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自己也是這樣的不爭氣，人家一逼再逼，自己一讓再讓，將仇人當成自己的親人，將死敵當成自己的姐妹，結果呢？想到賢兒凍得發紫的臉龐，想到她求助無門的時候，她心裡陡然生出一抹極深的怨恨，都是那些背主的奴婢害的，都是那些寡廉鮮恥的姨娘害的，都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長輩害的，這輩子，她決計不會讓這些人好過，絕不。

手不知不覺的握緊了，眼裡閃過瘋狂的光芒，那裡面有著絕望，有著心痛，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誰不想做個好人，可做好人的代價，若是得到那樣的結果，那麼，她情願做個阿鼻地獄裡的羅剎鬼。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蘇絳脣低聲喃喃道，“趙婉婉，你說的真是對極了，對極了。”

第二日，蘇絳脣起了大早，當她到了宋氏那邊的時候，發現其他姨娘也在座，可瞧著那些姨娘和宋氏的臉色，就知道昨晚都休息的不好，畢竟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勁敵，誰還能安心睡覺？

“姐兒來了，吃過早膳沒有？”煙姨娘熱絡的打招呼道。

蘇絳脣對她的熱絡有絲反感，可想著煙姨娘也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也不敢當面給她難堪，按著往日的規矩，先是行禮，然後規規矩矩答道：“早膳用了一點，就先過來給娘請安。”

宋氏拉過女兒的手，撫摸著女兒稚嫩的臉龐道：“以後，別起這麼早，該睡就睡，娘難道還能挑你這點規矩不成。”

“娘。”蘇絳脣甜甜笑道：“是女兒一日看不到娘就悶得慌，心裡也不舒坦。再說，爹爹回來了，女兒若是還賴在牀上貪睡，只怕爹爹要取笑女兒是個小懶豬了。”

“哦？誰是小懶豬？”蘇銳的聲音意外的響起了，令廳裡的姨娘和宋氏神情一振，可看到蘇銳後面的秀芹姨娘，衆人的臉色又一下子灰暗起來。

“女兒給爹爹請安。”蘇絳脣先是給蘇銳行禮，之後，又對著秀芹姨娘道：“絳脣給六姨娘請安，六姨娘萬福。”

這一聲聲的六姨娘，不但將宋氏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也惹來了蘇銳異樣的目光。

“絳脣，誰讓你這麼叫秀芹姨娘的？”蘇銳的目光在蘇絳脣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又轉到宋氏的身上。宋氏見蘇銳不善的目光，心裡不憤，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就怒斥道：“小孩子家家，莫亂叫。”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蘇絳脣的眼裡涌上了淚光，蘇絳脣望了望蘇銳一眼，又望了望宋氏一眼，在衆人措手不及的時候，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莫哭，姐兒莫哭。”蘇銳慌了，這個女兒向來是他的心頭肉，這些年，沒有其他子嗣的存在，也讓他將大部分的情感都寄託在這個女兒身上，即使現在有點冷落了，可蘇絳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兒，也是第一個讓他嚐到做父親滋味的孩子。在子嗣不多的蘇銳眼裡，這個女兒就是手心裡的寶貝，誰也不能越過去。當然，這個前提是建在沒有其他的孩子爭寵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