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娜嘉從裡屋走到院子裡,看見羅塔斯正在拿著一根鐵棒不停的放下舉起,鐵棒兩邊穿插這兩塊圓形的石頭,她隨口問到:“鍛鍊肌肉呢?”隨後便從屋子裡搬出一把椅子在院子旁坐下,手裡拿出伊萊卡的匕首,搗鼓著,因爲(wèi)之前和伊萊卡說過,幫她加強武器的。
羅塔斯側(cè)眼看了一下娜嘉,問到:“老大還沒回來嗎?”
“沒有,大概去找線索了。”娜嘉把匕首放進包裡,側(cè)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這樣啊!”羅塔斯想了想又開始揮舞著大鐵棒。
“從回來後,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也難怪冷血怪不高興。”娜嘉兩腿在半空中晃著,她想到了斯高昨晚如此認(rèn)真的表情,不禁嘆道到。
“老大不高興時因爲(wèi)威爾隊長吧。”羅塔斯將手中的鐵棒放下和娜嘉說到,他實在不會一心兩用,說話的時候就不能繼續(xù)手中的事。
“哦?我還以爲(wèi)冷血怪和威爾關(guān)係不好呢。”娜嘉有些不解,明明頭一天兩人還針鋒相對的,可是卻從羅塔斯口中得出了斯高如此不高興的原因是威爾。
“這些隊長們啊,雖然平時都很厲害,各做各的,誰也不滿意誰,可是若真的遇到危難的一天,他們一定會團結(jié)在一起的,這就是家人嘛。”羅塔斯有感而發(fā)地說著。娜嘉聽著羅塔斯的話,突然想到了更遠的地方,那就是殺盟和血盟,若真有一天,到他們的家受到威脅之時,會不會將這兩個針鋒相對的聯(lián)盟合併在一起呢。
他倆正聊著時,昨夜去審問犯人的那兩人回來了。他們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緩緩走進了院子。娜嘉見狀問到:“怎麼了,這麼沒精神。是不是那犯人什麼也沒說?”
“不是,那人死了。”伊萊卡嘆了口氣回答到。
“啊?”聽這麼說,娜嘉和羅塔斯同時叫了起來。接著娜嘉問到:“怎麼回事?”
“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那人就這樣燒起來了,然後化成了灰。”帕克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答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話。“燒起來?化成了灰?什麼意思?”娜嘉問到。似乎兩人還沒從之前的事件回過神來,連回答都讓娜嘉聽不懂。
經(jīng)娜嘉一問,伊萊卡才細(xì)說到:“是今天在審問場盤問的時候發(fā)生的。一開始那人什麼也不說,漸漸地天亮了後,那個人就突然燃燒了起來,在我們面前化成了灰。”
天亮了,這似乎是個關(guān)鍵詞,娜嘉聽到這緊接著問到:“難道是被太陽給燒死了?”
“被燒死,經(jīng)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一回事。”伊萊卡這纔想到,他們抓那人回去時,還在清晨,天還沒亮,等到天亮?xí)r太陽一出來,這人就化成了灰。
“這人害怕太陽,還真是越來越像個鬼了。”帕克這麼接道。
“恩。”娜嘉點點頭,突然她又想到了一點,繼續(xù)問到,“對了,你們的審問場怎麼設(shè)在太陽下,不是一般都會設(shè)在什麼陰暗潮溼,比較恐怖的地方嗎?”
“你這心裡也太黑暗了,就會想到什麼陰暗潮溼的地方。”伊萊卡幽幽地看向娜嘉,她已經(jīng)能想象娜嘉說的那種審問形式了:一個人被綁著,雙手雙腳拷著鐵鏈,在陰暗潮溼的地方,到處爬著老鼠,周圍一堆血腥的刑具,還有個審問人員揮舞著皮鞭,露出一嘴獠牙。
的確,娜嘉是這麼想象的,被伊萊卡說穿了,忙狡辯道:“正常人都是這麼想的。”
“是嗎,正常人恐怕頂多能想到一個判官高高在上,下面跪在犯人這種情況,不會這麼陰暗吧。”伊萊卡依舊用幽幽的聲音回答到。
“那是你太單純了。”娜嘉不服氣地回答到。
“是你太狠毒了吧,所以把所有人都想得很你一樣。”伊萊卡又這麼反擊回去。
眼見兩人又要開戰(zhàn)了,帕克急忙把兩人隔開:“你們兩個,這不是重點吧。”
這時羅塔斯給出了審問場的正確解釋:“其實,我們的審問場是有兩處,一處是設(shè)在一層塔外,一處是設(shè)在幽閉室。伊萊卡他們應(yīng)該是帶犯人去了一層塔外吧。”
“注意哦,這裡的幽閉室,可不像你想的那麼複雜,只是四面都是牆壁而已,防止被偷聽。”伊萊卡又補充到,順便看向娜嘉,指明這是專門對她說的。
“知道了!”娜嘉抱著手,迴應(yīng)道伊萊卡,隨後又問到:“那你們怎麼去一層塔外呢?”
“因爲(wèi)那裡的話容易逼犯人招供,持續(xù)在太陽下呆著,一般人會受不了的。”帕克回答到。
可是娜嘉指責(zé)了:“他是一般人嗎?比一般人還脆弱,最怕太陽曬。”
“這不沒想到嘛,我已經(jīng)意識到失誤了。”帕克不好意思地饒了饒頭。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娜嘉也知道這會說什麼都沒用了,如果是自然消失的話,就沒辦法了,想到這,她便和其他三人說道,“我想我也出去找一下別的線索好了。”她沒有邀約其他人,因爲(wèi)他們已經(jīng)很累了。今晚又是威爾的葬禮,先讓他們休息一下。“娜嘉小姐,你一個人去?”帕克見娜嘉要出去,急忙關(guān)心到。
娜嘉笑了笑,對帕克說到:“恩,你們累了一晚,先休息一下吧。”說完,她就準(zhǔn)備出門去。
“好吧。那你小心點,最近不安全。”伊萊卡也沒阻攔,順便叮囑了一句。
“咦,這麼關(guān)心我,肉麻兮兮的。”娜嘉聽伊萊卡這麼叮囑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冷顫,渾身不自在地回答著。
看著娜嘉這表情,伊萊卡不禁白了她一眼:“切。”懶得理會她,這大概就是她們倆的相處方式吧。
帕克見娜嘉不上心,立刻補充道:“不過,說真的,娜嘉你小心點,總感覺今晚會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其實今天從去到審問場他就很在意,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在那裡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惡意,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哪裡不對勁。
“恩,知道了。”娜嘉見帕克難得這麼嚴(yán)肅也就認(rèn)真答應(yīng)了。
見娜嘉要走,羅塔斯也點了點頭:“那娜嘉找線索的事就交給你了,如果見到老大,回來時候把他也帶回來。如果是娜嘉的話,應(yīng)該知道老大在哪。”
“恩?”很明顯娜嘉不懂羅塔斯的意思,滿臉疑問。
羅塔斯看著娜嘉的臉,笑呵呵地回答到:“因爲(wèi)娜嘉和老大有相同思考方式,不像我,動腦筋不是我的專長。”
看著羅塔斯,娜嘉心裡莫名有一絲暖意,因爲(wèi)這是爲(wèi)對方著想的心意呢,於是她回答道:“是啊,二胖的專長是保護我們呢。”
被娜嘉這麼一讚揚,二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迴應(yīng)到:“恩,無論如何都會保護你們的,我的保護盾就是爲(wèi)此存在的。”
告別那夥人後,娜嘉最終決定到光之城城外北郊墓地看看,之前向兩位受害者家屬諮詢了一下,兩位受害者都是葬於北郊的墓地。
今日的陽光正好,讓墓地顯得並非如此陰森恐怖,相反的是個讓逝者安眠的地方呢。墓地零星地安置著座座石碑,石碑旁盛開著雪白的花,某一個墓碑旁的草坪上坐著一個人,黑色頭髮,颯爽英姿,不過仍在此人的臉上可以看出幾絲疲憊。
娜嘉站在離這人不遠的地方,開口和此人搭話了:“哎,還真給二胖說對了。”
那人聽見娜嘉的聲音,回過頭看去,他沒想到是娜嘉,有些訝異:“你怎麼來了?”
“估計是和你想得一樣,所以過來看看。”娜嘉想到羅塔斯的話,的確呢,在自己的思考中,昨晚抓到那人是前些天的受害者,既然這樣還有另外一個受害者是不是也會變成詐屍。因此過來看看,然後斯高也在這,他大概也是想到了。 “哦,和我想得一樣嗎?”斯高沒有起身,仍舊坐在草坪上,聽著娜嘉這麼一說,不由得變了種口氣,似乎有些驚訝地讚歎著。
“恩!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娜嘉說著就走到斯高身旁,盤腿坐了下來。
“剛剛打開看過,裡面那人和昨天你抓到的挺像,身材枯瘦,像是被榨乾了血,不過翻開了他的眼睛沒什麼變化,仍舊是正常人的眼睛,而且脖子後面也沒有針扎過的小孔,只是嘴上留有一股杏仁的味道,像是被灌入了什麼藥。”斯高指著墓碑,輕描淡寫地講述著他看到的事實。
可是娜嘉就沒有他這麼淡定了,聽斯高說完,不禁冒起了冷汗:“打開看過,你該不會把墓地給掘開了吧!” “是,不然怎麼找線索,你不是爲(wèi)了這個纔來的嗎?”斯高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只是想看看這墓土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你居然做這麼噁心的事。”娜嘉幽幽地看向斯高。
斯高不理會娜嘉的眼神,反問道:“那你發(fā)現(xiàn)有人動過手腳後怎麼辦?”
“那自然…”娜嘉本來想說自然會因爲(wèi)好奇打開看看裡面究竟怎麼回事,當(dāng)然這麼說不是說明自己和斯高一樣也可能做這事,立刻嘟著嘴裝作沒想到,“那自然是再想辦法。”
“真是好勉強的狡辯。”這次換斯高幽幽地看著娜嘉了。
娜嘉見狀立刻話題一轉(zhuǎn),眼睛瞟向別處:“對了,你也發(fā)現(xiàn)了昨晚那人頸後的小孔了。”
“恩。”斯高點點頭,抱著手,突然嚴(yán)肅了起來,“你知道地獄之鬼這種魔物嗎?”
見斯高嚴(yán)肅起來,娜嘉也認(rèn)真起來問到:“有聽說過,你覺得昨晚那傢伙和地獄之鬼有關(guān)嗎?”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不過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聯(lián)想到的。地獄之鬼,聽說原本是人,抽乾了原本身上的血,植入魔物的血,體內(nèi)的血液完全轉(zhuǎn)變,就會變成了魔鬼,獲得魔鬼的力量。他們和魔鬼擁有同樣的紅色眼睛,身材消瘦,臉色發(fā)白,不會死亡,只有被陽光曬到,就會自燃,燒成灰燼。雖然變成了魔鬼,可畢竟是這是遭受詛咒的行爲(wèi),因此這人會永遠覺得自己體內(nèi)缺少血液,沒有任何食物能讓他們有飽腹感,只有別人的血液能讓他們充滿食慾。你昨晚見到那人時,不是說他在攻擊人嗎,大概是在喝那人的血吧。”
聽到斯高說自燃,娜嘉就想起了來這裡之前和帕克他們說過的話:“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昨晚那人死了。”說完,又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到,“的確,蹲在地上,因爲(wèi)天太黑看不清,憑藉動作大概能聯(lián)想到你說的。那喝別人的血就能填滿他們的胃嗎,還有那人身上的小孔就是植入血液時留下的痕跡吧?”
“喝血只能滿足他們的內(nèi)心罷了,至於小孔應(yīng)該就是植入血液的通道。”
“那這麼說昨晚那人一開始並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被人植入了魔物的血液,成爲(wèi)地獄之鬼。”
“恩,就是這樣,大抵在成爲(wèi)地獄之鬼之前有一段假死的過渡時間,這段時間就是否會成爲(wèi)地獄之鬼的關(guān)鍵期,要麼失敗死亡,像今天墓地裡的這人一樣。”
斯高上一句剛說完,娜嘉就立馬接上了下一句:“要麼像昨晚那‘詐屍’一樣變成真正的地獄之鬼。”
聽娜嘉明白,斯高點點頭稱:“對。”
“還有一點,我發(fā)現(xiàn)那個地獄之鬼根本沒有自我意識。如果是自己要成爲(wèi)魔鬼的話,在成爲(wèi)之前就應(yīng)該想到會沒有意識了,想到還做的話,豈不是失去了成爲(wèi)地獄之鬼的意義。應(yīng)該沒有人會爲(wèi)了不死而連靈魂都出賣吧。”娜嘉一想到昨晚那人的表現(xiàn),立刻就得出了這人不是靠自我意識來行動的,因此設(shè)出疑問。
“恩,如果要說得通的話,就必須假設(shè)背後還有個幕後推手,在計劃著什麼。而昨天那人應(yīng)該屬於他的實驗品,在驗證怎麼植入魔物之血才能成功創(chuàng)造地獄之鬼。今天這人身上沒有植入血液時的痕跡,大概是被灌入血液的,因此眼睛沒改變,是失敗的實驗品,因此真死了。”說到這裡,斯高不經(jīng)意地咬了咬牙。
“那昨晚那人就是成功的實驗了,用某種針一樣的東西直接將植入脖頸裡,那裡有血管之類的吧,因此魔液融入全身,變成了地獄之鬼。”娜嘉接著斯高的分析,說到。
“正解。這個地獄之鬼的實驗成功了,照這樣想幕後*手應(yīng)該還會做出地獄之鬼,只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做這些的目的。唯一能知道的是,嗜靈裡格是幕後操手之一,當(dāng)然不只他一人。昨晚我和那黑衣人交手,已經(jīng)百分之八十肯定他就是嗜靈裡格了,雖然他盡力隱藏真實實力。”
“反正他是脫不了干係的,昨天我去尋找受害者時,他還想阻止我呢。”娜嘉說到這兒,突然又有許多新的問題要了解,“對了,這地獄之鬼除了擁有魔鬼的力量外,難道速度也會變快嗎?還有他們是受什麼指揮,還是無意識地拼命尋找活人血液?”
“關(guān)於地獄之鬼我知道的就是剛纔和你說的那些,至於怎麼行動,有什麼力量都是未知的,所以我纔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斯高搖搖頭說到,此時他已經(jīng)站起來了。
娜嘉見斯高這樣,也跟著站了起來:“那麼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看來娜嘉已經(jīng)知道斯高準(zhǔn)備做什麼了,斯高看了一眼娜嘉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去邁了幾步準(zhǔn)備離開這兒:“是啊,雖然不知道目的,但是下一步怎麼走還是知道的。”
娜嘉跟上斯高的身後,說了一句:“恩,去九隊隊長那裡吧。”
兩人在路上跑著,還在繼續(xù)說:“威爾很強,他們要創(chuàng)造地獄之鬼的話一定會挑選他。”
“恩,如果說普通人是實驗品的話,實驗已經(jīng)成功,下一步就是創(chuàng)造地獄之鬼,那麼九隊隊長一定是優(yōu)秀的地獄之鬼,自身能力加上魔鬼力量的話真的很強。”娜嘉緊接著斯高的話說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是!若他現(xiàn)在是假死狀態(tài)的話,應(yīng)該有什麼辦法阻止,說不定還能碰上幕後黑手。”
經(jīng)斯高這麼一說,娜嘉放慢了腳步,她突然意識到了,若九隊隊長變成地獄之鬼的話,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想想昨晚那人,有些擔(dān)心起來:“可是,若去晚了九隊隊長變成地獄之鬼的話,失去了自我意識,那怎麼辦,連普通人都能達到那種程度的話,別說隊長級別的了,速度、攻擊力量恐怕都強出許多,而且…”
斯高從娜嘉的語氣中聽出了擔(dān)心,他回過頭看著娜嘉,很肯定的說到:“不用擔(dān)心,要有個什麼萬一,有我在呢。” 娜嘉看向斯高肯定的眼神,雖然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從哪來,聽到這話還是不經(jīng)意地放下了擔(dān)憂,她笑了點點頭:“恩。”
見娜嘉點頭的樣子,斯高轉(zhuǎn)過了身繼續(xù)開始加快步伐說到:“快走吧,我可不想威爾變成那樣子,雖說那傢伙沒什麼優(yōu)點,不過讓他變成地獄之鬼的話會讓我很不爽。”於是,兩人朝著城門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