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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風雲(yún)突變,曹嚴華緊急收拾好行李坐上羅韌車子的時候,腦袋還是懵的。

一夜之間,小師父失蹤了,太師父死了,剛被師門承認,師門就等同於不在了,曹嚴華生就水晶敏感心——猝不及防發(fā)生的這些事,讓他有自己是個掃把星的感覺。

很多話想問羅韌,又不敢,羅韌臉色沉的像冰,分分鐘要殺人的模樣。

曹嚴華只好老老實實坐在後座上。

羅韌在打電話。

先打給青木。

“獵豹劫持了木代,通知我回麗江見面。她昨晚剛得手,現(xiàn)在應該也在回去的路上。你盯好酒吧,酒吧裡的人不能再出事……什麼雞?沒死就好。”

雞?曹嚴華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了:是說他們家曹解放嗎?

覷著這個電話打完,他趕緊發(fā)問:“小羅哥,是我們家解放嗎?”

“嗯,說是昨晚差點被套走。”

曹嚴華大罵,罵的和張叔如出一轍:“套貓?zhí)坠芬簿退懔耍F(xiàn)在盯上雞了。”

羅韌面無表情:“應該是獵豹的人。”

“她素來喜歡玩這種心理遊戲,要動哪個場子,先從外圍的阿貓阿狗入手,又不肯一刀殺了,非得玩出些歹毒的花樣來。曹解放沒被套走,也是造化。”

曾經(jīng)有過傳聞,獵豹動一個對頭,先差人捉了那人養(yǎng)的狗和貓,幾番手術動過,還回去的時候,寵物的一口氣還在,但四肢都被砍了,狗的腿續(xù)到貓的身上,貓的爪子續(xù)到狗的身上,箱子打開,血腥味中的嘶鳴哀嚎,在場的人無不膽戰(zhàn)心驚。

曹嚴華心裡拜了句阿彌陀佛。

羅韌打第二個電話,是給馬塗文的。

“把我的號碼給萬烽火,以後不需要通過你了,我沒必要再藏著掖著,我有事拜託他,讓他給我電話,價錢好商量。”

曹嚴華的手機也響了,微信羣裡的信息,他低頭去看:“小羅哥,神先生髮來的呢。”

“沒空看,他說什麼?”

“他說觀四牌樓有點眉目了,小羅哥,觀四牌樓是什麼樓?”

羅韌目視前方,車速加快:“沒空解釋,自己問他。”

曹嚴華問題拋過去,神棍奇道:“我不是都告訴小蘿蔔了嗎?怎麼他沒說嗎?那個魯班,那七根魯班造的物件,還有尹二馬房樑上的信?”

一萬三發(fā)過來一滴汗,炎紅砂跟著也發(fā)一滴汗,羣裡的氣氛頓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

神棍氣的跳腳:“羅小刀這個人,最近恍恍惚惚神遊太虛,他到底在搞什麼?”

發(fā)了一通脾氣之後,耐著性子發(fā)過來好幾張照片,有那封信的,也有那七根物件的,簡單解釋了一下,又提到七星長亮時,那些怪異的木頭物件,都要馳送什麼“雲(yún)嶺之下,觀四牌樓”。

神棍拜託了萬烽火幫他在圈定的雲(yún)南雲(yún)嶺山脈一帶尋找一座不合形制的“四牌樓”,原以爲要等上一段時日,沒想到萬烽火那頭回的很快,說是雲(yún)嶺近哀牢山地段,有個鎮(zhèn)子叫有霧鎮(zhèn),鎮(zhèn)上有個大宅,就叫觀四牌樓,當?shù)夭簧偃硕贾馈?

怎麼是個大宅的名字呢?神棍百思不得其解,問他,那個宅子裡有修牌樓嗎?

萬烽火回答:沒有,就是一個宅子,很是氣派,只住了一個老太太。

還把宅子的照片發(fā)給神棍了,神棍所謂的“有點眉目”,就是指那張照片。

他把那張照片發(fā)到羣裡。

是張正面的,門楣照片,曹嚴華點開了看,嘴巴越張越大:這不就是……太師父門口嗎?他在那門口被大師伯掀了個嘴啃泥,終身難忘。

神棍說:“這麼容易就找到,反而讓人起疑心。我覺得,這麼機密的事,絕沒這麼簡單,這個叫觀四牌樓的宅子,可能只是個幌子或者中轉點,真正的觀四牌樓,另有玄虛。”

說完了,他表示要跟羅韌割袍斷義,除非羅小刀當面對他道歉,包他半年的肯德基全家桶,還有給他充半年的手機網(wǎng)費。

曹嚴華沒敢轉達這些決絕的話,只是把觀四牌樓的照片遞給羅韌看了:“小羅哥,這不就是……我太師父的宅子嗎?”

羅韌忽然發(fā)脾氣:“我現(xiàn)在沒心思管他媽的兇簡!”

曹嚴華嚇的手一抖,險些把手機給丟了。

好在,萬烽火的電話過來了,羅韌很快收斂脾氣,對著那頭交代。

“幫我查人,這個人不是生在國內(nèi),但是我瞭解你們的耳目網(wǎng)絡,有人的地方,你們就有辦法。我給錢,你負責給我消息。菲律賓棉蘭老島,一兩年前,有個綁架團伙的幕後頭目,代號獵豹,是個女人,華人後裔。你打聽一下就知道。我要她的所有信息,哪怕祖上三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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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嚴華聽著聽著,後背忽然發(fā)寒。

他沒有親見梅花九孃的屍體,所有事都是被傳達、被通知,木代被綁架這件事,聽起來總覺得雲(yún)裡霧裡般發(fā)虛,直到此刻,聽到羅韌的逐步安排,才突然覺得惶恐。

小師父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

因著前一晚發(fā)生的“套雞”事件,爲安全計,張叔終於鬆口,即日起,曹解放的宿舍可以從室外露天轉移到室內(nèi)。

傍晚的時候,炎紅砂去就近的菜場買了個雞籠子,安置在靠近吧檯的樓梯下頭,採光不好,空間逼仄,曹解放似乎很不滿意。

所以,當一萬三拿著錘子,在樓梯下頭敲敲打打,把代表雞舍的木板牌子釘上的時候,曹解放一直拿頭去撞牆,也不是真撞,就是垂頭喪氣的,啪嗒一下拿腦袋頂過去,擡起之後,又啪嗒一下頂過去。

一萬三找來油漆刷子,在牌子上寫了兩個字:豪宅。

對曹解放說:“解放啊,你看,你住的是豪宅呢。”

曹解放掉轉頭,撅起屁股對著他。

一萬三說:“這樣,解放,你老老實實進去,我明天去到街上,給你買塊牌子,掛脖子上的那種,只有相當?shù)脤櫟膶櫸锢u會有,你想想,這十里八村,你能找到一隻掛著雞牌的雞嗎?這種光宗耀祖的事,八輩子都修不來的。”

曹解放沒精打采,過了會,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真累了,慢吞吞挪進去了。

炎紅砂覺得好笑,晚上趁著店裡不忙的時候,湊到吧檯邊問單手作業(yè)的一萬三:“你說,解放能聽得懂嗎?”

一萬三瞥了一眼在雞籠子裡作思想者狀目光呆滯的曹解放:“我相信能。”

炎紅砂翻他白眼:“扯吧你就。”

一萬三趴到吧檯上,朝她勾勾手:“來,哥給你講個故事,哥有沒有跟你說過,哥當年,騎行過大江南北?”

事情發(fā)生川北草原,一個叫迭蓋的小縣城,一萬三騎行到那裡,身上的錢花光了,一時間,又沒什麼行騙的機會,只好老老實實,在一家小飯莊裡打了半個多月短工,飯莊的老闆叫老李頭。

老李頭養(yǎng)了只猴子,說是早前外地來了個賣藝人,牽了這隻猴子上街賣藝,猴子稍稍做的不好,那個賣藝人就又打又踢的,老李頭看在眼裡,覺得猴子可憐,就朝那個賣藝人把猴子買下來了,當寵物養(yǎng)。

反正是小縣城,周遭就是茫茫草原,草原上狼啊鼠兔啊什麼的都有,多隻猴子也不稀奇,老李頭人好,見不得猴子被閂鐵鏈,買下之後就把鏈子解了,那猴子也聽話,平時就在屋裡待著,也不亂跑,一萬三打工的時候,還經(jīng)常逗猴子玩兒。

有一天,老李頭有個相熟的朋友過來吃飯,吃的太歡,喝醉了,那人一喝酒脾氣就暴,不知怎麼的看那猴子不順眼,提溜過來又打又揍,猴子抱著頭吱吱直叫,但是也沒還手,後來叫一萬三救下來了。

一萬三斜眼看炎紅砂,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自調(diào)的酒:“你知道當晚,這猴崽子幹嘛了嗎?”

炎紅砂一顆心緊張的砰砰直跳:“拿把刀,把打它的人給殺了?”

一萬三一口酒全噴了。

“二火妹子,你腦子裡,能別都是這麼恐怖血腥的事嗎?”

炎紅砂沒好氣:“那幹嘛了?”

“半夜的時候,我們都睡熟了。那猴崽子偷跑到打它的那個人家裡,上了房,把所有的瓦都給掀了。那個人半夜酒醒,一睜眼,透過樑架,看到天上掛著月亮,還納悶說自家的房頂怎麼沒了。”

他嘖嘖兩聲:“所以你別以爲它們什麼都不懂,我瞅著,這些貓啊狗的,雖然不會講話,心裡都門兒清,只是你不懂罷了。”

是嗎?猴子跟雞,還是有區(qū)別的吧,畢竟,猴子算是靈長類動物呢。

但覷著人不注意,炎紅砂還是期期艾艾的,挪到了雞籠子面前蹲下,手裡攥一把小米,淅淅瀝瀝灑到雞槽裡。

“解放啊,我問你啊。”

“昨天晚上,我在巷子裡堵你的時候,你不是被人抓住了嗎?那人是誰啊?”

曹解放一臉的“我哪知道”的表情,屁股一撅,自顧自啄米。

“我問他是誰,他也沒理我,嘀咕了一句什麼,我聽著,好像是日語啊。解放啊,難道這是個小日本?”

對曹解放來說,哪怕是個外星人,可能都沒有眼前的小米重要。

炎紅砂嘆氣:“就知道你不懂的。”

她悻悻站起來,剛朝外頭走了兩步——

咦,曹嚴華回來了。

幾天不見,忽然見到,還真是怪驚喜的,羅韌跟在曹嚴華後頭,只是……木代呢?

炎紅砂朝羅韌身後張望,眼睛驀地睜大了。

那個跟羅韌並肩走進來的人,是昨晚上見過的那個……日本人?

***

羅韌走出聚散隨緣酒吧,夜深了,街道上的人也少了,他點了根菸,卻更加焦躁,伸手就把菸頭掐滅了。

他瞞過了霍子紅,只說梅花九娘病重,木代還要留下來陪師父一段時間。

沒有瞞紅砂和一萬三,自己也懶得開口,讓曹嚴華給他們講前因後果,另外,樓下騰出地方,這幾天,青木會住在酒吧。

他回家裡住,一是因爲兇簡是存放在家裡的,宅子裡空無一人的不放心,二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木把聘婷和鄭伯轉移的地點,居然就在他宅子的隔壁。

所以,兩個人,不動聲色,各自守一方防線。

回去的路上,收到鄭明山的電話,通知他,已經(jīng)在往麗江趕了。

語氣並不好,羅韌也並不在意,心裡又有稍許寬慰,鄭明山是個生力軍,有他在,對付獵豹,更多幾分勝算。

除了這個,鄭明山還有話講。

“我在當?shù)氐墓?安系統(tǒng)有朋友,今天安排了一下,算是報了案,另外,師父的屍體送去了屍檢,剛剛,對方通知我死因。”

他語氣不大對勁,羅韌察覺了:“怎麼說?”

“我?guī)煾该坊ň拍铮亲匀凰劳觥R簿褪钦f,她是體力耗盡之後的衰竭死亡。”

羅韌反應過來:“所有的傷口,是死後補添的?”

鄭明山沉默了一下:“是。從出血量看,有人在她死後不久,在她身上補了刀——所以血流了一些,但是流的不是很多。”

這說明了什麼?

羅韌想不出,這些天,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成了漿糊,黏黏稠稠的運轉不了,自己也恨也氣,但無濟於事。

這一晚,睡的不踏實,夢見半天上的北斗七星,七顆大星,閃閃灼目,慢慢的隱掉五顆,剩下的那兩顆,忽然瘋狂的變換位置,像是走投無路的亂撞。

又夢見魯班,寬袍大衣,騎著木鳶,呼啦啦上了九天。

手機響的時候,正是夢的最深,夜也最沉的時候,羅韌拼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醒過來。

拿過手機去看,不認識的號碼,萬烽火嗎?或者,又是獵豹?他無所謂,意識還在夢裡飄搖,像是跟著那隻木鳶一起上了天。

他接到耳邊。

“羅小刀?”

這是……

羅韌突然通體發(fā)涼,幾乎是頃刻間從牀上彈坐起來,握住手機的手止不住發(fā)抖,心跳的幾乎震破鼓膜。

“木代,獵豹沒有難爲你吧?”

“獵豹?獵豹來了嗎?”她似乎有些奇怪,“羅小刀,你們?nèi)四兀已e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一股寒氣結結實實裹住心口,羅韌忽然害怕起來:“木代,你在哪?”

“在家裡啊,可是,你們一個人都沒有。大師兄,師父,曹胖胖,還有你,都不在。我找到師父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羅小刀,你走了嗎,怎麼都沒跟我講一聲?”

羅韌喉頭發(fā)乾。

不對,有什麼事情不對,木代還在有霧鎮(zhèn),她在有霧鎮(zhèn),她一個人,在那幢宅子裡。

她驀地想到什麼:“羅韌,師父讓我做一件事,我找過去了,我發(fā)現(xiàn),師父交代的事情,可能跟兇簡有點關係,我……”

她忽然停住。

羅韌的心跳都快停了:“木代?”

她說了七個字。

“羅小刀,有人敲門。”

作者有話要說:順便說一句,猴子掀了瓦的那件事,是發(fā)生在我朋友父親身上的真事。

他說:“當時我爸那朋友,半夜躺在牀上,一睜眼,看見頭頂上是月亮,自家房頂都沒了,差點昏過去……”

真是神奇的猴子,可惜的是那猴子後來怎麼樣了,他也不大清楚。

所以今天忽然想起來,加了這麼一小段,紀念那個有節(jié)氣有個性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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