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我在城主府設(shè)宴招待柳氏兄弟,席間雖然泰山和柳生小有摩擦,但總體氣氛還算融洽。
酒宴散後,柳氏兄弟徑自返回榮親王府,申龍爲(wèi)了討好兩位仙使不但讓出了平日居住的暢春園,還進獻了無數(shù)奇珍異寶,以圖和紫雲(yún)殿拉上關(guān)係。
暢春園中柳生剛剛坐定便氣憤地一拍桌子。
“大哥,這個姓姬的好不懂規(guī)矩,還沒有申龍明白人情世故”。
“依小弟看,他分明是沒將你我兄弟放在眼裡,簡直是可惡至極”。
柳鳴皺眉看了看滿腹牢騷的兄弟,再一次鄭重提醒道“不要節(jié)外生枝,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務(wù)纔是重中之重,明白嗎”?
“是,小弟明白”。
柳生聽到主上二字,條件反射般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起答話,神色間變得十分惶恐。
柳鳴見氣氛有些凝重,微微一笑和聲說道“姬墨此人城府很深,以後行事一定要多加註意”。
“他”?
“哼,一個毫無修爲(wèi)的廢物而已,老子就不相信他真的敢殺我”。
柳生想起當(dāng)時自己被嚇得癱軟在地的醜態(tài),聲音冰冷,語氣間更是充滿了怨毒。
“你最好相信,如果不是我及時制止,他絕對會殺了你,用你的性命做爲(wèi)驗證朝堂底線的問路石”。柳鳴深深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十分肯定的說出了心中推測。
“他敢”。
雖然柳生依然在憤怒地嘶吼,但是他心裡清楚,大哥說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fā)生,畢竟連主上的心腹趙天驥都遭了對方毒手。此時回憶起當(dāng)時對方無情的眼神,柳生忽然覺得自己後背嗖嗖的冒起了涼風(fēng),身子不禁一抖打了個寒顫。
“這個廢物簡直無法無天,有朝一日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廢物”?
“一個廢物豈能坐穩(wěn)國主之位令天下歸心,難道你沒看見白天的情形,無論是貪狼軍還是炎龍本土臣民,哪一個不是對他心悅誠服畢恭畢敬,還有他那幾個兄弟,更是對他馬首是瞻,由此可見此人身上必有過人之處,萬萬不可輕視”。
柳生雖然高傲自大目中無人,但是無盡歲月的打磨下他又豈能毫無心計,此刻聽到大哥的提醒,立刻便將姬墨的危險程度拔高了數(shù)層。
“大哥,下一步我們怎麼辦”?
聽到兄弟的詢問,柳鳴原地踱了兩步,沉聲說道“按照主上的意思逼迫姬墨發(fā)兵,務(wù)必榨乾他手中的一切底牌”。
柳生聞言眼中寒光一閃,低聲問道“然後呢”?
柳鳴側(cè)頭看了看自己兄弟,多年的相處他早已熟知兄弟的品性,不過他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做了個斬草除根的手勢。
第二天清晨,我正在新軍營檢驗七殺和泰山這半月以來的訓(xùn)練成果,突然泥鰍飛馳來報。
“陛下,兩位仙使自稱有軍情大事與您相商,此刻已在城主府中”。
“哦”?我聽完之後下意識地捏了捏下巴。
“老何,這倆小子肯定沒憋好屁,我們倆和你一塊回去”。
“也好,走,回去看看”。
城主府中,我老遠便滿眼含笑的招呼道“不知兩位大駕光臨,姬某多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
“哈哈哈,無妨,倒是我們兄弟不請自來有些冒昧,不過帝君心急戰(zhàn)事,連夜傳來旨意,我們兄弟也只好打擾了”。
“哦?不知帝君有何旨意示下”。
我聽到帝君心急戰(zhàn)事,心中便是一驚,當(dāng)初雖然立有軍令狀,可卻並沒有明確的時間限制,如今帝君突然派人催促,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變故。
“蕩魔將軍姬墨接旨”。
“臣在”。
我見到柳鳴手中黃光一閃,連忙拉過泰山和七殺同時俯身跪下。
“姬墨平魔年餘連戰(zhàn)連捷,朕心甚慰,望再傳捷報,揚我仙界神威”。
“臣決不負陛下所望,誓將魔族賊子斬盡殺絕”。
“哈哈哈,好,國主請起”。
柳鳴手中一動,帝君傳下的詔書消失不見。
“姬國主,不知您打算何時出兵,若是拖得太久,恐怕帝君動怒,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我滿心疑惑的看著柳鳴,稍作沉吟後,緩緩說道“貪狼軍雖然勇武可畢竟數(shù)量有限,炎龍本土士卒又在容城之戰(zhàn)時傷了元氣,如今已經(jīng)不足鼎盛時期的十之一二,兩者疊加,我們炎龍現(xiàn)在的兵力也才勉強達到六十萬而已,而魔族兵力還有百萬之巨,再加上數(shù)不清的魔獸協(xié)同作戰(zhàn),實力相差太過懸殊,若是此時倉促出兵,勝算過於渺茫,還請兩位仙使據(jù)實呈報朝堂,言明下臣的苦衷”。
“哼,姓姬的,你說了這麼多廢話,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出兵嘍”?
我擡頭看了看滿臉怒色的柳生,忍氣吞聲道“不是不肯,而是時機未到,還請兩位仙使見諒”。
“那麼依照國主的意思,何時纔算時機成熟呢?嗯?哈哈哈”。
我聽著耳邊戲虐的笑聲,恭聲答道“三個月,下臣只需要三個月時間,到時候組建的新軍便可以初步形成戰(zhàn)鬥力,至少可以拖住大部分魔獸,爲(wèi)修士大軍主力創(chuàng)造破敵良機”。
“三個月,太久了,我怕帝君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扯淡,幾千年都等了,還差這三個月嗎”?
憨直的泰山只顧嘴上痛快,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句無心之語會給我們?nèi)窍露啻蟮穆闊?
“大膽,竟然敢蔑視帝君威嚴”。
“柳生,將此狂徒拿下,押回仙界發(fā)落”。
“等等,仙使大人恕罪,我這位兄弟口無遮攔,實在是無心之過,請兩位大人通融一二”。
看到我和七殺同時攔在泰山面前,柳生冷冷一笑。
“怎麼?難道你們想阻礙仙使的監(jiān)察之責(zé)”。
“讓開,否則與此人同罪”。
“站住,我看你們誰敢動本爵爺?shù)男值堋薄?
我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心中一陣發(fā)苦,看來今天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了轉(zhuǎn)圜的餘地。
對面柳生見到伯爵等人身後的粒子加速器,臉色驟變。
“姓姬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想造反不成”?
“姬國主,在下早聽聞你登基之初,魔族大元帥奧多羅曾以炎龍被侵佔的國土作爲(wèi)賀禮,莫非你真的與魔族暗通款曲,所以纔不願出兵,若是果真如此,那你便動手吧”。柳鳴說話間,傲然的上前一步。
看著對方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凜然氣概,我恨得牙齦緊咬,好狡詐的柳鳴,這招以進爲(wèi)退立刻將我逼進了死衚衕,要麼自認通敵要麼勉強出兵,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