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然與成思絕皆是一驚,兩人竟沒發現葉夕是何時出來。
訕訕的收回攔住成思絕的手,君子然將側邊的拳頭緊握隱在衣袖裡,低喃一聲,“夕兒……。”
“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不累麼?”葉夕轉過身,深夜的冷風吹得人打戰,只著一件大衣的葉夕卻似沒感覺到冷一般,靜看著一臉憂心的君子然,黑暗裡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聲音似在關心,但君子然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溫度,反倒是覺得她又帶回了最初時的面具,拒人於千里之外。
心驀然的慌了!
“夕兒。”君子然心裡一急,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知道她是否有聽到,又或是聽到了多少?
他最怕的就是葉夕這樣的神情,不溫不怒,冷靜得嚇人。
“君子然,你不累麼?該回去了。現在很晚了呢。”輕輕柔柔的聲音,卻像是一陣猛烈的寒風打斷了君子然話,也止住了他向她走來的步伐,葉夕別過臉去,不再看向他。
“你先回去吧,事情解決了,到百花谷接她。”成思絕攔住君子然,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葉夕既是趕他走,他若再多留,反倒會讓葉夕起疑。
明白成思絕的意思,君子然倒也不停留,深深的看了葉夕一眼,一轉身消失在院子裡。
感受到君子然的氣息消失,葉夕轉過頭,望著君子然剛站過的地方,緩緩的邁步過了過來,臉上靜謐如一灘死水,看不出波瀾與浮動,只是木訥的走到君子然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既然不捨,剛纔爲何要趕他離開?”成思絕看不慣她要死不活的樣子,隔著桌子伸手撫上她的臉,見她還是沒反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然後用力捏了捏她的臉頰,葉夕微痛的蹙著柳眉,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拍開臉上的魔爪,“誰說我捨不得了,只是想到明天以後要很久見不到他,心裡難受行了吧。”這麼嬌情的話,也還好是對著成思絕,若是對著別人,她還真說不出口。
“還知道瞪人啊,那剛纔還一逼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啊,心裡難受不就是捨不得嗎,有差別嗎?有嗎?就知道嘴硬,活該難受。”收回讓葉夕拍痛的手,成思絕一冷哼,不客氣的調侃起她來,眼神卻略帶探究的看著葉夕,心裡暗忖,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她就真的沒聽到他們的話?
“我何止會瞪人,我還會打人呢。”葉夕咬牙,不服氣的將手伸向成思絕,對著他粉嫩的臉反捏回去,觸感還不是一般的好,這小子皮膚好得讓她嫉妒。
夜裡比白天涼了許多,葉夕冰冷的臉放在成思絕臉上,成思絕一愣,用手護住,“手怎麼這麼冷,再不回去,明天該著涼了。”不悅的責備道,拉著葉夕起身。
葉夕不服氣的抽回自己的手,讓一個比自己小的小朋友說,面子還真是有些掛不住
,“那有很冷,而且我哪有這麼嬌氣,對了,剛纔你和君子然兩人在說什麼?”
大晚上的兩個男人坐在冷風裡談心?
怎麼看都不像!
“怎麼?怕你吃你的美人王爺?放心,他雖然很美,但始終是個男人,我不會和你搶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葉夕,成思絕只好轉移話題,讓他說慌騙葉夕,他還真做不到,於是索性不說。
“哼,最好不是。”
看著成思絕少年老成的冷哼,故作轉移的迴避她的問題,葉夕也不再問,他不想說,她再問,他也不會說的。
翌日,成思絕,葉夕兩人剛到門口,風炎便早早的候在哪,葉夕瞭然,知道是君子然意思,也不多說,坐上馬車啓程出發。
君子然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葉夕的馬車慢慢的行遠,直到化爲一個小點再也看不見,心中百感交集,再見時他該如何解釋?
葉夕三人剛一離開風都,中午剛過,整個風都便貼滿告示,寧王爲慶然親王大婚之喜,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鋪天蓋地的喜訊傳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爲這一對天作之合的新人祝福。
小玉得知此消息時,不感置信問了天藍色所有人的纔敢相信消息是真的,心裡憤憤不平,暗罵君子然欺騙了自家小姐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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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著手上的一紙告示,葉夕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去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傷心難過?
痛心疾首?
還是欲哭無淚?
成思絕與風炎也是無奈,只要再半日,他們便可進谷,葉夕也就不會看到這個消息,此時也不會有這樣的神情,之前的擔心如今一一盡顯,他也是束手無策。
看著不吵不鬧,若不其事,靜得嚇人的葉夕,成思絕反倒有些擔心,若她說要回去阻止,那他便會有顧一切的帶她回去,但她卻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纔是他最不放心的。
“你若想回去阻止,我現在就帶你回去,你不要一副沒事人一樣,要怎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葉夕放下手中的告示,然親王大婚,普天同慶九個大字初看到時,真的讓她一時晃了神,心裡頓了頓,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葉夕不是一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人,“快吃吧,話這麼多,我不會回去的,吃完我們繼續趕路。”將一個大包子塞到成思絕嘴裡,葉夕扯著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況且,帶我離開,不是你們一早就計劃好了的嗎?”
風炎看著這樣的葉夕,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沒敢出聲。
成思絕心裡一頓,沒想到葉夕會如此一說,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既然知道爲何不阻止,爲何還要跟我離開?”有時候他不知道該說葉夕識大體善解人意還是說她夠冷靜冷血,她就當真一點也不
在乎?她喜歡的人要娶別的女人了,她怎能如此的若無其事?
“這是你們的安排,不是嗎?與其去爭,結果還一樣,倒不如順了你們的意,這樣不更好?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始終強求不來,何必呢?”葉夕苦笑,爭什麼,君子然是什麼人,他若真的下定了決心要這麼做,她的阻止只會讓他更難做,更痛苦,與其如些,倒不如裝作什麼事沒有。
心,當然會痛,昨日的山盟海誓還聲聲在耳,只一天,他便要娶他人爲妻,她知道他們有事瞞她,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事,她能如何,君子然是親王,終還是逃不過自己的宿命。
“葉姑娘果真提別俱個性,有如此胸襟與氣魄,在下真是佩服。”不期然的聲音在葉夕身後響起,冷冷的聲調莫名的熟悉,成思絕與風炎兩人警覺的看向聲音來處,一臉不悅。
葉夕嫣然一笑,“南宮公子如此讚譽,小女子可承受不起啊。”臉上的笑意甚濃,卻讓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冷落的眸光落在身後的南宮沐身與洛曄身上,面上的笑意一轉,“南宮沐,你果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到哪都能遇到你。”聲色俱冷,與其說是笑,倒不如說是諷笑。
“哦,倒不如說我們有緣。”無視成思絕、風炎兩人臉上的不悅與葉夕一臉的諷刺,南宮沐大搖大擺的坐到葉夕身旁,很自然的拿起荼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荼。
葉夕心裡一頓,一會兒,她差點以爲此時坐在面前的人不是南宮沐而是南宮景。
果然是兄弟啊!
再不濟始終還是有著一絲的血緣關係。
“若說是緣,那也是孽緣。”眸光暗了暗,葉夕冷冷一笑,絲豪不在意南宮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來,話是對著南宮沐說,卻是仰頭望了一眼他身後的洛曄,感受到葉夕目光,洛曄擰著眉就想走到一旁,南宮沐卻開口道,“洛堡主一起坐吧。”
“南宮沐,你不會還不死心來找抓我吧?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要求,你不會如此小人,不記得了吧。”隨意的擺弄著手上的荼杯,葉夕勾著脣角問,在這裡遇見,她可不相信在這裡還有巧合可言。
南宮沐挑著俊眉,難得的露出個笑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我若說是巧合,葉姑娘會不會信?”自動乎略葉夕的嘲諷。
“不會。”葉夕勾了勾脣角,想也不想的回道。
“呵呵,葉姑娘果真是快人快語,其實在下到此只是想怕有一件事葉姑娘會被蒙在骨裡,不過現在看來,是在下多慮了。”南宮沐打量著葉夕,冷冽的眼神似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習慣了冰塊般的南宮沐,再見到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時,還真是不習慣。
葉夕則大方的回視著他,“的確如此,那您現在是不是該走了呢。”
他想做什麼?帶她去大鬧君子然的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