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琉掙脫開繩子,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轉了轉。我嚇壞了,趕緊在身上‘摸’出揚文匕首攥在手裡,這纔有了點安全感。
夏久琉倒沒有驚慌,只說了句:“你是孟南薰?”
“是?!苯油炅诉@句話我纔想到,他其實是看不到我的,他問話是爲了找到我的位置?
“有兩下子啊。你的動作、呼吸什麼的聲音我都聽不到,怎麼做到的?”夏久琉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可是我知道現在不能掉以輕心。所謂佈局,就是在對手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出手。夏久琉這個老道這麼狡猾,一定知道讓我先放鬆下來再出手的道理。
其實我也很疑‘惑’,爲什麼他聽不到我的呼吸和動作。難道因爲我魂魄不全?我沒有接話,夏久琉也沒有繼續問。
“你……”夏久琉有些尷尬,我沒有接著綁他,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捉到我?!澳惆盐規н^來是要做什麼?”夏久琉忍不住問?!拔抑滥氵@個法術,是那個什麼瞬間移動的。不過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帶著人還能閃避開我徒弟們的身手,倒也不是等閒之輩。不過我倒是沒想通,你自己跑回來就是了,爲什麼還要帶著我回來呢?”
“事關我的生死,自然要帶你回來?!蔽疫呎f邊移動著位置,夏久琉雖然眼睛沒有看向我的防線,耳朵卻是一個勁的在動來動去。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他是在確定我的位置。
“事關……你的生死?我又不會殺了你,怎麼事關你的生死了?”夏久琉問。
我現在只想拖延時間到師父他們回來。只要師父回到家,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可是師父他們偏偏慢得像蝸牛一樣,我只好再跟夏久琉拖下去。
“你說你要去給東紫施法。東紫的魂魄就是我的魂魄,事關東紫的事情就是事關我的事情。”我說。
夏久琉明顯不知道我還聽說了那一段,臉上有些尷尬。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到白雲觀的?怎麼這樣的事情你都知道?”夏久琉臉‘色’大變。“你還聽到了些什麼?”
“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我也聽到了。至於什麼時候到的白雲觀嘛……嘿嘿,你猜呢?”我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讓夏久琉保持冷靜,現在他情緒‘激’動了,纔會聽不清楚我的位置,我才能安全。
“你……”夏久琉果然被我‘激’怒了??墒且仓皇且粍x那的功夫。夏久琉不愧是副住持,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澳阏f的我纔不信,如果你們早就到了白雲觀,我一定一早就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了,秦大業他們走的時候也不會放過你?!?
“可是我剛纔在院子裡的時候你也沒聽到啊?!蔽倚ξ恼f。“我師父他們來得晚,可是我卻是一早就在你道觀裡了。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可是在旁邊全都看到了?!?
本以爲這下夏久琉肯定慌了,沒想到的是,他聽到這句話卻是更淡定了。
“秦楚和你魂魄氣場那麼相近,你在院子裡的話,他一定能感應到你?!毕木昧鹦α诵φf?!八阅銇淼臅r候,肯定是秦楚他們已經走了?!?
秦楚還去了白雲觀?我心裡一驚,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這也太奇怪了吧,秦楚不是跟他爸不親嗎?怎麼這麼快就又跟著秦大業一起去了白雲觀呢?
“你不知道了吧,”夏久琉看我不說話,得意地繼續說道:“秦楚可是原來你媽媽肚子裡另外的那個魂魄,你們魂魄可是相近得很,在肚子裡也相處過不少日子呢。再加上他跟著儀執學過那麼些的道法,他能感覺到你一點也不奇怪。你記得他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發現了你不是東紫是南薰嗎?就是這個道理,他對你太熟悉了?!?
這個夏久琉怎麼知道這麼多我跟秦楚的事情?什麼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什麼他以前是我媽肚子裡的另外一個孩子,這些事情夏久琉都是怎麼知道的?秦大業告訴他這麼多事情的話,對他一定是格外信任了。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對吧?”這個時候輪到夏久琉笑了。“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
我正聽得入神,夏久琉忽然咬破了舌尖,一口鮮血就向我噴來!我沒來的及躲閃,心想著“完了!”
沒想到夏久琉的血絲毫沒有噴到我的身上!
在夏久琉的血噴過來的時候,我的身前神奇地形成了一個盾狀的東西,一道光芒擋在我的身前,把夏久琉的血擋在了外面。我仔細看了看,那道光芒上的圖案……竟然是決勝符!
待到夏久琉再要出手,我趕緊後退幾步沿著牆跑到了‘門’邊,把揚文從刀鞘當中‘抽’了出來,橫在身前。夏久琉見不能捉到我,閃身就要往‘門’外跑。我雖然手裡有揚文匕首,卻也有些害怕得沒有攔住他。
還是讓夏久琉跑了。
我這麼膽小,手裡有寶物法器也不敢攔住夏久琉,心下不禁十分懊悔。
就在我一個勁埋怨自己的時候,夏久琉倒退著又進了房間裡。這次我不能再失去機會了!我趕緊拿起匕首抵在夏久琉背後的脖子上,隨他退進了房間裡。
沒想到夏久琉對面竟然是師父。師父渾身溼漉漉的,拿著桃木劍指著夏久琉,讓夏久琉不斷後退。原來這個傢伙出‘門’的時候正趕上師父回來!天助我也。趁著師父還能制住夏久琉,我趕緊用繩子把他捆了起來,這下總算是放心了。
師父和小白、大師姐自去輪流換了衣服洗了澡不提,過了不多時,諸人收拾妥當到了師父房間當中。夏久琉被捆著扔在牆角,可憐巴巴的被我們幾個人審訊。
“屠蘇的屍體是你讓儀執去偷的?”師父被人家潑了糞,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大師姐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是。我煉丹需尋得靈禽的屍體和內丹,儀執不知從什麼地方知道了,就來跟我說他能‘弄’到給我,但條件是要我把東紫在哪裡告訴他。他知道秦大業要讓我去給東紫作法?!毕木昧鹫f得坦率。到這個時候,他不坦率也不行了。
“秦大業爲什麼要讓你給東紫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