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抓起了引擎上的手機，撥了一個他極少聯繫的號碼。

“鯊魚，給我在東區範圍裡地毯式搜索一個左臉上有一顆黑痣的女孩，長得……”他因爲和果果對視過，所以對她的印象比較深刻。他說得很詳細，描繪得活靈活現。

很快鯊魚就給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女孩就是前些天被殷晟昊所救的那個女孩。陳豹爲此還被打了一頓呢。她臉上的痣是假的，這女孩經常在世貿商廈的地鐵口擺地攤。”

“我出五百萬要活的，三百萬要死屍！”

殷少卿咬牙切齒的到，眸子裡盡是陰寒。他從來沒恨一個人恨到如此地步。他不能饒她，絕不。

“可是，聽陳豹說，這個女孩的後臺是殷晟昊，這不好下手啊。”

“一千萬！不要多說了。”

“呵呵，既然大少爺你都這麼說了，小弟我怎麼著也要把這一千萬賺了。你放心，不出三日，必然把屍體交到你的手上！我辦事，你放心！”

“我他媽等著你的喜訊。”

言罷，殷少卿重重掛掉電話，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殷晟昊，你……也要小心了！想從我嘴裡搶食，還要掂量掂量。”

傍晚時分

丁果果在家裡轉來轉去糾結了半天，還是控制不住擺攤的心思而揹著包出門了。

擺地攤一場能賺個百八十塊的，她還是不想浪費這個時間。所以對於方宇謙的話，她陽奉陰違了。

走到世貿商廈的廣場上，她情不自禁瞥了眼那‘vol酒吧’那幾個大字，有些惋惜的嘆了一聲。

如果不是方宇謙強烈要求她去龍騰集團面試，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答應殷晟昊的邀請的。在那麼一個水晶天堂的地方工作，她其實挺期待的。

來到地鐵口，正值下班高峰，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果果麻利的攤開一塊墊布，把帶來的物品放在了上面。

今朝她帶來的是仿真食品掛飾，像紅燒肉、麪包、蛋糕什麼的，惟妙惟肖。弄好一切後，她坐在小馬紮上，又開始她別具一格的吆喝。

“來來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仿真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食品掛飾，每一個吃貨的福音啊。餓的時候可以看一眼充飢，飽的時候可以看一眼增食啊。送給女朋友高大上，送個男朋友是獻愛心啊……十塊錢一個，二十塊兩個啦，多買多優惠啦！”

她脆生生的聲音頓時秒殺一片吃貨，個個都好奇的朝她走了過去。看著她墊布上那惟妙惟肖的食物，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吞嚥了一下唾沫，紛紛蹲下身選購。

“胖小弟，你身體這麼有分量，一定要買個紅燒肉去……”她睨著面前大約十五六歲的大胖子笑道，拿起紅燒肉晃了晃。

大胖子兩眼放光的看著紅燒肉，不自覺的舔了一下脣瓣，毫不猶豫的拿出二十塊買了兩個。

“來，再送你個旺仔饅頭，好走啊小弟！”

她又拿出一顆小饅頭遞給大胖子，胖子習慣性的接過就往嘴裡送，嚼了一下才發現是假的，臉一紅就離開了。

果果的生意因爲胖子的開張而變得火爆，圍聚的人也越來越多。她並不知道，有兩道陰森的目光一直如炬的鎖定她，透著濃烈的殺氣。

“陳豹，你確定是這個女人？”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鯊魚哥，這臭丫頭做生意很厲害，是這一代的地攤女王。很多人對她是羨慕嫉妒恨，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她，絕對無人知曉。”

“我他媽要你廢話？盯著她，等她一收攤就下手。現在人多收斂一下眼神。”

“是！”

兩人悄然坐在天橋階梯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果果，等待著月黑風高的到來。

當天邊最後一縷餘暉散盡，夜幕悄然降臨。天橋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來來往往，匆匆又匆匆。

不過兩個小時，果果的仿真食品兜售一空。她喜滋滋的拿出錢仔細的捋直再點數，兩百八十塊，比她預計的多了兩百塊。她小心的把錢揣在兜裡，收起馬紮和墊背興沖沖的離開了天橋。

她的腳步很輕快，因爲又一次大豐收。這些仿真食品的進價不過三五塊，她賺了一倍多，實在掩不住心情的澎湃。

“哈薩雅琪，哈薩雅琪我是小野菊，迎風搖曳嬌小美麗迷人又大方……”她哼著改了歌詞的小曲，神采飛揚。

快到世貿商廈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殷晟昊的電話，想跟他說晚上要去餐廳打工的事情。

“什麼事？”電話裡傳來殷晟昊低沉的聲音，有些莫名。

“老頭，我剛收攤，正路過vol酒吧。我今天大豐收呢，帶去的貨全部賣光，一共賣了……”

“……廢話少說，講重點，我在開車！”

“喔，你沒有在醫院啊？那我晚上不用去照顧你啦？我可以在餐廳多呆一會，這樣工錢就會多幾十塊呢。下次進貨可以多進一點，我打算……”

“你現在就給我滾過來，我頭很暈，傷口很痛，渾身無力。”

未等果果說完，殷晟昊就陰森森的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打算。頓讓她滿腹的話梗在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

她沉默片刻，一臉怒容的掛掉了電話。擰著一雙秀眉，氣勢洶洶的朝醫院衝了過去。

“臭老頭，年紀一大把了也不懂得愛幼的道理。”她憤憤的想到，狠狠跺著地上的磚頭，如在跺階級敵人似得。她半點不警覺一場蓄謀已久的危險正在逼近，慢慢逼近。

遠處，一直暗中跟著她的陳豹和鯊魚，見她已經走到紅綠燈轉角的路邊花園邊，頓時加快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她飛撲了過去。

他們的手中拿著鋒利的刺刀，冒著絲絲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