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想隨你的便，我來這裡不過是想喝杯酒的，不過這應該不是個好地方。”說著萬子歸便離開了，留下方芷蘭一個人，方芷蘭站在那裡，想要追上去，卻被王思敏給纏住了，看著門口嘆了一口氣。

流鶯酒店的天臺上面，從宴會離開的萬子歸一個人坐在那裡，旁邊是喝空了的酒瓶子。看著下面燈紅酒綠的世界，萬子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寂寞。

以前他還有蘇然，就算蘇然離去了，他還有姜沐言。可是現在他感覺他就是一個人在這個空落落的世界裡面。

“喲，一個人在這裡喝著悶酒呢？我就說怎麼不見你，原來你也跑到了這個地方來了啊，還別說這個地方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呢，真安靜啊，倒是挺適合你的，很適合舔傷口。”

一屁股坐在萬子歸的旁邊，方芷菡拿著啤酒喝了起來，下面的宴會，她感到有些厭惡，看著舞池中央一對對的，方芷菡的心裡就感覺到了生氣。

被別人突然打擾到了安靜，萬子歸的臉色並不好。

方芷菡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萬子歸記憶的大門。如果不是方芷菡突然插入到姜沐言的生活，沐言也不會離去，對著身旁的方芷菡，萬子歸沒有一絲好感。

“你也不是跑上來了，怎麼？受什麼刺激了。對了你不是很喜歡卓翔宇嘛？怎麼現在不去纏著他了，卻跟著我在這個地方喝著悶酒？說到底還不是一個被人討厭的女人。”

萬子歸的話像針一樣扎到方芷菡的心裡，他向來都是以牙還牙的，剛剛方芷菡嘲諷他的話，他怎麼會忘記，舔傷口？萬子歸的心咯噔了一下，一直在心裡壓抑的情緒就像洪水一樣涌上來，雖然他已經在竭力控制了，但臉上的表情騙不了人。

怒極反笑這個詞用在方芷菡的身上是在再好不過的詞了。現在的方芷菡就是這個狀態，萬子歸的話，讓方芷菡所有的高傲化爲了烏有。大笑著拿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

“我們倆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嘛？自己最愛的女人跟了自己最好的兄弟。連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保護不了，有什麼資格說我呢？萬子歸，說到底你不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嘛？”

“你這是嫉妒而已，我雖然不能跟著姜沐言在一起，但我們還是朋友，而你呢，只是被卓翔宇厭惡的女人，你還是真讓人可憐。”不想跟著方芷菡在這裡磨嘰，他怕他會忍不住，將方芷菡從這裡扔下去。

看著萬子歸的背影，方芷菡的表情有些扭曲，“那又怎麼樣，至少卓翔宇還活著，我總會想辦法讓他愛上我。姜沐言已經死了，你什麼都不剩下了。萬子歸你爲什麼不能看下眼前人，珍惜一下我姐姐呢？”

“我討厭方家人。要怪就怪她生在方家，她害死了蘇然。”

“說到底你就是一個膽小鬼而已，所有姜沐言纔不會選擇你。你只會逃避問題！”方芷菡歇斯底里的吼聲從後面傳了過來，萬子歸的腳步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離開了。

方芷菡跌坐在了地上，萬子歸將她心裡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情給攤到檯面上，方芷菡捏著手，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她的卓哥哥，會屬於她的。從來不都是嘛？只要是她認定的東西，她一定會奪回去的。

從地上爬起來，方芷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身想要下樓去。看著門口的一個人，方芷菡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姐姐是什麼時候上來的？

“姐姐……”

方芷蘭就那樣站在那裡，聽著方芷菡叫她姐姐，纔回過神來。她的臉上還有淚痕，剛剛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她都聽到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那都無所謂吧，再怎麼困難的事情不都會過去嘛。

方芷菡剛纔痛不欲生的模樣，方芷蘭看在眼裡，她現在最親的就只有這個妹妹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伸手將方芷菡抱在了懷裡，“芷菡，你還有我！”

月色打在樓頂上面，微風吹著，方芷菡看著姐姐的強顏歡笑。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心裡很傷心，還這樣強忍著。卓翔宇，你等著，你一定會屬於我的，姐姐我會幸福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方芷菡一定會跟著卓翔宇在一起。

有時候，愛一個到了癡狂的地步，就會像方芷菡這樣吧，月光下，方芷蘭跟著方芷菡兩姐妹站在上面，微風吹在她們兩個臉上，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芷菡，我們回去吧。”

“嗯，好的。”

酒醉的感覺很是讓人懷戀，那個時候喝醉了，就什麼也不會想起來了。可是酒醒以後，頭腦昏沉的感覺還是不好受的。

從牀上坐起來，方芷蘭記得昨天跟著方芷菡兩個人回來後，就在房間裡面喝酒的，之後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腦袋因爲喝酒後還是昏昏沉沉的，方芷蘭靠在牀頭，昨天的事情就像潮水一樣涌進了她的腦海裡面。方芷蘭感覺自己的心就跟被人揪住了一樣。

努力想要忘掉，可是卻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昨天晚上萬子歸是知道自己在那裡的，他是爲了對自己說的吧。在他心裡，最重要的位置，還是留給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嘛？方芷蘭感覺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堂堂的一個方氏集團總裁，居然連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死人都比不過。姜沐言都已經死了，萬子歸爲什麼還要抓著不放，爲什麼他就不能看看眼前的人呢？

就在方芷蘭亂想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是自己助理王欣的電話，方芷蘭拿了起來。“喂，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王欣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語氣顯得有些急，“方總裁，剛纔得到消息，萬總已經到了機場，他回大陸去了。”

王欣的話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方芷蘭心裡，萬子歸要回大陸去了？爲什麼走的這麼急，都不告訴自己一聲。

將手機扔到了一邊，方芷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朝著機場而去，她想要再見萬子歸最後一面，她想問他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就離開了。

不過有時候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卻又是另一回事。方芷蘭趕到機場的時候，萬子歸正在檢票處，看著萬子歸的背影，方芷蘭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

她心裡其實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跟著萬子歸說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來。就這樣站在人流裡面，看著萬子歸一步步消失在了她的面前，方芷蘭的臉上全都是淚水。

她不想在他面前那麼卑微，或許這樣的分別方式是最好的吧。她一定會以最好的姿態回到他的身邊。不過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以後的事情有太多的變故，誰又會知道是怎麼樣子的呢！

萬子歸這次從香港突然這麼急著回來，或許是因爲方芷菡的那些話刺激的吧。香港那個地方，始終都是不適合他的，那個地方有他討厭的東西，他不想再呆在那裡，反正事情都已經完成。

本來他是想跟著那邊打一個招呼的，可是頭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打消了那個念頭。方芷蘭是喜歡他的，就算他在怎麼不願意視若無睹，昨天自己說的話應該會讓她死心了吧，他不會在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從機場出來，萬子歸併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墓地。走了這麼久，他的兩個最重要的人，他真的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他們說。

墓園裡面，還是跟著他走時一個樣子，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萬子歸將一束百合花放在了姜沐言的墓前。其實他一直認爲姜沐言更配百合的，她就跟百合花一樣純真，玫瑰花太豔，並不適合姜沐言。

坐在姜沐言的墳前，萬子歸看起來很是憔悴，“沐言，你知道嘛，我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其實你早就感覺到了，我是愛你的吧。我是不是就跟一個膽小鬼一樣，如果我當時不放棄你，你會不會答應我呢？”

萬子歸說著，看著墓碑上面姜沐言笑的很甜美，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沐言，我真的好後悔。後悔將你交給卓翔宇，他爲什麼沒有保護好你，我真的好恨。”

就那樣坐在姜沐言的墳前，萬子歸將自己想要說的話，都對著姜沐言說了。不過現在說這些，姜沐言再也不會回答他了而已。他所愛的那個人，就這樣長眠在了地下。

他一度以爲，她可以得到幸福，那不過是他認爲的而已。現在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不過這只不過是他的空想而已，有時候總是會在失去之後纔會後悔，等到那一刻的時候，就什麼也來不及了。

心裡的怨恨在萬子歸的心裡留了一個火苗，只不過萬子歸併沒有在意而已，他的心，已經被姜沐言所佔滿了，他真的很後悔，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萬子歸才從墓園離去，他現在很迷茫，他就像是迷失在了回憶裡面，找不到方向。夕陽將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萬子歸朝著時光酒吧那裡而去，那個地方，現在是萬子歸最愛去的地方了。也就是酒精可以麻痹他了，這樣他就可以忘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