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輕輕的下了山坡,回頭一望,居然發(fā)現(xiàn)背後居然是剛纔的那片綠海,只是夜色下,只能看見隨風(fēng)推動的波浪。
將病夫不禁喊道:“難道我們只是下了一個山坡而已?”
紹劍笑答:“看樣子的確是這樣!”
鶴天賜嘆道:“可是我們走了很久!”
紹劍道:“的確很久,可是我們也的確只是走了一丈多而已!”
將病夫突然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停下來的,要不是你,恐怕我們現(xiàn)在還在裡面徘徊!”
紹劍道:“其實我也是別人告訴我的!”
鶴天賜道:“什麼人告訴了你這些話?”
紹劍道:“就是那個銀髮的男人!”
鶴天賜不禁大驚:“他?他什麼時候說過怎麼走這樣的路了?”
紹劍道:“其實那時候我就應(yīng)該可以想到的,只是沒有遇到,我卻沒有想起來,他曾經(jīng)說‘有時候很多事只有你停下了腳步看見了你才知道’,我就是想起這句話,他本來沒有必要說這句話的,可是他卻像是說一個秘密一樣說給我聽,所以我才停下了腳步!”
鶴天賜道:“原來他早就告訴你了,可是他爲(wèi)何不明說呢?”
紹劍嘆道:“也許別人並不想告訴我們,只是不忍心罷了!”
將病夫罵道:“就因爲(wèi)這樣我們吃了多少苦?”
紹劍笑道:“可是如果別人不告訴我們,我們現(xiàn)在還在吃苦!”
將病夫卻不說了,因爲(wèi)他知道紹劍說的不錯,剛纔那片風(fēng)沙很有可能是因爲(wèi)他們行步產(chǎn)生的漩渦,走的越急,遇到的風(fēng)沙就越大,停下來反而什麼都沒有。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停的去追尋你想要的東西,可是有時候你停下腳步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件東西就一直在你身邊,不偏不倚,不離不棄。
紹劍又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nèi)タ纯从惺颤N好福氣在等著我們!”
說完便輕鬆踏步下去。
後面三人面面相覷,接著將病夫笑了幾聲,四人一起走了下去,終於行步至了水晶城堡。
而城堡前放了一塊水晶琉璃碑,碑上刻著四個大字:貨幣通院。
將病夫詫異的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貨幣通院!”
紹劍笑道:“也許就是!”
鶴天賜大喊:“不是也許,肯定是!”
衛(wèi)莊望了一眼城堡打了一個哈欠居然往前走了過去。
將病夫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在哪裡去找你的福氣?”
紹劍指了指最高的一座樓道:“那裡!”
將病夫笑道:“你不會是瘋了吧!”
紹劍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不該是徒弟該有的態(tài)度吧!”
將病夫卻笑的更厲害了,他道:“的確不是,一定不是!徒弟沒有師傅做的夢大,那樣的樓恐怕只有有錢的人才可以進(jìn)去,我們要不要數(shù)一數(shù),我們身上有多少錢,然後跟看門的人說‘你們老闆是我的外甥,快讓我們進(jìn)去’,然後四人一起被丟出來。”
鶴天賜也笑道:“看來你經(jīng)常做這樣的事,我看你很嚮往被丟出來!”
紹劍卻道:“如果我說我們?nèi)チ瞬粌H不會被丟出來,還會受到款待你一定不會相信!”
將病夫瞪著大眼睛說道:“當(dāng)然不信,天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鶴天賜也附和:“我也不信!”
紹劍笑道:“那我們賭一賭!”
將病夫詫異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愛上賭了?”
紹劍道:“我只是沒有賭過,似乎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喜歡啊!”
鶴天賜道:“你想怎麼賭?”
紹劍道:“如果我說的對了,那麼進(jìn)去之後你們只能看著我吃喝,絕不能動口。如果你們贏了那今天你們的吃住我來想辦法。你們看如何?”
鶴天賜摸著一把銀色鬍子:“甚好!甚好!”
將病夫想了想突然喊道:“衛(wèi)莊你壓哪邊?”
衛(wèi)莊連頭也不會的說道:“兩邊!”
將病夫撲哧一笑:“衛(wèi)莊倒是夠貪心,那我就賭了!”
紹劍笑了笑:“那你就等著看我吃吧!”
四人穿過人羣來到了最高的樓,大樓卻是一座銀色的大樓,大樓上的橫匾上題字:銀夜山莊。
將病夫笑道:“我一直以爲(wèi)山莊應(yīng)該都是在山上的,不想這裡的山莊被擠在了人羣裡!”
鶴天賜道:“山莊的確應(yīng)該和山有關(guān),這麼奇怪的地方,我看我們是贏定了!”
紹劍笑道:“那可不一定。”
說著走到了山莊門前,搖起門栓敲了三下。
三下後果然有人開了門,門露出一道縫,門縫間伸出的是一箇中年的男人的頭,男人一臉傷疤,傷疤很深的趴在臉上映著光線可怕極了,那人一見有人便笑了起來,可是那人一笑,傷痕一展開顯得這個人更加可怕。
那人望了一眼紹劍卻不說話,只是敞開大門作了請的姿勢。
將病夫驚呆了,紹劍走了進(jìn)去,將病夫已經(jīng)知道自己輸定了,可是紹劍的步子偏偏歡快的很。
鶴天賜卻摸摸鬍子大笑,衛(wèi)莊什麼也不說,似乎現(xiàn)在說什麼都是會打擊將病夫的心情。
將病夫垂頭喪氣的走進(jìn)去,進(jìn)門後一樣望去,燈火輝煌,富麗堂皇,若是一定形容,與皇宮似乎沒有任何差別,錯落有致的高樓,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僕人。
將病夫馬上後悔了,可是當(dāng)他被請進(jìn)去後就更加後悔了。
大廳擺滿了美食佳餚,銀色的酒杯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仍然冒著熱氣的大盤小盤飄著令人流口水的香味。
將病夫的口水已經(jīng)掉到地上了,可是口水越是多,他就越後悔。
僕人請幾位就坐後,從大廳上的樓梯上走下一個人,這個人紹劍當(dāng)然見過,就是那個銀髮的男人。那個男人露出謎一樣的笑容,舉手投足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一種高貴。
在衆(zhòng)人的目視下,那人走了下來,走到了桌子的邊上。
然後那人說道:“請容許我做自我介紹,鄙人銀賴兒,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紹劍了!”
將病夫鶴天賜卻坐不住了,他大叫:“銀賴兒?就是天下第一匠門的賴銀兒?”
銀賴兒笑道:“正是在下!”
鶴天賜嘆了一口長氣:“天啊!”
紹劍道:“我也終於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巧手銀匠銀賴兒,榮幸之至!”
銀賴兒作出請的姿勢說道:“諸位請用餐,鄉(xiāng)間小菜,還望海涵!”
將病夫嘆道:“這也叫鄉(xiāng)間小菜?那我平時吃的不就是豬食?”
銀賴兒裝作沒有聽見,只是將下人都遣下去了。
紹劍笑道:“其實那兩個人並不需要吃菜,只需要給他們一碗米飯就可以了!”
將病夫恨不得跳起來掐死紹劍,可是依然笑著說:“不錯,我和他兩個人只需要吃米飯就夠了!”
說話的時候“他”字的音念得尤其重,牙後跟咬得緊緊的,望了一眼已經(jīng)吃起來的衛(wèi)莊,心裡不禁大喊“上當(dāng)”,鶴天賜也陪著苦笑,扒拉著眼前的米飯故作鎮(zhèn)定。
銀賴兒不禁問道:“這是爲(wèi)何?難道飯菜不可口?”
紹劍連忙說道:“好!好的很!只是他們二人在路上已經(jīng)吃飽了,吃不下了!”
銀賴兒笑道:“原來如此!”
將病夫望了一眼紹劍嘴裡咒道:“真是好朋友,酒喝不到,菜也不讓吃,好一個趕盡殺絕的朋友!”
紹劍卻吃得很開心,似乎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也許別人看著自己吃,別人卻吃不到,這種心情真的很不錯。
紹劍將飯菜一掃而空之後,然後看見了銀賴兒眼神已經(jīng)呆住了,紹劍是怎樣的怪物,這才認(rèn)識到。
紹劍抹了一把嘴,然後突然說道:“不知尊駕請我們到這裡有什麼事情?”
銀賴兒道:“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找來的?我又何時請過你們?”
將病夫一聽覺得有些不對了,既然不是請的,又爲(wèi)何準(zhǔn)備瞭如此豐盛的晚餐?
紹劍笑道:“既然不是請我們來的,我們再留下來也是自討無趣,所以我們還是告辭了!”
將病夫也沒有想到紹劍會這樣說,常人會這樣做嗎?如果是自己一定會理論一番,可是紹劍說走站起來就要走,頭也不回。
銀賴兒突然大笑:“先生莫走!莫走!”
紹劍回過頭來:“我們不自己走難道還要等你趕我們走?”
銀賴兒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誰也沒有想到紹劍竟然連這個人的面子都不給。
銀賴兒還是強忍著露出笑臉說道:“您是我請的客人,我怎麼會趕你們走呢?”
紹劍卻笑了:“這麼說我們是你請來的?”
銀賴兒是什麼人?他的權(quán)力是可以掌控天下所以的銀兩出入的人,他當(dāng)然不會讓世人知道他請一個無名無勢的人回來,所以他想讓紹劍自己送上門來,只是沒有想到紹劍卻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好對付。
銀賴兒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紹劍面前已經(jīng)敗下陣來了,只能說道:“當(dāng)然是!當(dāng)然是!”
紹劍一聽開始大笑,將病夫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爲(wèi)他望著紹劍還是有想掐死的衝動。
紹劍又走了回去坐了下來。
銀賴兒笑道:“其實你知道我請你來是爲(wèi)了什麼事!”
銀賴兒說這句話時依然笑著,可是憑他的語氣和笑容,已經(jīng)可以聽得出這句話有多麼夠分量。只有天大的事情纔可以令這樣一個自信、驕傲、一直擡著頭的人向只有一點名氣的紹劍低頭。
紹劍笑道:“當(dāng)然知道!不過我知道你請我來並不單單是爲(wèi)了這件事!”
銀賴兒猛地大笑:“看來傳說是真的,你不僅聰明,還可以看透人心!”
紹劍笑道:“我想你請我來只是爲(wèi)了一個人!”
銀賴兒聽完笑的更大聲了。整個山莊靜悄悄的,笑聲悠悠的傳至每一個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