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約大氣的客廳裡,肖逸川和顧清歡相對坐下,一時間都沉默了。
清醒後的顧清歡這會才意識到一個大問題,大晚上的,他不回自己住的地方,來她這來幹什麼?
說好的,給她一個清幽僻靜的地方呢?這傢伙,該不會真的饞自己吧?
“肖先生,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肖逸川漫不經(jīng)心端著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忙到現(xiàn)在,他連飯都沒吃上一口,回來遇上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剛纔,要是他沒收住,這會,坐在他面前的,可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是我的房子。”
“我知道,可是,我住在這,那麼,你爲(wèi)什麼回來了?”
“我沒說,你住在這,我就不住在這。”
這一刻,顧清歡感覺自己要裂開了。大晚上的,爲(wèi)什麼要和她說繞口令?
“我不住清風(fēng)山莊,這裡,是我小住的地方。這些,我和顧醫(yī)生交代過。清風(fēng)山莊規(guī)矩多,的確不方便。這裡最爲(wèi)合適!老爺子那邊萬一有突發(fā)情況,我也能第一時間帶你過去。”
上一秒,顧清歡真以爲(wèi)肖逸川是故意這麼做,真是饞自己了。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感情,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治病機(jī)器?
顧清歡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肖先生,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畢竟,咱們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傳出去,對肖先生的名聲,不太好。”
“顧醫(yī)生不介意,肖某自然無所謂。相信,也沒有人敢在背後嚼舌根。”
“……”
顧清歡愣住了,面對肖逸川,她的巧舌如簧卡了殼,竟然詞窮了。
不一會,他低沉的嗓音傳來:“莫非,顧醫(yī)生擔(dān)心自己難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如果可以,顧清歡真的很想跳起來揍他一頓。至於爲(wèi)什麼跳起來,因爲(wèi),她夠不著這傢伙的頭。
肖逸川還是和一開始一樣,自戀,不可一世。
“肖先生,我對你,沒興趣。在一個醫(yī)生眼裡,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你於我而言,也就是骨頭架子和一堆肉。能有什麼吸引力?”
這下,輪到肖逸川沉默了。
如此誠懇的評價,肖逸川還是第一次聽到,顧清歡果然和其他女人的眼光,有所不同。
“既然如此,顧醫(yī)生還有什麼意見?”
“我……沒意見,你要不覺得鬧騰,我無所謂了。”
白吃白住的,她爲(wèi)什麼要拒絕。反正,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正如他所說,自己要真的表現(xiàn)得太過激,說不定,這自大的傢伙還真以爲(wèi),自己會情不自禁喜歡上他。
顧清歡拍拍胸口:“身正不怕影子斜,到時候,肖先生可別捨不得我走。”
“彼此!彼此!”
他掛著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就在客廳的氣氛面臨尷尬的時候,突然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顧清歡,她再次尷尬了。
肖逸川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說破,只是眼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想吃什麼?”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很麻煩。”顧清歡很懶,是那種,能躺著就不會坐著的人。現(xiàn)在讓她出去吃飯,她可不願意。
肖逸川起身,往廚房走去。顧清歡好奇的看了看他,這纔跟了上去。
“你要幹什麼?”
“看看冰箱裡有什麼。”他說這話像是家常便飯,倒是驚到了顧清歡。他不是第一世家掌權(quán)人嗎?不會是要自己下廚吧?
看他已經(jīng)打開了冰箱,顧清歡驚道:“你要自己煮?”
“不是不想出去吃嗎?不嫌棄的話,可以吃麪。”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裡的麪條,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幹了。
顧清歡擔(dān)心肖逸川做出來的是黑暗料理,特地挪了張凳子過來坐在旁邊眼巴巴看著。本以爲(wèi),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一個人,不會做這些事,可看他手裡的動作,卻是嫺熟得很,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
此時的肖逸川繫著淺灰色的圍裙,和平時相比,好像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顧清歡趴在臺子上靜靜的看著,時間好像靜止了,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刻,畫面有多和諧。
原來,他真的會做吃的。
顧清歡看得出神,肖逸川問起:“冰箱裡只有些簡單的食材,雞蛋麪,可以嗎?”
她似小雞啄米一般點(diǎn)點(diǎn)頭,安靜等待著某人的投喂。其實,顧清歡也不挑,只是,在可以選擇的時候,她更喜歡美食的誘惑。
沒等多久,廚房裡飄來一陣香味,顧清歡望眼欲穿,總算等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面。雖然簡單,卻讓她食指大動。
“我要開動啦!”她像個孩子,拿著筷子迫不及待嚐了起來。
肖逸川臉上閃過一絲滿足,下意識問道:“怎麼樣?”
顧清歡吃著面,吐字不清,連連點(diǎn)頭:“好吃!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這一點(diǎn),實在讓顧清歡驚訝。肖逸川笑而不語,一起吃了起來。
而後的聊天中,顧清歡問起:“你爲(wèi)什麼會做飯?肖家那麼多傭人,還需要你自己動手?”
“更多時候,忙到太晚,懶得叫人。對於吃的,忙的時候也沒有太多要求。”
他說得很簡單,顧清歡卻領(lǐng)略到了箇中辛酸。她只記得,肖逸川是赫赫有名的第一世家掌權(quán)人,卻忘了,身在其位,位高權(quán)重,他要承擔(dān)的,卻是更多。
可想而知,他的人生,也不像旁人羨慕中那樣完美。
吃飽喝足,顧清歡發(fā)揮了自己懶的潛質(zhì),懶洋洋趴在沙發(fā)上:“吃飽了就得靠著,躺著。肖先生,好人做到底,你不介意收拾一下的,對嗎?”
換在平時,可沒人敢這麼和肖逸川說話。
奇怪的是,肖逸川也沒有反駁,還是笑著答應(yīng)了:“這麼懶?”
“我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是懶。肖先生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向我?guī)煾盖笞C。”
就這樣,在諸多好處下,顧清歡決定在壹號公館住下,二人互道一聲晚安,各自回房。這一夜,肖逸川也不知爲(wèi)何,睡得更好了些。
一切如肖逸川預(yù)料中一樣,次日大清早,顧成康就找到了酒店,卻被告知,人已經(jīng)退房了。
“不可能!我查到她住在這,是不是她讓你們這麼說的?我可是她舅舅,我要見她。你們這樣,我可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