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下,錢太夫人拿眼去看大房二奶奶,二奶奶一見她望了過來,急忙偏過頭,當(dāng)做沒有看到。錢太夫人心寒,枉她這麼疼她,居然在關(guān)鍵時刻不搭一把手。
可二奶奶的心裡也在埋怨錢太夫人,但凡老太太對她有一點痛惜,就不該讓自個兒出來做惡人。再說,侮辱朝廷誥命,她太夫人做得,自己可做不得。垂下頭,二奶奶盯著自己的腳尖。就如蘇絳脣所說的,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錢太夫人想賴掉也賴不掉,誰知道在這麼多的下人當(dāng)中,就沒有來自朝廷的密探?
“哼,你這樣胡亂攀扯,不過是故意轉(zhuǎn)移我們的視線罷了?!闭f著,錢太夫人指著蘇瑤道:“你——出來?!?
“太夫人好大的派頭?!碧K絳脣將蘇瑤護(hù)在身後,“且不說蘇瑤是我們侯府的嫡小姐,就算是侯府最卑下的丫鬟,也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反了,反了。”錢太夫人捂著心口道:“你忤逆長輩,就是不忠不孝?!彼筒恍牛豁敳恍⒌拿弊涌巯聛恚蛪翰坏固K絳脣這個牙尖嘴利的商女??上У氖?,她對蘇絳脣瞭解得太少了,蘇絳脣素來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誰要是跟她硬抗到底,她就會和這個人死磕到底。
“忤逆長輩,請問太夫人,我說的哪一句忤逆你了?難道晚輩說的不是道理嗎?在座的各位都在這邊聽著,請你們說說,我哪句話忤逆長輩,又是哪一句說的不對頭?”蘇絳脣嘴角的笑意越發(fā)陰森,“我是朝廷誥封的一品誥命,不是任人拿捏的瓷娃娃。往我身上潑髒水之前,就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小命在。”
說完之後,蘇絳脣雙目如電般掃過在場的諸位夫人,那些夫人從未見識過這樣凌厲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人的靈魂。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zhàn),原本靠前的幾位夫人極力往後退去。偌大的明間,只剩下蘇絳脣和錢太夫人對峙著。
如果可以給錢太夫人一把刀,她恨不得將蘇絳脣千刀萬剮?!昂?,好,不愧是商女出身的,伶牙俐齒,你敢認(rèn)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
“太夫人誇獎了?!碧K絳脣綻脣一笑,眼裡有了一絲尖銳,“論到待客周到,我還是輸了太夫人這一籌。不過是一日功夫,卻讓晚輩覺得過了十日功夫。太夫人,比起你,晚輩實在是汗顏。”
錢太夫人緊緊咬著下脣,努力將罵人的chong動剋制下來。經(jīng)過這一番較量,她已經(jīng)處於下風(fēng),若不扳回一局,如今的情勢似乎對自己不利。她將目光投向了蘇太夫人,道:“這就是你家的媳婦,你現(xiàn)在不管,以後,你就能管得???”4633832
蘇太夫人心底早就恨透了錢太夫人,母親雖然不是她害死的,卻是跟她有關(guān)係的。父親若不是急著娶她進(jìn)門,怎會心狠手辣到一屍兩命。當(dāng)然,蘇太夫人的恨意也是有遷怒的意思。她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年算得上仇人的,也就是錢太夫人。“母親這話,女兒不明白了。媳婦雖然chong動了一點,可說的話,句句有理。難道母親要我黑白不分,是非顛倒嗎?”
錢太夫人怒極反笑,“人家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話,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蘇太夫人不以爲(wèi)然道:“母親這話就說對了。當(dāng)年你進(jìn)門,父親不也是看中你這一點。”蘇太夫人的話,別人不明白,可錢太夫人卻明白。這分明暗指自己狠毒,和她父親是一丘之貉。
“你—”錢太夫人的胸口出現(xiàn)了一股陣痛,她努力壓下去,抿著脣道:“我現(xiàn)在做的都是爲(wèi)你好。如今,我膝下已經(jīng)無女,在我眼裡,你也算是我的女兒,我難道還會害了你不成?”
言小純純網(wǎng)純的。蘇太夫人發(fā)現(xiàn)錢太夫人說的話,真的是她有生以來聽到最好笑的。“母親的好意,女兒心領(lǐng)了。若是我的媳婦做錯了什麼事情,我做婆婆的,自然會管教,可她若是沒有做錯,我這個做婆婆的,就該站到媳婦這一邊,不是嗎?”
接著,話鋒又一轉(zhuǎn),“或者,在母親的眼裡,這媳婦都是拿來作踐的嗎?”蘇太夫人的話很淡然,可這樣淡然的語氣,卻像一塊巨石投入了池塘裡,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花。
錢太夫人身邊的媳婦,孫媳婦,望向錢太夫人的眼神裡多了一層深思。
錢太夫人真沒有想到,今日會接二連三失利?!澳愫f!”接著,錢太夫人又厲聲道:“我看你不止是不懂得管教媳婦,就連女兒,你也不懂得管教!”
蘇太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我的女兒,怎麼管教,自有我的章法。母親,你太勞累了,還是先回去歇息?!?
錢太夫人已經(jīng)抱著破罐子破摔的道理,既然各個都不想自己好過,憑什麼自己要給人家作踐了去?勾起一抹冷笑,她指著地上的丫鬟道:“你剛纔不是說這個丫鬟撒謊嗎?如今這丫鬟在,你讓她和你的寶貝女兒對質(zhì)對質(zhì),不就知道真相?我們侯府的嫡親五少爺,被你女兒打暈了,這件事,我一定要一查到底?!?
“太夫人這話,真真可笑!明明前面說了,要和這個丫鬟對質(zhì),後頭就說是我們侯府的小姐打傷了你們的五少爺?!碧K絳脣懶洋洋靠在椅子上,“在公堂上判案,沒有拿到實質(zhì)的證據(jù),那些大人也不敢胡亂稱呼嫌疑人,可在這裡,還沒有對上幾句話,太夫人就認(rèn)定了是我侯府家的小姐打傷了五少爺……”
微微停頓了一下,蘇絳脣的語氣一換,凜然道:“難道太夫人親眼所見了不成?”
錢太夫人的胸口急喘,目光如一把利刃死死瞪著蘇絳脣。
蘇絳脣把玩手裡的一枚紅寶石戒指,道:“五少爺是個成年男子,小妹的力氣再大,再有本事,又怎會將一個男子打暈了?何況,他們本來就是親戚,無緣無故的,怎會去打暈自己的表哥?!?
說實話,不知道爲(wèi)什麼,最近只要對著電腦,就想睡覺,就看不清字,估計是太長時間對著電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