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黑,黑不過人心,人的心如果黑了,那麼世界都是黑的!
而此刻的嵐化洞也是一片黑暗,而這裡也有人的心是黑的。
潛入青松房間的人此刻蜷縮在角落,臉上的一層面罩並沒有被摘下,他的雙手已經(jīng)被衛(wèi)莊困住,用的是銀賴兒製造的七巧閻王鎖,而且還是一把特大號的鎖。
這時將病夫與青松已經(jīng)走了進來,外面又傳進來鶴天賜的聲音:“你們想過這人是誰嗎?”
青松狠狠的說道:“不管是誰都得死!”
銀賴兒道:“可是他還不能死!”
將病夫道:“不錯!他還要告訴我們,主使他的人究竟是誰!”
衛(wèi)莊冷冷道:“要看!”
要看什麼?衛(wèi)莊說完便伸手一揮,面罩飛了起來離開了那張臉,那張面罩下的臉在座的都太熟悉了,那張臉居然是屬於歸海鳩的。
陽詫異的望著這個人:“爲什麼會是你?”
這時將病夫纔想起一件事,紹劍與他有著深仇大恨,那天在街上,紹劍遇到他,便已經(jīng)水火不容,可是他卻突然消失了,那時他們就應(yīng)該可以想到歸海鳩就是內(nèi)鬼?可是將病夫轉(zhuǎn)念一想,那天紹劍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紹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今天做的所有事情已經(jīng)在紹劍的掌控之中了。
歸海鳩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他理當不會受人的限制,可是他的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尊嚴,他的那張臉上除了恐懼以外什麼也沒有。
歸海鳩連聲喊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他!他不是我!”
這句話剛說完卻已經(jīng)不能在說話了,因爲死人是絕不能說話的。事情來得很突然,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而歸海鳩斷氣之前緊緊盯著頭頂?shù)脑鹿猓€剩下一口氣時似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死,可是他那雙恐懼而又悲傷的眼神到底想傳達什麼事情?他追求的又是什麼?
鶴天賜衝上去,一摸頸部,然後搖搖頭道:“來不及了,他早已經(jīng)吞了劇毒!”
將病夫嘆道:“究竟爲何會這樣?他爲何早不死晚不死,現(xiàn)在卻死了?”
銀賴兒也是嘆道:“不知道,現(xiàn)在沒有知道,以後也許也沒有人知道了!”
衛(wèi)莊咬出幾個字:“該死!”
將病夫卻大罵:“他死了我們就失去了重要的線索!他若是該死也應(yīng)該晚點死!”
站在一旁的青松早已不說話,當他看見歸海鳩的那張臉時他就沒有說過半個字,他靜靜的望著歸海鳩,那種表情似乎只有雕像纔可以有,表面平靜如水,可是暗地卻早已洶涌澎湃。
他慢慢走到歸海鳩的面前,然後慢慢蹲下來,雙手伸過去,已經(jīng)托起了歸海鳩的身體,然後他像一個幽靈一樣抱住歸海鳩悄然離去,什麼也沒有剩下,包括半點悲傷都沒有。
衆(zhòng)人目送青松離去,然後將病夫說道:“那句話是何意?”
鶴天賜回憶道:“‘我不是他!他不是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陽道:“難道他不是歸海鳩?”
銀賴兒搖搖頭道:“天下間的確有一樣東西可以令你變成另外的一個人!”
將病夫連忙道:“對了,這件事你最清楚了!”
銀賴兒點點頭道:“這易容天寶本是我在天下第一匠門的時候無聊做出的一件劣質(zhì)寶物,可是卻沒有想到很多人都願意學了去,而當日我煉化這寶物的時候,我卻留了一手!”
將病夫笑道:“你留了哪一手?”
銀賴兒繼續(xù)說道:“那就是人死相現(xiàn)!”
將病夫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人死了真正的面目就會浮現(xiàn)出來?”
銀賴兒點點頭表示同意!
鶴天賜忙說道:“那就是說那個歸海鳩是真的?”
銀賴兒卻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話究竟是何意,如果紹劍在這裡,也許他知道!”
陽的眼睛卻放出了光,然後道:“不錯!他一定知道,可是他現(xiàn)在究竟在哪裡呢?”
鶴天賜笑道:“也許我們?nèi)チ速愩y河的盡頭,那一切自然就什麼都知道了!”
將病夫也笑道:“說去就去!不要在等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說完竟然就往外走去!
鶴天賜惡不說什麼緊跟在後,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去,銀賴兒在後面喊道:“難道你們不打算辭別青松洞主?”
沒有人迴應(yīng),整個嵐化洞除了一聲吼叫之後什麼都沒有剩下,只有一片死寂,這種沉靜好比是剛剛睡下的猛獸,也不知道這頭猛獸何時會醒,可是醒來後也不知何時發(fā)狂。
夕陽下!
夕陽斜斜,映著一條明亮清澈的長河上熠熠發(fā)光。
夕陽下還有一隻船,這隻船輕柔的在河水上滑行,沒有一絲急躁,而船上的人也是如此安靜。
銀賴兒疑惑不解的問道:“你們究竟是入了什麼魔?雖說我也出來了,可是我還是認爲應(yīng)該與青松洞主說一聲!”
將病夫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鶴天賜卻說道:“不是不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銀賴兒卻問道:“這是何意?”
將病夫道:“你知道青松洞主堂下有多少高手?”
銀賴兒說道:“至少一千人!”
將病夫卻搖搖頭::“我說的是高手,你不能算上有槍的!”
銀賴兒卻搖搖頭道:“這樣說來我卻不知道了!”
將病夫道:“嵐化洞共有十八個第八境地以上的高手,第七境地的數(shù)不勝數(shù),而九級的只有三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銀賴兒還是搖頭。
將病夫說道:“一個是守橋的老頑固,一個是掌堂的歸海一心,最後一個就是青松洞主自己!”
銀賴兒靜靜聽著。
將病夫又問道:“那你可知道嵐化洞爲何是第十三小世界而不是十四?”
銀賴兒連忙道:“這個我想我知道,應(yīng)該是因爲他擁有十八個第八境地的高手,對嗎?”
將病夫點點頭然後又說:“可是你知道這次他損失了幾個人?”
銀賴兒這時纔想起來,他猛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歸海一心與歸海鳩雙雙背叛,而那老頑固卻不知所蹤,這樣一來嵐化洞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的出現(xiàn),對嗎?”
鶴天賜也說道:“不錯!就是因爲我們的出現(xiàn)才發(fā)生了這些誰也想不到的事情,那你說我們還有什麼面目辭別呢?”
銀賴兒點點頭道:“不錯,這樣說來我的確也沒有臉見人了!”
將病夫道:“所以說我們現(xiàn)在走時最好的時機,歸海鳩已經(jīng)死了,這就說明敵人已經(jīng)放棄了跟蹤我們!”
銀賴兒卻不解的問道:“歸海鳩死了跟敵人不跟蹤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
陽也說道:“關(guān)係大的很!”
將病夫解釋道:“歸海鳩爲何會死?”
銀賴兒道:“因爲他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啊!”
將病夫又問:“可是他爲何會被我們發(fā)現(xiàn)?”
銀賴兒卻以爲他說的廢話,他道:“這你也知道,因爲鶴天賜的計策啊!”
陽道:“可是他的計策真的管用嗎?”
銀賴兒覺得很奇怪,這些問題似乎都不是問題,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的計策很不錯,就因爲這個計策我們才抓到了歸海鳩就是內(nèi)鬼啊!”
鶴天賜卻笑了笑:“我們何時接到了那兩個人?難道敵人的探子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我們是空手而歸,他們自然也是知道,那兩個人怎會在我們手裡?他們肯定早就監(jiān)視著我們,所以這個計策並不是一個好的計策!”
銀賴兒還是不懂,他問道:“可是你的計策的確抓住了歸海鳩!”
鶴天賜卻說道:“那是因爲幕後的黑手早已經(jīng)放棄了歸海鳩這枚棋子!”
銀賴兒似乎一下子就聽懂了,他連忙說道:“你的意思是歸海鳩之所以會進入我們的陷阱是幕後的人並沒有告訴他那是一個陷阱,而歸海鳩也發(fā)現(xiàn)自己快被主人遺棄,所以他纔不顧危險去一探究竟,他很想找到那兩個人,可是他卻被這種邀功的心情衝昏了頭腦,所以他並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陷阱!”
鶴天賜聽完笑了笑,然後說道:“不錯!”
銀賴兒又問:“可是爲何說敵人已經(jīng)放棄跟蹤我們?”
鶴天賜又解釋道:“你認爲我們中有奸細嗎?”
銀賴兒道:“你們本來就是紹劍帶過來的人,自然不是奸細,因爲沒有這個必要,而我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我也不會是奸細!”
鶴天賜笑道:“你說的對極了!那你說我們在一起監(jiān)視我們的人會得到什麼?”
銀賴兒道:“什麼也得不到!”
鶴天賜說道:“要想跟蹤我們他們只有一個辦法!”
銀賴兒突然打斷鶴天賜的話自己說道:“這個辦法就是在我們身邊安插眼線,可是他已經(jīng)放棄了歸海鳩這枚棋子,所以他們已經(jīng)放棄了跟蹤我們?”
鶴天賜笑著點點頭。
而此刻小船已經(jīng)順流而下,順著斜日映著的光輝滑到了賽銀河的盡頭,這是賽銀河的盡頭卻是一片的光輝,又聽震耳欲聾的響聲,而船上的人也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