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的意思是今天非要跟本少爺過不去了?”唐鬱南一臉淡笑,話鋒卻顯得凌厲,他沒想到夜未央竟然能有本事網羅唐氏如此重要的人物。
趙忠臉色變了一變,看得出來,今天唐鬱南是專門來找翡翠的,莫非這個唐家二少爺也看中了這個女人?
“唐二少,這個女人是我看上的,還請你不要多人所好。”趙忠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唐鬱南,商場上的霸氣一點也不遜於唐鬱南的冷漠。
夜未央一直不做聲,唐氏二少爺和旗下的房地產負責人爭吵,這恐怕是一個不小的新聞呢,唐鬱北,明天的新聞,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唐鬱南攬著夜未央的手臂緊了緊,一臉的歉意,卻絲毫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哦?趙總什麼時候看上了我的女人,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他嘴角輕輕的上揚,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目光中帶著深深的不屑。
“本少爺覺得趙總你還是回家好好想想怎麼樣將錦繡園那塊地拿下來,這樣還實際一些,最起碼會更得我大哥的欣賞。”唐鬱南摟著夜未央,宣示著自己的所有物,轉頭看著夜未央,手指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至於翡翠,趙總還是別做夢了。”
他說完還不忘在夜未央的脣上輕輕啄了一下,一處即開,頓時一股甜蜜的夢幻香味從她的脣上散開,衝入他的鼻息,他微微皺眉,卻又隨即淡淡一笑。
目光深邃的落在那嫣紅的脣上,他喜歡聰明的女人,卻也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夜未央,你到底是哪般?
趙忠一時語塞,他是唐氏企業下新發展的一家房地產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年輕有爲,頗得唐鬱北的讚賞,但是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膽量來得罪眼前這個唐氏二少。
“你……”趙忠憤憤離開,他纔剛走,一個男人就也上來,看著夜未央半依偎在唐鬱南懷裡,心有不甘,卻又不的發作,只好迎合的笑著,“唐二少,既然翡翠是你的人,那我就要敬你一杯,也算是多謝翡翠對我的關照。”
這個男人也是唐氏旗下的金融商,一般很少出現,但是每次出現都是趙忠不在的時候,目標也是隻奔著面前的夜未央。
夜未央回以微笑,期待的目光投向唐鬱南,唐鬱南笑意不達眼底,眼眸中似乎能射出千萬只飛刀,他沒想到夜未央竟然是這麼的搶手。
連這個經常不露面的金融商祝炎都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難怪她寧願淪落風塵也不願意放棄報仇,原來這樣真的能讓她走很多捷徑。
“祝總客氣了,你在我這裡玩,自然是要讓你盡興。”夜未央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唐鬱南,“既然祝總敬酒,唐二少也不能推辭,我翡翠今天就陪一個。”
身邊很快就有人送酒上來,夜未央隨手接下,微微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
唐鬱南心中冷笑,看了一眼夜未央,再看看此時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的祝炎,舉了舉杯,毫不猶豫的喝下。
他們以爲他就真的如外界的傳言一般,那般的脆弱,不過這樣也好。
“怎麼樣,我的央兒,本少爺沒有丟你的人吧?”祝炎離開之後,唐鬱南拉著夜未央坐在沙發上,一臉邪魅的問,他知道剛剛夜未央是故意的,她是爲了懲罰他沒有和她商量就來這裡。
夜未央一把拍開他依然握著她腰身的手,淡然的勾脣,“唐二少,別說你的表現,外間傳聞你這身板……嘖嘖,你確定在法律上你能結婚?”
“央兒不是試過了嗎?”唐鬱南輕佻的紮了一下眼睛,心中卻將夜未央罵了幾遍,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夜未央,他真想不到當年唐鬱北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果然是年少輕狂,當年竟然輕易地相信唐鬱北。
夜未央撲哧一笑,臉色微微恢復了一些,斂去眸間的媚笑,“說吧,你想做什麼,我不認爲你突然間出現在這裡只是爲了喝一杯酒來證明你的身板這麼簡單,唐鬱南,醜話說前面,如果下一次你還這樣不和我商量的突然出現,我不保證我們的交易還會不會繼續下去。”
她突然臉色一凌,目光陰寒,她不喜歡比爾呢這樣突然的打亂她的計劃,不管是誰,她都要杜絕當年的事情重演的悲劇。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有說有笑,看在遠處,曖昧卻又顯得那般的和諧,方嘉寧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手中的盒子緊緊的握著。
他苦澀的笑了笑,本來今晚他是打算向夜未央求婚的,在倫敦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感覺,好像夜未央將會離他越來越遠,遠到他再也抓不住。
所以他在那邊匆匆的辦完事情,本來需要一個星期的生意,他硬是在三天結束,連私人飛機都來不及等待,便訂了機票趕回來。
他怕夜長夢多,他想要在他還能抓住的時候將她留在身邊,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遲來了一步。
他明明知道她是爲了報仇才答應嫁給唐鬱南,可是他卻始終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更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聽說她要結婚,他便徹底的絕望了,哪怕她嫁的是唐鬱南,他都覺得他已經輸了。
唐家,還有一個唐鬱北,那是夜未央這三年來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遇到這個男人,他連一點競爭的餘地都沒。
他恨,爲什麼沒有早點遇到她,不然或許三年前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夜未央也不會受這三年來痛苦。
可是恨有什麼用,他不過只能和她一起痛苦罷了。
方嘉寧再一次灌了一杯酒,酒液順著他的脖子淌進衣領,他卻恍若不知,原本溫潤的臉也被這迷離的燈光襯得滄桑無盡。
他不敢再去看遠方的身影,曾經多少次他都在這個位置看到她周旋在一羣男人身邊,卻沒有一次想今天這般的心痛。
唐鬱北,那個一開始就將他比下去的男人。
唐鬱南知道來這裡夜未央一定會生氣,但是他還是來了,至少明天的報紙頭條會多一個看點,這幾天看著唐鬱北迴家以後陰沉的臉色,他心裡就一陣冷笑。
他一定是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夜未央的照片雖然不清晰,但是憑他一定能認出來那是夜未央。
“夜未央,你以爲我就真的非你不可?”唐鬱南放下酒杯,脣角輕輕的勾起一絲邪魅的笑,迷離的目光被燈光染上一層深邃。
他背靠著沙發,慵懶的樣子配上他極致的五官,竟然有一種引人犯罪的誘惑。
夜未央翹起長腿,黑色的高跟鞋上閃著晶亮的水晶,擡眸輕蔑的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支菸點了起來,一陣吞雲吐霧之後,纔將目光看向唐鬱南,“如果可以,你當初也不會找上我,說吧,想要怎麼做?”
“明天跟我回唐家,明天唐鬱北就會知道你還活著,所以該你出現的時候到了。”唐鬱南伸手打散飄在自己頭頂的煙霧,目光變得有些飄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帶夜未央回家,他能想象到唐家人看到她時的那種反應,尤其是唐鬱北。
這些天一直爲這做鋪墊,終於要到第一步收網的時候了。
提到唐鬱北,夜未央的心中隱隱的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手上的菸頭幾不可聞的抖了一下,幸好她自制力過高,沒有太大的反應。
目光有些渙散,這麼多年了,她刻意去躲避有關他的所有信息,不管是好的壞的,她都當做不知道,儘管心中裝著莫大的仇恨,但是她依然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當年的事情。
她以爲已經放下了,心中現在有的只是報仇,幫悠悠報仇,幫她父親報仇,可是現在真的去面對,她真的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去整理這種心情。
夜未央心中似乎有些莫名的緊張,她也不知道這種緊張來自哪裡,突然間很煩躁,這裡嘈雜的環境讓她覺得坐立難安。
她下意識的換了一個坐姿,拿起面前的一杯酒,煩躁的喝了下去。
“唐鬱南,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你對唐鬱北的仇恨是有多深?”夜未央掩飾了心中的煩躁,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種興致盎然,可是眸底的慌亂卻是被唐鬱南看的清清楚楚。
唐鬱南能感覺到夜未央的變化,從他剛剛提起唐鬱北的時候,他就看出來夜未央的反應,沒想到夜未央對唐鬱北竟然還心存幻想。
他脣角微勾,目光淡淡,心中卻有了一絲芥蒂,對於夜未央,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夜未央會不會毀了他的計劃,他開始有些猶豫了。
記得肖雲就提醒他,如果夜未央對唐鬱北還有一點點的情,那麼他們的計劃就會被打亂,但他還是堅持和夜未央合作。
次日,唐氏集團總裁室,唐鬱北看著報紙上的照片目光一點點的變得陰鶩,一把抓起桌上的電話,“林風,給我滾進來。”
他的電話剛掛,不消半分鐘,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身西裝筆挺的林風走進來,一看到唐鬱北面前的報紙心中便有了一絲瞭然,他在外面的時候還在躊躇這個陰晴不定的總裁又是因爲什麼事情,此時纔想起來這幾天,他總是看著報紙莫名的發脾氣。
林風還沒走近,唐鬱北一把狠狠的抓起面前的報紙,摔在林風身上,“讓你查的事情你查出什麼了?你自己看看今天的報紙?”
唐鬱北胸膛起伏,已經三天了,這幾天的報紙一直都是報道唐鬱南和這個女人的事情,這個女人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像極了當年的夜未央,他派人去查了很多次,都沒有一點結果。
林風將報紙撿起來,有些無奈的低下頭,“抱歉,二少爺將這位小姐保護的很好,我去查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不可能。”唐鬱北目光輕輕的瞇起,很多被他特意塵封的記憶一下子涌了上來,當年他爲了得到R市房地產和金融業著一塊肥肉,特意安排了那一場精心策劃的訂婚宴,他親手將自己深愛的女人推入深淵,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記得當年夜未央離開之前那種決絕的眼神。
他以爲就算夜未央離開,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依然會回來找他,畢竟當年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夜未央對他的感情假不了,不管他做什麼,她都會原諒他的。
可是沒想到,她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她的消息,三年來,她就像消失了一般,沓無音訊。
這些記憶讓他的心中微微空了一處,這些年,身邊哪怕有再多的女人,可是當初那種和夜未央在一起的那種悸動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非她不可,他只知道,她的離開,將他的心也徹底的帶走。
唐鬱北背靠在座椅上,陽光透過旁邊的落地窗灑進屋子,爲他身上籠罩一層淡淡的憂傷,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動著,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傷痛。
突然他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翡翠夜總會。”
翡翠夜總會就是夜未央的地方,他是那裡的老闆,但是真正的東家卻是方嘉寧,是方家的產業,方嘉寧爲了幫助夜未央將這家夜總會交給她打理。
唐鬱北也是那裡的會員,每次都是談生意纔會去,都只是在包間,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名叫翡翠的老闆。
不知道這是刻意的安排還是真的是巧合,爲什麼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和夜未央長得這麼相像的女人,哪怕是濃妝豔抹,他依然能認得出來。
那就是夜未央,難道這些年她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
他不敢相信,所以他要去看看。
林風摸了摸鼻子,目光有些閃躲,他想說什麼,但是唐鬱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辦公室門口,轉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