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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廟算勝負手

議定了與突厥、葛邏祿還有黨項三族正面交鋒的題目,衆人都準備要離開去忙碌的時候,老羅身邊的奧爾基問了一句:“將主,既然那三族有可能徵召小部族參戰,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徵召一些……比如上午你見過的曷薩人?”

作爲老羅的親衛隊長,奧爾基在衆人議論的時候很少開口發言,他只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因爲據他所知羅馬人在征戰的時候,也是分爲正兵和僕從軍的,每次大戰的時候,羅馬人徵召的僕從軍至少是他們正兵數目的五倍以上,甚至獎賞與交易,很多次戰爭都是僕從軍打贏的。

奧爾基的話頭引發了衆人的興趣,準備離開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是啊,奧爾基說的有道理,我們也可以徵收一些部族戰士,哪怕負責戰場策應也可以,至少我們的戰士可以少一點辛苦!”李軒的心思最敏銳,馬上想到了這樣做的好處。

“哎,曷薩人嗎?我瞭解一點,聽說他們都是草原上不錯的戰士,羅將軍不妨考慮一下?”竇銑這個倔老頭也有些心動,只要戰鬥能打贏,辛苦一點不算什麼,關鍵可以更好的保留己方戰士的性命。

“我咋就沒想到呢?莫不是跟在將主身邊,腦袋可以更靈活……”七嘴八舌的議論開始傳開了。

老羅卻始終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聽著衆人訴說他們由此而來的想法。

直到稍微平靜一點,輕咳一聲,老羅纔開口說道:“昔日大唐時候,安西軍大帥高仙芝徵召了幾隻部族騎兵從屬作戰……結果如何大家都知道。至於眼下包括曷薩人的幾個部落,他們只是爲了利益而來,關鍵的時候能否和我們同進退,是很難保證的。”

恆羅斯之戰!這個詞是曾經唐人營的人們心中永遠的傷疤。沒人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失敗。儘管只是提起了高仙芝,老羅還是注意到了衆人中很多人的神色都變得很難看,所以只是點到爲止,然後便開始解釋他的想法。

“當然不是現在就懷疑他們別有用心,只是……他們能夠和我們的戰士能配合好嗎?要知道,我們的戰士每天都要訓練,武器配合軍令指揮已經開始臻於成熟,哄嚷嚷的部落人加入進來,只能是亂了我們自己的陣腳!”沒說那些草原部落的人心,只是單純的從戰術角度來分析,老羅也不擔心無法說服衆人。

是了,曾經的錯誤不能再一次重複!

很多適才說要徵召曷薩人等草原戰士的人都閉口不言,不是他們忘了那段恥辱,而是乍一聽聞三個大部族的圍阻有些亂了手腳。至於提議的奧爾基,他只是來自地中海的戰士,並不瞭解這方土地的糾葛,同樣也從沒有獨自領軍作戰過。

所以說了那句話之後,看衆人的神色,奧爾基才覺得自己彷彿出了一個爛主意,不禁有些窘迫。

“別多想,你只是不瞭解這裡的情況,至少提示了一個戰鬥的可能,不過這個可能不適合現在,而是將來。”老羅拍了拍奧爾基的肩膀,說了一通算是安慰的話。

事實也是如此,還沒有收攏人心,人家憑什麼爲你去拼命?不再戰場倒戈纔怪!

奧爾基的腦袋雖然還考慮不了那麼多,確實對老羅最忠誠的,半途插話也是爲了這個隊伍考慮,老羅怎也不會讓衆人把曾經的怒火牽扯到他身上。

“是,將主!”奧爾基感激的道了一聲,心說以後沒想清楚前,再也不亂插話了。

“羅將軍,沒人會責怪奧爾基的,是我們沒考慮周全。只是……”都說人年紀大了,心思會縝密得多。剛纔杜訥也發話說曷薩人或可一用了,他也不希望與老羅手下的一羣雜毛傢伙產生什麼誤解,天知道這個羅氏長人這時節信任誰人更多些。未來幾乎已經註定了,羅家三郎肯定是這隻人馬的絕大多數人的主心骨,包括自己在內。

老羅沒在意杜訥打圓場的話,而是看出了衆人的猶豫。

歸根結底是要面對絕對數目超過己方的敵人,衆人心底的壓力難免有些大,說白了就是戰前的焦灼。包括岡薩斯、程守如、李軒、杜訥、竇銑……所有這些人雖然經歷複雜,這一路上也見識到了很多的大場面,但是論起戰爭,他們還真的只是初哥,這與年紀無關,面對可能數以倍數的敵人,沒有壓力纔是見鬼了呢。心裡沒有底氣自然會覺得恐慌、心虛……

即使是老羅也不過是在後世經歷過火炮導彈的洗禮,但是那個時候的戰爭哪像這個時代——漫山遍野全是人,後世那是子彈橫飛加上槍榴彈手榴彈火箭筒,這個時候則是箭矢亂射外加刀片長矛,有相同的,更多的則是差異。

比之後世,這個時代的戰爭更加血腥,一場大戰下來,血肉橫飛不只是一個單純的詞彙,而是比屠宰場誇張太多了,遍地死人血肉的場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受得了的。

經歷了硝煙戰火的老羅,也是從東非開始強迫自己努力的一步步適應才走到現在這種程度的。無他,排除魯莽行事,戰場上越怕死越容易死,心裡膽怯導致手腳慌亂的時候無法反抗就只能是死,所以勇往直前纔是正道。

都說兵是將的膽,說的是依仗人多勢衆成就作戰的勇氣,而在老羅這裡,他是兵的膽,只要他老羅不慌亂,就沒什麼可畏懼的。

至於眼前這些人,顯然大多數還沒有完全具備與倍數於己方的敵人大戰的心態,顯然這個大多數不包括岡薩斯、西德克諾德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前角鬥士們。

“這樣吧,都回帳篷,我們算一算我們與突厥、葛邏祿、黨項三族的戰力對比!岡薩斯、西德克,你們也一起過來!”老羅看出了衆人眼中的猶豫,打算把要去忙碌的衆人都叫回來,安撫人心也好,統一思想也罷,總之不能是這個狀態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衆人自無不可。

回到老羅那頂寬大的可以容納三五十人的帳篷內,分主次坐好,老羅也不耽擱,直接開口說道:“斥候營的人雖然出去還沒回來,但這段時間來,三個部族的情況我們查探了不少,算一下敵我雙方的對比,不是都講兵家作戰三個決戰條件嗎?那就分天時、地利、人和三個方面,誰來說說?”

阿爾克和閔文侯帶著斥候營的人去查探消息了,短時間內肯定回不來,而沒有準確的消息,即便老羅計劃明天就動身,也是不可能成行的,他索性擺開長篇大論的陣勢。說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刀子已經磨好了,但是如果持刀的人心中怯懼,卻是無法砍中豺狗的。

隨著老羅鎮定的話語,衆人的表情也開始平靜下來,不過卻沒人說話,只是等著老羅的話語。

“好吧,我來說吧。”老羅也有些無奈,他的壓力更大,眼下這種情況,面對可能一倍甚至幾倍於己方的敵人,說不擔心是假話,卻強撐著也不能露出一絲猶豫,稍有一點怯意,人心就垮了,“天時,這個東西對我們沒什麼影響,而這個時節卻是草原牧民餵養牛羊馬匹的關鍵時候,那三部的首領這樣調動兵力,肯定會影響牧民的收入,如果他們能夠打贏我們,可能還有戰利品分潤……哈,一旦事有不諧,最先垮掉的肯定是三族的部民!”

“將軍說得好!”沒人比杜訥更瞭解眼下的情況,老羅一說完,他開始幫腔,“老夫瞭解草原人的習俗,他們的普通牧人全是依靠夏秋餵養的牛羊來儲存食物,男人出來打仗了,剩下女人孩子在家裡,肯定照顧不了太多的牛羊,沒有牛羊,冬天就可能沒有食物,到時候就等著餓死吧。”

“嘿,男人出來打仗沒有收入,回到家在婆娘孩子面前還能擡得起頭嗎?”竇銑老傢伙脾氣暴躁,卻不是不通事理,嬉笑怒罵說的卻是樸實的道理。

“再說地利,這方面我們不佔優勢,三族比我們更熟悉這塊土地,但我們有利器來彌補……這個不用再說,沒有人不知道了吧?”老羅指的是望遠鏡,這東西雖然外人不曉得,底層的士兵也不是很清楚,卻瞞不住衆位隊伍中的領導者。

一片鬨笑聲,還有點不懷好意。

“最後說人和……我們這隻人馬,內部沒什麼不同意見,所有人都是想要一個安穩的地方……”說到這裡,老羅也頗爲自得,若說統合人心,他做不來什麼政務指導員的工作,但是憑藉強硬的措施,卻可以把有異心的人排斥出去,曾經的裴四海、後來的李鏮就是範例,“而突厥、葛邏祿還有黨項三族呢?”

“雖然這次他們站到了一起,但是據我瞭解,這三個部族彼此之間沒少廝殺,聽過往的商人說,就在前年,突厥人和葛邏祿人還在烏滸水打了一仗,而黨項人和葛邏祿人之間也是糾葛不斷,如果不是我們突然回來,恐怕他們互相之間已經打了起來!”這可不是老羅依靠後世的記載說的,冬季的時候在庫扎克消息閉塞,但是春節之後,他就沒少往撒馬爾罕派探子,這方面信息彙總到一起,分析起來並不是很難。

有所耳聞的衆人都是會心一笑,那種面對倍數敵人的壓力彷彿也消失了。

“綜上所述,我們的戰士訓練了一整個冬天,又在比什凱克完成了一場絕勝,雖有所戰損,但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而我們的敵人呢?烏合之衆!”老羅刻意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當然事實或許並不如此,但他能說嗎?

顯然是不能。

一路行來,突厥人和葛邏祿人已經在老羅這隻隊伍下吃了太多虧,再愚蠢的人也會重視起來,何況馬哈穆德與卡迪爾顯然不是什麼蠢人,所以前方路上必定有一次慘戰,或許是勢均力敵,或許是敵我懸殊,但無論怎樣,都是有進無退的局面。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老羅的底氣,當然並不僅僅是勇氣,那叫匹夫之勇,解決不了問題。

蓬勃的士氣只是心理基礎,老羅本身的戰略眼光、洞察先機的戰場敏感度、士兵的盔甲武器、還有在希爾凡就在不斷製作的牀弩、拋石器和火油罐子……所有這些纔是決定戰場命運的勝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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