過交道。你不要抱僥倖心理。”老李失去耐性厲聲道。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但，真的不是我。”Aimee聲音顫抖，攥緊了拳頭。
“說說你的男友。”張朝陽說。
Aimee吃驚地望著他，“你怎麼…我，我沒有。”
“你戴在中指上的1克拉鑽戒，現在不見了。像你這樣的小女生，戒指都帶花色的。這麼大的鑽戒素圈裝飾，沒什麼亮點，卻戴在顯眼的中指上。你中指上有個戒指印，證明你帶它很久了，是定情物。現在戒指不見了，你和男友吹了。嗯，所以你說的對，理論上他是你的前男友。”張朝陽說。Aimee睜大了畫著煙燻妝的雙眼。“看你裡面針織裙的圖案：卡通沙皮狗，玫瑰花，蕾絲花邊，肉粉色，淡藍色，粉綠色，青春90後韓版少女羣。再看你這外套：死黑色無生氣，雙排扣老氣死板，肩飾、槍擋與雨擋都是傳統設計，好聽點是經典，難聽點就是過氣。 爲什麼選一件四五十歲老女人的風衣？唯一理由是名牌貨，真正的巴寶莉嘎巴甸Trench風衣。這個奢侈品要乾洗，每件至少過萬，顯然不是你買的，是人送的。但你男友真是給你買的，就不應該是件老掉牙的款式了。這種風衣有三種版型：威斯敏斯特 ，桑德林漢姆，肯辛頓。亞洲人穿桑德林漢姆或肯辛頓，威斯敏斯特適合身材高大的歐洲人。你這款桑德林漢姆，應該是你男友從個有錢老女人遺忘的衣櫃裡給你順出來借花獻佛的，至少是奢侈品。”
“你，你胡說。這就是件高仿。”
“真的嗎？現在氣溫才十度出頭，你大冬天的夜裡穿這麼少下班，還穿著一不小心就能跌死人的細高跟，明顯不是做公交或乘地鐵。夜裡也不和Lisa結伴同行，因爲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有人開著老女人的豪車來接你，誰還要等夜班車呢？”
“你胡攪蠻纏，這些跟死人完全沒有關係。你不能這麼污衊我。”
“你今天臉上擦了很厚的粉，大白天的畫煙燻裝，和你這清純少女差的遠了點。頭髮簾那麼厚，馬尾卻只有幾根，沒事你帶個假髮。是東窗事發被打了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男友最後應該選擇了老女人。”張朝陽一口氣說完。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李瞠目結舌，胡亂找了個詞，總結了一下。他納悶兒張隊也不是神仙，怎麼連女裝款式都一清二楚的。張朝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擺了擺手中的手機，暗示有問提找度娘。
面對強大的攻勢，Aimee低下了頭，極不情願地說：“我和小張認識2年了，我們兩情相悅。我知道他後面有女人，但那只是他的工作而已。她只是他的錢包。誰想到那個女人發現了，31號晚上找我來對質，他也來了。我們在外面發生了口角，結果。他也有他的難處，生活所迫嗎。”
“那你跟兇殺無關，爲什麼隱瞞？”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必要宣傳得人人皆知。尤其，我還要在這裡工作。”儘管嘴上說得理直氣壯，其實只是自欺欺人。老李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務實派小鮮肉們，情商不是一星半點的高。正在這時，張朝陽的手機響了。
“喂”張朝陽走到一邊接電話“鄭文博家的小孩？這樣，既然他刻意隱瞞，你們先別驚動他。去他孩子的幼兒園，鄰居家等地方側面調查一下。務必把孩子的事情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