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後,上河村。
夜。星光暗淡。
村長楊凱歌披著件長衫打著手電獨自趕往電工樑冬的家中。“冬子,冬子。”楊凱歌推開樑冬家的鐵大門在院子裡喊到。樑冬家屋內漆黑一片,楊凱歌用手電對著樑冬家的窗戶晃了晃又喊道:“冬子,睡下了咋滴?起來看看,全村都停電了。”
屋內還是沒有一點響動。楊凱歌皺著眉:“這覺睡的這麼死,冬子,在家嗎?”說完,楊凱歌已經來到了樑冬家的房門處。他伸手敲了敲門跟著說:“樑冬啊,我老楊,村裡停電了,起來看看咋回事。”屋內還是沒有迴應。
楊凱歌索性拉開門走了進去。樑冬家是典型的農村住房,南北向,東西屋,中間進門就是竈間。楊凱歌向東屋走去,推開門用手電照了一圈,屋內沒人。他又嘀咕著向西屋走去:“家裡進人了還不起來,來個賊不得連窩給你端了。”
楊凱歌滿不高興的推開了西屋的門,手電不小心碰到了門把手,滅了。他敲打著手電,人已經進入了西屋。他感覺腳下踢到了一樣東西,就向右側躲了一下。:“冬子,在家沒?”他敲亮了手電向炕上照去,炕上空空的,連被褥都沒鋪。“人都跑哪去了,家門都不鎖”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右腳再次的踢到了剛剛進屋時踢到的那個東西。他條件反射的用腳扒拉那東西一下,與此同時手中的手電筒也照了過去。這一照,頓時嚇的他丟了三魂七魄。那是一顆圓睜雙眼的人頭!
楊凱歌嚇得大叫一聲向外跑去。當他跑到竈間的門口時,無論怎麼用力,門就是推不開,像堵牆一樣死死的擋在楊凱歌面前。他歇斯底里的全力拍打著房門,可房門就是不開。突然間,西屋傳出一陣“*當”的響聲。那聲音共響了九下,是座老式發條鐘的鐘聲。
楊凱歌強穩住內心的恐懼,他閉起眼睛想可以從這屋子走出去的出路。他靠在門上,用手電照著四周,他沒敢向西屋看去。最後他決定從東屋的窗戶跳出去。他貼著東竈臺的邊沿跑到東屋,用力跳上炕,他打算砸碎兩窗戶中間的那塊一米多高的玻璃然後從那跳出去。
西屋那邊突然傳來了響動和一陣恐怖的笑聲。那笑聲不男不女,陰裡陰氣的說著:“四十年後,你們都得死。哼哼哼哼。”楊凱歌哪受得了這等驚嚇,他用手電照著玻璃,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當他回過頭準備起身的時候,他的眼睛定格在中間的窗戶上,那窗戶的上方懸掛著一顆左右晃動的人頭。他隨後癱倒在炕上,不醒人事。
深夜,上河村的路上,一個慢騰騰的身影穿行在村前村後。他不停的說著一句話:“四十年後,你們都得死!”
滅門(2)
平安縣公安局來了一大批人到上河村。
樑冬家東西屋血濺四壁。被害人共五名,樑冬父母、樑冬夫婦還有一個五歲的孩子。被害人都被割下了頭顱,在樑冬家西屋的牆上寫著尚未乾透的血字:怨靈索命,血債血還。
法醫驗屍完畢後說:“死亡時間大約在昨晚的八點至十一點,死者身上無暴力傷痕。”
痕跡鑑定組隨後報告說:“房內除了樑家五口的痕跡外,還有一個人來過樑家。”
刑警隊隊長李傑明說:“再仔細的檢查一下現場,不要遺漏任何的蛛絲馬跡,趙小川,你跟我出去看看。”
村主任帶著李傑明和警員趙小川在樑家的附近進行勘察。樑家處於村南角,在往南就是莊稼地,東側是一座廢棄已久的老宅。李傑明指著那座老宅問村主任:“這座房子有人住嗎?”
“沒人,早就沒人了,那宅子是兇宅,誰進誰倒黴。”
“爲什麼”
“早在幾十年前那屋裡吊死一個女的,那女的死後就再也沒人住過。”
“那你怎麼說誰進誰倒黴呢?”
“前幾年來了一夥人,說是油田探測隊的,那時候村子裡沒有多餘的住房租給他們,他們就買下了這座宅子,並花了不少錢對房子進行修正和改裝。”
“後來呢?”
“後來,住進那房子的那幾個人有兩個被車撞死了,一個瘋了,另外三個失蹤了。”
李傑明深鎖雙眉沉思著。他看著樑冬家與那座兇宅。兩家雖然比鄰,但牆與牆之間空出了一大截距離,顯然樑家對此有所忌諱。
李傑明對趙小川說:“進去看看。”趙小川點點頭,從牆頭躍過去,跳進了兇宅的院內。村主任急忙的勸道:“進不得啊,我們村裡有幾個娃娃進去玩,不久那幾個娃娃中有兩個就病死了,一個得了什麼癥,整天不出門,也不敢見人,那位警官你快回來吧。”
趙小川回頭看了看李傑明,李傑明一仰頭,示意趙小川進去查看一下。趙小川拉開兇宅的門,一閃身,鑽了進去。
“李隊,過來一下,有情況。”對講機裡傳來了法醫的呼叫聲。
李傑明轉身向案發現場跑去。
法醫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對李傑明說:“在其中一個死者的指甲裡發現了一根細小的毛髮,另外還有這個。”說完,舉起另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那袋中裝著一顆眼球。
李傑明接過那個塑料袋看了看問法醫:“是貓的眼球?”法醫點點頭說:“是貓的眼球,在樑冬父親的口中發現的。”
村主任嚇得連連後退,李傑明看著村主任說:“你怕
什麼?”村主任斷斷續續的說:“怨、怨靈真、真的回、回來、了。”
李傑明看著村主任問:“什麼怨靈?”
村主任指著牆上的字說:“怨靈,肯定是怨靈,四十年了,她終究還是回來了。”
李傑明繼續的追問到:“你說清楚點。”
村主任嘆口氣,陳述了四十年前苗玲自殺的那段往事。
“不好了、不好了,村主任、警察同志,田園、田園一家都死了。”一位慌慌張張的村民跑了進來對著屋內的人說道。
“什麼?”李傑明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
“剛纔我去田園家,想找田園幫我打些穀子,可我進了他家之後,發現他全家的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村民驚慌失措的說道。
“留下兩個人,其他的人跟我走”李傑明帶著大部分警員,在報案村民的帶領下匆匆的趕往田園家中。村主任緊跟其後說:“真的是怨靈啊,她真回來了。”
李傑明火冒三丈的說:“再危言聳聽,我槍斃你。”村主任嚇得不再說話。
田園家在村子的西側,離樑冬家很近。李傑明一夥人匆匆的向田園家跑去。正走到向田園家拐彎的地方,一個人慢騰騰的從轉彎處走了出來。這個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邊走邊自言自語的說:“四十年後,你們都得死。”
村主任看著那個人喊道:“老楊,找了你一早上你跑哪去了,村裡發生大事了。”李傑明問:“這個人是誰?”村主任說:“老楊,楊凱歌,我們村的村長。”李傑明來到楊凱歌的跟前,楊凱歌呵呵傻笑的看著李傑明說:“四十年了,你們都得死,穿警服拿槍也得死。”李傑明對著身後的警員說:“拷上”。
田園家中的情況與樑冬家的情況大致相同。田園一家四口,整齊的坐在竈間北牆下的凳子上。一打開外屋的門就能看見。四具屍體分別坐在四個相同的凳子上面,好像是在照全家福一樣,四具屍體的手都放在雙膝上面,只是脖子上沒有了頭顱。頭被擺在死者的腳前,臉對著門。
一位女警員嚇得當場哭了起來,村主任更是嚇得坐在了地上。
“沒有頭真好看”楊凱歌看著屋內的情況後笑呵呵的衝著警員們說道。
李傑明挺身走進屋內:“技術組的人進來,其他的人站在外面。”
技術組的人員經過偵測勘察後,很快統計出結果。田家四口死亡的時間大約在昨晚的八點到十一點之間。田園家中的西牆上同樣用血寫著尚未乾透的大字“怨靈索命,血債血還”死者田園父親的口中同樣含著一顆貓的眼球。現場除了田家四口的痕跡外,再無他人到來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