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燈
看我們一籌莫展垂頭喪氣的模樣,小哥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我輕聲說道“別想那麼多,走吧。”
“嗯?怎麼,難道結(jié)果不會像小花說的那樣嗎?”我憂心的看著他。
“不會。”他看著我淡淡的回答。我一驚,問道“不會?那麼說你很清楚咱們現(xiàn)在的狀況並且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嗯。”平靜的眸子,依然淡然無波的看著我。
我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衝他大吼“知道那你爲什麼剛纔不早說?!!”
“你沒問。”
.....我石化的同時,接近崩潰的邊緣,這兩個人絕對能折磨死我。我忍無可忍的繼續(xù)吼道“那,那你爲什麼不說接下來的計劃?你不說,咱們怎麼走呢??”
“你沒說要走。”
...“張起靈!!!”我再也忍不了了,暴跳如雷的吼著。
“嗯?”那面無表情的的臉上,甚至有那麼一絲無辜..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一樣...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有種想死的感覺。胖子這時候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在那捧腹大笑了,貌似看見我被小花和小哥接二連三的打擊是件十分快樂的事情。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讓我更有想死的感覺!深感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老天啊,同行的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不是怪物的!並且還都是專門折磨我的怪物...
就在我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時候,小哥終於緩緩開口,對我們說道“長白山天池南北4.4公里,東西3.3公里,最深水深373米。咱們這一路走的方向,和最後到的地方應(yīng)該正好是..天池正下方。”說著,他擡眼看了看小花。
我驚歎這兩位首長都有如此精密準確的信息,國家地理常識當真不錯。胖子的心和我差不多,三起三落。這會聽小哥說完,終於踏實點了,索性收拾了下?lián)d包裡的東西,把潛水的簡單裝備都放在了上層,就好像從這出去就直接能進天池一樣。自己點了根菸,跟我們說道“在這挨著也不是個事,再他孃的害怕也還是得下去!早到天池早解脫!”我無奈的笑道“聽了你這話,我更不想出去了。現(xiàn)在對天池這個地方,不但沒什麼好感,反而很牴觸。因爲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麼。”說著,我揉了揉眉頭。胖子聽我說完,走到我身邊,一臉正氣,義正言辭的對我說道“天真同志!你這消極的態(tài)度是不正確的!在此等生死關(guān)頭,我們幾個必須要同心同德,同仇敵愾,昂首闊步,勇往直前!不要有什麼負面情緒!我們即將踏上的不但是我們的生路,還是祖國大好河山。記住,天池永遠是我國領(lǐng)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著胖子一腔熱血,慷慨激昂的演講,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除了驚歎他的自我調(diào)節(jié)能力,更驚歎他竟然連著說出了好幾個四個字的詞!不由得調(diào)侃道“胖爺你這哪也不挨哪的演講雖然上不得檯面,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用意還是好的,而且腦子裡的詞彙量明顯見長,這進步還是可圈可點的..”
“你放屁!天真,甭寒饞你胖爺我!在這時候,我還能拽出點詞鼓舞下士氣呢!你呢?”胖子不服氣的還嘴。
我馬上投降般的說“對對對,要不是你的這番話激發(fā)了我的鬥志,我恐怕連走出這山洞的勇氣都沒有。更不會懂得什麼叫視死如歸,什麼叫死得其所..”
這時候一旁的小花淡淡的開口了“閉嘴吧,你還不如胖子了。一共說了兩個詞,裡面就有兩個死字。你不嫌晦氣是不是?歇夠了嗎?既然方向沒錯,咱們趕緊走吧。這種平靜,安逸的我發(fā)慌!因爲這種平靜,就不該在這樣的地方出現(xiàn)。”
聽完小花的話,我們都楞了一下。頓時都沒有了貧嘴的興致,連忙站起來準備再次出發(fā)。因爲我們都聽的出來,小花言下之意就是這暴風雨前的黎明讓他很不舒服,這平靜的背後必定藏著更恐怖的事情,而且即將發(fā)生。他一定是又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是沒明說而已。
小哥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大概是擔心我能不能重新回到那懸空棧道上。我衝他微微一笑,先伸出了手。他一愣,隨後抓起我的手朝外走去。
再次走上這絕壁上的棧道,心情比之前好多了。也許,不管多麼無法承受的事,當必須得面對的時候,需要的只是適應(yīng)而已。既然改變不了,那就努力接受。就像此刻,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已經(jīng)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的驚恐了。不止是我,從身後呼吸的速度和輕重聽來,胖子也一樣。
隨著蜿蜒的棧道又下了不知道多少米,忽然,前方的小哥站住了。我嚇了一跳,差點沒撞上他。他把探照燈的光,照向了下面。雖然我知道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什麼了,但是我仍然沒往下看。我怕這一眼,我又失去了繼續(xù)深入的勇氣。就看著他問道“怎麼了?看見什麼了?”
“一個..平臺?”他有些猶豫的回答我,好像是也不太能確定。
哦?我一聽是個落腳的地方,馬上隨著他的燈光向下看去!燈光在如墨的黑暗中還是照的不太清楚,隱約可見下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以窮桑神樹爲中心,多出了一個圓形的平臺,這棧道似乎還直通那個平臺。然而最詭異的是,那裡似乎有光..就像..眼睛。
我們幾個謹慎的又往下走了幾步,想看清那光源是什麼。那好像是在神樹的樹幹上,等高,幽幽的泛著光。真的就像一雙眼睛一樣!我後背開始發(fā)涼,頭皮發(fā)炸!眼睛?這地方除了我們幾個人,要是再出現(xiàn)眼睛的話,這本身就是件極度恐怖的事情了!再加上這光的大小,顏色,距離...以及出現(xiàn)的地點,明顯不是人的眼睛!當然,人的眼睛也不會冒光...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邁不動腿。周圍的環(huán)境太黑了,實在是太黑了。不然的話,這個距離應(yīng)該能看清了。
就在我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的時候,小哥又停下了,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的說“這是..燈?”
這一聽我更不能理解了!這他孃的經(jīng)濟夠發(fā)達啊!都通電了??小花這時候兩步走到了小哥旁邊,也用手裡的燈照了過去,看了一會,沉聲說道“是燈。”
胖子在後面忽然笑了“哈哈哈,我草,祖國山區(qū)用不上電的還大有人在呢!想不到這地底下竟然緊追社會主義的繁榮昌盛的步伐啊!都有燈了!”我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的貧嘴,十分困惑的說“這裡怎麼會有燈呢??不可能的事啊!”
胖子接茬道“什麼他孃的不可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這世界上任何事都是可能的了!再說了,小哥他們家祖墳裡那千古奇‘燈’你少見了?不比這有氣勢?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小花好像喃喃自語了一句“張家古樓..?”我以爲他在想事,就沒接話。繼續(xù)跟胖子擡槓“那張家古樓裡的懸黎是長明燈!這他孃的又不是古墓!上夠不著天,下夠不著地。在這無底深淵中間來兩盞燈,合常理嗎?”胖子撲哧一聲笑了,指著我說“哎呀天真啊,你不覺得你問這話跟缺心眼一樣嗎?在這地方,你竟然問合情理嗎?這地底下有常理可言嗎?”
我還想跟他爭辯,就聽小花那又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張家古樓..”這次,我們都注意到他了,他好像是在努力的在思考著什麼和張家樓有關(guān)的東西,但是還沒得到確切的答案,所以才一遍遍的重複。小哥聽到後也回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好像也想到了什麼。小花瞇起眼睛對上小哥的目光,再次重複“張家古樓..燈..”我被眼前這狀況整懵了,和胖子對了個眼神,胖子湊近我低聲說“誒,咱花兒爺是不是中招了?他魔怔了啊?叨叨什麼玩意呢!他和小哥咋還對上眼神了?”
就在這時候,小花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忽然,他們倆好像同時想起了什麼,都是眼前一亮!隨後小花就略有些激動的說道“麒麟骨,八荒縱橫。掌冥燈,萬象羅生!到了!就是這了!”小哥點了點頭,那平靜的臉上,也少有的出現(xiàn)了一絲激動。
真的快到終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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