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是我和莫雲琛的。“顧安冉在電話裡慢慢地說道，有些話，她不願十一聽到，就拿著手機走到房間和小奚說起這事。
小奚聽完，對莫老爺子的無情表示氣憤，從個媽媽手中奪走孩子，這是多殘酷的事。
“冉冉！“她心疼地喚了聲顧安冉。
“沒事了。“顧安冉一笑，“小奚，以後十一和我在一起，莫老爺子許了。他的許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但是隻要十一在我身邊，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姣“
“嗯。“葉奚表示同意顧安冉的話，她又想起一事道，“冉冉，莫雲琛長得好看，你家十一不賴吧，發張照片我瞧瞧。“
顧安冉聽著葉奚的要求，她再扭頭看向外面玩著的十一。
是啊，十一長得好看，和莫雲琛很像，有時候她看著他，就像是看到莫雲琛。
不過，她更是喜歡可愛的十一秈。
顧安冉發了照片給葉奚，小奚連著歡喜，說是要請假來寧城玩，她要來抱抱十一。
顧安冉知道葉奚已經結婚，問了小奚她老公的事，小奚說，她找的男人不富貴，但是待她很好。
沒有多少錢，沒有多少權勢，只對她好，這對小奚足夠了。
—
顧安冉和葉奚結束完電話後，走到外頭看著莫十一站在門口，擡起頭看著她。
“冉冉，我是不是也有爸爸！“
他知道顧安冉是他的媽媽，也知道莫老爺子不是他爸爸。
他就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小朋友不同，沒有爸爸吧。
“嗯。“顧安冉不由蹲下身在十一面前，她想了想，有些事瞞不了一輩子。莫老爺子爲了好好照顧十一，對外宣稱十一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從沒有對十一說過，自己是他的父親。
十一對爸爸這個稱呼很陌生，就像之前對“媽媽“一樣。
“是琛琛！“十一跟著問道。
他不止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他是莫雲琛的兒子。就像和著琛琛上班，他們說他是莫雲琛的兒子，還有遇到東城，也說他是莫雲琛的兒子。
莫雲琛就是琛琛，十一清楚。
對他們說的話，他沒多想，今天在電話裡，又聽到說他是琛琛的兒子。
十一覺得要問問冉冉。
東城哥哥和他說時，他一點都不相信，就像以前他的眼裡只有老爺子，和其他小朋友並不一樣，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之後，他多了一個媽媽，就是冉冉，那是不說，他也有爸爸！
“對！“顧安冉頓了頓，手摸著十一的面頰說道。
“他就是你的爸爸！“
聽到顧安冉的承認，十一突然覺得受了巨大的打擊，跟著大哭出聲。
顧安冉慌了，她記得告訴十一，自己是他媽媽時，他沒有大哭傷心，而是很快地接受現實。
“十一，不哭！“安冉連著將他抱入懷裡，她不知道十一爲什麼哭的那麼傷心，但是十一的哭聲，令她慌亂。
“我不要，我不要他做爸爸！“十一哭著說道。
他哭泣的原因就是不想莫雲琛做他的爸爸。
顧安冉一愣，她與莫雲琛之前再不好，也與十一無關，所以拍著十一的後背，說道，“十一，他可喜歡你了。而且他待十一也很好，不是嗎？“
顧安冉慢慢地說道，十一繼續哭著。
“我不要，就是不要琛琛是爸爸！“
十一哭得傷心，嘴裡一直說著這話。
“十一！“顧安冉喚了一聲，看十一哭得傷心，看他不承認莫雲琛，她在想自己不該就這麼告訴他，莫雲琛是他爸爸的事，十一纔是孩子，又能明白什麼。
“你不喜歡琛琛嗎？“顧安冉又問道。
十一雙目裡都是眼淚，他搖搖頭。
他當然喜歡琛琛了，琛琛對他也很好。
可是，可是，他就是不要琛琛做他的爸爸。
“冉冉，我能不能不要琛琛做我的爸爸。“十一抽泣著說道。
“好，那就不好。“看十一一時接受不了，顧安冉只得順著他的意說道。
誰知道，十一跟著來了句。
“嗯，那以後我還是琛琛的十一叔叔。“
聽到十一的回答，顧安冉愣住，她好像明白過來，十一哭泣的原因是什麼。
“十一，你想繼續做琛琛的叔叔。“
十一點點頭，“如果他是我爸爸，他就可以和我搶你，他不會聽我的話，還得讓十一聽他的話。“
顧安冉聽完十一的解釋，一片愕然。
是她誤會了！十一不能接受莫雲琛，僅僅是他不想從莫雲琛的叔叔身份變成莫雲琛的兒子。十一還在輕聲地哭著，顧安冉看著他哭成小花貓，忍不住地笑出聲。
“十一，咱們不要琛琛當爸爸，以後琛琛還是你的小侄子，
好不好？“
“恩恩。“十一點頭，笑著應道。
他馬上笑起，臉上盡是笑意，只有眼底水盈盈地，看出他哭過。
跟著，十一從顧安冉懷裡出來，跑到沙發上看電視，他的心情恢復過來。
顧安冉看著十一的笑容，亦是笑著。
十一過得開心，是她一輩子最大的滿足！
她站起身看著十一的笑容，想起莫雲琛，也不知道他醒來沒有？對他，沒有以往那麼地恨，談愛，又很遠。
—
顧安冉走了，莫雲琛在牀上躺了兩天，接受這個現實。
他每天躺在牀上，只要聽著開門的聲音，就豎起耳朵，然後瞥一眼看過去。
當人走近，看到不是顧安冉，他失落了。
這樣的打擊一次又一次，到最後，他確定了，顧安冉帶著十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心裡說不出的感覺，總是盼著她來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心痛，難受，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
之後，他沒再醫院住很久，再住了二三天後，他出院了，出院的他沒有去找顧安冉和十一，在a市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他想起自己，五年前的自己是一個人過著，這二個月，十一帶來的快樂也不過是場夢，顧安冉的出現也只是他虛幻出來的。時間久了，他更接受這樣的催眠。
莫雲琛回了莫氏工作，跟著他工作的人，都說他變了，比以前更拼命工作，更沉默。他有一個地方更是變得厲害。
從前，他拒絕其他女人的親近，不管任何形式的相親，他都不去。
這次出院後，老爺子提起他的終身大事，老爺子知道要他娶妻有些困難，本來就這麼一說，沒想到莫雲琛點頭答應了。
“好！“莫雲琛淡淡地應道。
他的答應，連著老爺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莫老爺子反問道。
“爺爺，你不是讓我相親結婚，我說好的。“莫雲琛會道。
“你這麼快要十一找後媽，這不行！“莫老爺子卻是反對道。
他一直以爲莫雲琛排斥相親，所以這次隨意地一提，連他自己都沒有當真。
“爺爺，這不是你說的。“莫雲琛淡道，他站起身，和莫老爺子告別，“爺爺，這事你安排著，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莫雲琛說完，轉身離開客廳。
莫老爺子對莫雲琛的同意詫異，還有惱怒，這麼快就給十一找後媽，這，他心裡其實沒有做好準備。
不行，得讓人好好地給挑挑，得找個很喜歡小孩子的女人。莫老爺子心裡爲十一考慮道，他總擔心找來的女人對十一不好，也知道這世上待十一最好的只有顧安冉。
便是這樣，莫老爺子也不肯鬆口顧安冉進莫家一事。況且，現在就是他鬆口，顧安冉也不願。
莫雲琛走出莫家時，蘇離正好從外面進來。
他們二人撞上面，莫雲琛朝蘇離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打算這麼擦肩而過。
蘇離看到沉著面容，沒有半點笑容的莫雲琛，喚道，“雲琛哥。“
莫雲琛停下腳步，蘇離走近他，說起顧安冉的事。
“安冉她，“關於顧安冉的事，蘇離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莫雲琛的話。
“阿離，她的事不用和我說。“
蘇離奇怪莫雲琛的反應，雲琛哥一直來很在意顧安冉，他對顧安冉的愛並不輸給自己。這會，莫雲琛對顧安冉的冷漠，蘇離不解。
“雲琛哥，你不想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願意走，我讓她走，以後我和她不再相干。“莫雲琛淡淡地說完，他大步跨向外面。
蘇離怔怔地看著離去的莫雲琛，他走進莫家。
老爺子正在和人打電話，蘇離進去，聽到老爺子的說話聲。
“你家閨女是不剛大學畢業！“
“對，漂不漂亮，年紀小不小，我無所謂，最主要她是不喜歡小孩子！“
“喜歡！那好那好，啥時候帶過來我們一起吃頓飯。“
蘇離起初以爲自己來得不是時候，老爺子正給他找對象，聽到小孩子時，明白過來是爲莫雲琛。
雲琛哥同意相親？這一像，蘇離奇怪，然而，他想到剛纔碰到莫雲琛時，他字字不願提起顧安冉，是對安冉放下了？
放下？蘇離不認爲，莫雲琛就這麼能放得下！
若是放得下，怎會五年裡沒有找人結婚！不說莫雲琛，便是他自己也很難放下這段感情。
莫老爺子打完電話，扭頭看見蘇離來了，他連著招手讓蘇離過去。
“阿離，你同學朋友裡有沒有還沒結婚的？“
蘇離一愣，他未回答，又聽老爺子說道，“家世什麼別太差就好，最主要得有愛心。“
老爺子強調道，與其說他幫莫雲琛找妻子，不如說幫十一找繼母。
“外公，沒有什麼後媽比親生媽媽來得更好。“蘇離說道。
他不是已經完全放下顧安冉，只是被她拒絕後，又見莫雲琛爲救她差點丟了性命，便想著她幸福就好。
“阿離。“老爺子懂蘇離的意思，他不悅地喚道。
“你要是想說這人是顧安冉就算了。不管是你還是莫雲琛，我怎麼都不會同意的。“老爺子態度堅決道。
蘇離不解，他不明白，顧安冉哪裡不好，是因爲她是顧敏的女兒，是莫臻名義上的女兒，也就和他，莫雲琛都有了表面的親戚關係。可是，莫家要做的事，外頭誰敢多說。
還是顧安冉當初要開車撞莫雲琛，惹了爺爺的不悅。
“外公，她哪裡不好？“
“她人再好都無用。“老爺子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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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在我耳邊老提她。等雲琛找到妻子後，接下來就是你。“
蘇離回道，“外公，不用了。“
“嗯？“莫老爺子冷著臉，“顧安冉不肯要你，怎麼你就打算爲她一輩子單著。“
“若是她肯和你一起，你不找倒也說得過去。“莫老爺子冷嘲道。
蘇離沉默，再被提起顧安冉拒絕他的事，他心底仍是痛著。
“算了，這次就把你的事一併給定了。“老爺子跟著又道。
他得兩個後輩的婚事趁這次機會定下，省得顧安冉回來，又折騰起他們莫家的人。
“外公，真的不用了。“蘇離拒絕道。
“這次由不得你，你不同意我直接和你爸說。“
提起自己的父親，蘇離臉上也起了薄薄的冷意，這突地冷下的臉不是對莫老爺子，而是對自己的父親。
莫老爺子知道蘇離和自己父親關係不親，他那父親娶了莫沁後，跟著天天在沾花惹草，這不前些天他還被告知，姓蘇的飽養了個小情人，那情人比蘇離還小九歲。
若不是怕莫沁傷心，莫老爺子早一槍嘣了姓蘇的。
“外公，真的不需要麻煩你。“蘇離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後半句話，他想了再一會，慢慢地說道，“其實我二年前在國外登記結婚了。“
這消息，莫老爺子從沒有在莫沁口中聽到，他怔住，看著蘇離。
“阿離，你不需要騙我！“
“沒有！“蘇離回道，“這件事，媽媽不知道。“
二年前，他一直以爲顧安冉和莫雲琛好了，爲了讓自己死心，他同人秘密結婚。然而，沒過多久，他又得知顧安冉入獄的事，而那時候他已經和人協議離婚，協議期限未到，他就沒有再去辦離婚手續。
這一拖，就到現在。
“我是瞞著媽媽結的婚。“蘇離再道。
莫老爺子沒有立即說話，他愣了一會，突地哈哈大笑，一手拍著蘇離的肩頭。
“好，好！“老爺子高興道，“你比莫雲琛強！“
終於，他期待的事裡有一件完成了。
“我之前還想著替你們找什麼樣的女人，又怕自己找錯人了，被你們給恨上。又想讓你們自己找，可是和顧安冉我這心裡又不爽，現在對你們的婚事，什麼身份，什麼家世，我就不過問了。“
莫老爺子感嘆道，他子女的婚事是由他強硬地促成的。
莫臻和沈明珠，莫沁和姓蘇的，然而，這兩對，都過得很不幸福。
甚至，被著子女指責，是他的錯。
莫臻昏迷後，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著該不該再對莫雲琛狠，想著該不該一手包辦他們的婚姻。
再後面，慢慢地想開些，特別有了十一後。
他可以說，所做的事都是爲了莫家，爲了子女，可是他們根本不會理解，最後他自己得了一句又一句的指責，還有子女受到傷害的報復。
他現在，唯一一點，沒有妥協掉，就是顧安冉。
不管是莫雲琛還是蘇離，都不明白，爲什麼他這般堅持不許顧安冉進門，因爲若不是顧安冉的事，莫臻不會昏迷。很多事，他做得狠，卻也不後悔。
“那得空，把人帶回來我看看。“莫老爺子說道。
蘇離本想說，人已經出了國，來不了，但是看到老爺子突地黯淡下來的眸子，他點頭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