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全都因爲你

“沒有。”

那樣的答案，彥無雪真的沒有答應自己。

但是蘇黛的心卻狠狠揪痛。

“這是他自己決定的，沒人強迫過他，他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北雪老頭看了蘇黛一樣，雖然這裡幽暗，但是北雪老頭看得出來，蘇黛的身體在顫抖著。

蘇黛咬了咬下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他是那種不會爲自己著想的那種人，你爲什麼還要讓他練陰陽經，難道就要犧牲他來對付東流嗎？”

這時候，蘇黛的心也開始顫抖著的。

她知道，只要自己說一句話，彥無雪就不會再練了，但是她卻說不出口。

“犧牲？這算不上犧牲，也好過他這一生只爲了你。”北雪老頭嘆了一聲，“我當初就是做錯了，他原本就是無慮無憂的，但偏偏就遇上你，而我也想你們兩人成親，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蘇黛一怔，她慢慢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力的鬆開。

北雪老頭說得沒錯，要不是彥無雪遇上她，可能不會這樣。

彥無雪依舊是無雪公子，傲慢，自戀，小孩子氣，不將別人放在眼裡，但也很善良。

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彥無雪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考慮到她。

“但是你想要讓我償還，這明明是上一代的恩怨，憑什麼就要我和無雪來承擔。”蘇黛說道。

北雪老頭皺了皺眉，他聽出了一點兒苗頭，這件事，除了鬼眼也沒有什麼人知道。

他哼了一聲，說：“你是知道了無雪的身世？”

“是，你說過這是我欠他的，那是我父親欠墨月汐的，不是我。”蘇黛冷聲說，“要是因爲這樣讓我們兩成親，只會同時毀了我們兩個人。”

北雪老頭拍了一下木桌，氣憤道：“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當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而且，父債子還很正常！”

蘇黛說道：“就是因爲我不懂，這件事就無緣無故牽涉到我和無雪，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可是現在無雪的心裡也有你，難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北雪老頭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是……”蘇黛頓住，“你不能強迫我……我心裡沒他，我不想讓他選錯了人。”

蘇黛就算這樣說，但是她仍然是顫抖了一下。

就算她對彥無雪的感情不是愛情，但是也早已將彥無雪當成自己的家人，無論是鬼眼還是燕玲，也都是這樣。

所以，現在她纔不想彥無雪走上不歸路。

“無雪雖然有時候小孩子氣，任性了些，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懂得大局爲重。但是蘇黛你不一樣，你理智得很，你明白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也明白什麼是自己不想要的，但是你明白嗎？有時候偏偏因爲這樣，你會失去更多。”

北雪老頭說的全部都是肺腑之言，他比蘇黛多活了幾十年，怎麼還會不明白這些道理。

“人有時候就要糊塗一下，免得自己後悔。”

“可是賭注也太大。”

有時候，這就是一生了。

北雪老頭心裡嘆了一口氣，接著就將蠟燭點著。

蘇黛的雙眼無神，北雪老頭見她如此，心裡想到，一個人被愛情所傷，有時候會本能的抗拒。

偏偏蘇黛就是那種倔強的人，她或許是永遠都不會愛上彥無雪，彥無雪和溫以墨的區別，就是溫以墨會有一種莫名的霸氣，能夠給人一種依靠的感覺。

而彥無雪，就是讓人感覺，他是需要被人照顧的。

兩個迥然不同的男人，蘇黛愛的是溫以墨。

“說回陰陽經，東流雖然得不到殘卷，但是他的力量也日益精進，現在朝廷也憚忌他，不會輕易出手。而無雪煉的，是速成的陰陽經，想必你也發現了，無雪的性情也有些改變了。”

北雪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小，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想彥無雪繼續練下去。

蘇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就是彥無雪會不會走火入魔。

“那無雪會不會走火入魔，或者……比東流更加恐怖？”

北雪老頭想不到蘇黛反應會這麼快，他神色沉重，點了點頭：“會的，要是少有差池，無雪會走火入魔。至於東流，他是按部就班一步步修煉，所以性情除了殘暴，也沒有別的，但是無雪不一樣，他可能會迷失了自己。”

蘇黛立即就說：“那爲什麼還要讓他練？！這是要賭上自己的命！溫以墨也是這樣，他也活不了多久，難道無雪也要這樣嗎？！”

北雪老頭瞥了一眼蘇黛，見她緊張的模樣，心裡好歹也有一絲的安慰。

蘇黛並不是無情無義，她對彥無雪是有情，不過不是愛情。

就好像當初李逸那樣，墨月汐愛慘了李逸，李逸對墨月汐，也只是青梅竹馬之情，所以李逸寧願一錯再錯，選擇了蘇婉兒。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認定了哪個人，可能就不會再改變了、。

“我後來跟彥無雪說過，他說。”北雪老頭頓了頓，雙眼緊盯著蘇黛，“他說你三番四次受傷，而他不能好好保護你，是他太弱，所以他願意一賭。”

蘇黛的心臟猶如有一隻利爪在撕扯著，她的嘴脣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這是一種比難過還要難受的滋味，彥無雪……彥無雪你這個大笨蛋！

這個世上，恐怕不會再有彥無雪那樣的男子了！

“他現在是事事以你爲先，蘇黛，他現在所走的不歸路，也都是因爲你。”北雪老頭也都後悔過，他不該犧牲彥無雪。

彥無雪本來就是孤兒，不應該還要這樣。

他後來勸過彥無雪，但是彥無雪卻選擇一意孤行，只求變得更強。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蘇黛。

那麼解救彥無雪的，也只有蘇黛了。

“可是他卻不曾問過我願不願意。”蘇黛緩緩說道。

這樣沉重的愛，她承受不起。

逼得她就快要瘋掉，她只乞求，自己別有那麼多的負擔。

她渴求溫暖，但是同時也討厭，因爲她不知道要怎麼報答，就好像彥無雪那樣。

可是彥無雪實在是付出太多了！

多得讓蘇黛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