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你是我的劫

“溫以墨……”蘇黛心裡不知是如何感覺，只覺得自己都不敢呼吸了。

四周都是皚皚白雪，蘇黛緩緩閉上眼睛，她靠得溫以墨的胸膛極近，聽見了他那極爲沉穩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讓她難以忘記，一輩子記住這個聲音。

“蘇黛，我輸給你了……”溫以墨忽然低聲道。

蘇黛一怔，仍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周邊的寒風似乎都停止了，蘇黛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忘記。”溫以墨的聲音低啞，在夜色中更覺得誘人，“你不要嫁給任何人。”

“這算什麼意思？”蘇黛擡起眸子，一雙眼睛怔怔地盯著溫以墨，找不到一點兒端倪。

溫以墨眼眸瞇了瞇，嘆了口氣，才說道：“我不報仇，你也別嫁給別人。”

蘇黛眨了眨眼睛，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覺得這句話一直在自己腦海裡盤旋著，在自己的耳朵裡迴響著。

“你說……你忘記仇恨，不報仇對吧，但與我嫁給別人又有什麼關係。”

溫以墨擰著眉，有點兒不悅，道：“你不是氣惱我，纔會嫁給別人嗎？”

蘇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覺得溫以墨這個樣子有趣得很，溫以墨居然是這樣想的，果真是讓她大吃一驚。

隨後，她才噘著嘴巴說道：“我哪裡會這樣做，是北雪老頭把我捉回來，逼我嫁的。”

溫以墨有點不相信，很是很快，他卻把蘇黛抱得更緊，似乎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似的。他難得一笑，特別好看，道：“這樣便好，我多麼害怕，我在恐懼。”

月光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銀光，有種說不出的奇妙。

蘇黛也不禁伸手，環緊他的後背，有點難以言語的感覺。

她從未想過兩人有這樣的時刻，這樣安靜，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讓她迷戀，讓她沉淪。蘇黛貪戀這種感覺，也覺得自己的心是溫熱的，鼻子也是酸酸的，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忍不住哭了出來。

溫以墨剛纔說了，他會忘記，他放棄報仇。

是他先踏出了第一步，蘇黛感覺的到，溫以墨是認真的。

“溫以墨，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報仇？”然而，蘇黛卻是再問了一次，她多麼害怕自己是聽錯了。

“是。”溫以墨毫不猶豫地回答，“太多男人覬覦你了，我要是再放手，恐怕你也不會再等我。”

這時候，蘇黛的嘴脣動了動，仍是沒有說出話來。

魏唐澤把她擄走一次，如今北雪老頭也逼迫她嫁給彥無雪。

“芙蓉姑娘說得沒錯，要是我一直想著報仇，到了最後，我什麼也不會得到。我已經失去太多了，我不想……連你也捉不住……”說到最後，溫以墨的聲音便也低了下去。

蘇黛將眼睛溫熱，她緩緩推開溫以墨，風撩起她的鬢邊的髮絲，帶來絲絲的微癢，她盯著溫以墨的眼眸，儘管他的眼神深邃，可是她仍然想要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這就是你今日來的原因？”蘇黛屏住氣息問道。

溫以墨點點頭，他如玉的肌膚在月光顯得更加光滑，他如同一塊冰，快要被蘇黛給融化了。

他是認真的。

當他收到芙蓉傳來的消息，知道蘇黛要嫁給別人，只覺得自己已經是忍受不住。

在未遇到蘇黛之前，他想的是報仇，這個念頭一直在他心裡頭。但是如今要他在報仇與蘇黛之間選一個，他猶豫了很久，也想過要放下。

但是這一次，他告訴自己就此作罷吧，她嫁給別人也是好事，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前來。

從這個時候，他便已經明白，自己是永遠都忘記不了了。

蘇黛抿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剛剛好，是那麼的完美，襯得她這一身的喜服格外妖豔。

溫以墨終是走到了這一步，教她如何不相信，溫以墨是愛著自己的。

她摸了摸溫以墨的衣裳，忽然大煞風景地說道：“哎呀，你這裡髒了。”

溫以墨低頭一看，見她手指的位置，自己的白衣依舊是乾乾淨淨，可看不見有任何的髒跡。

恰在此時，蘇黛卻一把拉住他的領子，讓他的頭低下了一點兒，自己也踮起腳尖，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呵氣如蘭，兩人的脣瓣緊緊貼在一起，也僅是一怔，溫以墨的便也攬住她的腰，似乎恨不得合爲一體。

寒風依舊，兩人的影子也是融爲一體了。

這無休無止的綿綿長吻，讓兩人忘記了一切，慢慢深入，不斷蔓延，蘇黛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起來。

知道彼此鬆開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忍不住急促喘息了幾聲。

蘇黛的臉頰微紅，雙眼水靈靈的，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溫以墨。

溫以墨薄脣一抿，道：“蘇黛，這一輩子，你便是我的劫。”

他握住蘇黛的柔荑，就是這一雙手，彈得一手好琴。

而今日，他終於是得到她了。

只願她的手，永遠只爲了他而彈琴。

江湖中的人在這一兩年中，都知道了赤血門這一門派，此門派行蹤詭異，甚少與其他門派交往，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赤血門的地理位置。

這一路上，見不到北雪老頭和鬼眼追來，衆人也是放心了一點兒。

眼見就要開春，氣溫也是上升了一點兒，一行人便也走得更快。

但是蘇黛沒有想到，赤血門卻是距離京都極近。

“原本赤血門是在江州的，但是爲了方便我行事，便也遷來這裡了。”溫以墨解釋道。

東流面上亦是沒有表情，淡淡地說道：“這一兩年來，陰月宮不少的探子都在向我說赤血門的事情，但也一直沒有查出所在地，沒想到就在這兒。”

放眼看去，白雪覆蓋了一切，可是單看這個景觀，也是能夠想到，到了夏日繁盛的季節，該有多麼的美麗。

“那是自然的，這是我們門主親自選的地方。”紅葉拿著鞭子，難得露出了笑意，“赤血門一向是很隱秘的，今日是第一次招待客人。”

說罷，便也帶頭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