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輝煌的國度，此時已經化作澤國，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水患。
洪水之上有著浮屍，不僅僅是人族的，萬靈都有，至於花草樹木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到處都是波濤。
這一路上，周小樹等人越來越沉默，唯有道淵神色如常，這樣的情景他看到過很多，甚至曾經參與過類似的事情，遠比這些殘酷。
天衍族向來代表著毀滅，族中的一些事務並沒有被隱瞞，道淵當然瞭解自己的族人曾經做過什麼。
他覺得這本就是最基本的規則，沒有什麼好迴避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些劣等的世界就必然會被毀滅。
看了一眼周小樹，他決定將自己的這些想法爛在肚子裡，真的說出來會不會被打死不知道，但被暴揍一頓還是可以預料到的。
“這裡……曾經是羽人國。”羽雪若站在天空之上，俯視著滔滔的洪水，語氣有些低落。她踏入真人境的時候並沒有遭遇斬情這一關，因爲她所有的劫難都被附加在了周小樹的身上，而這也讓她的情緒依舊存在，對於自己曾經生活的國度無比懷念。
“如果單從洪災來看，羽人國可能是受災最輕的了。”周小樹寬慰道，“你的族人們能夠飛翔，哪怕最弱小的族人也能夠逃離這裡，放心好了。”
還有的話，他並沒有說。
羽蕭瑟對於這個國度造成的傷害遠比這次的天災要嚴重得多，而這次天災反倒是給了羽人國一個浴火重生的機會。
“我的國家需要一個合格的統治者。”羽雪若說道。
“鷹語夏如何？”周小樹笑了笑，“他應該很合適。”
羽雪若一怔，點點頭：“不錯，他應該是最合適的了，我會向我的族人們提議的。”
她的目光望向了遠處，那裡曾經是天諭城，是羽人國的都城，有著一座蒼松萬年陣。當初有一位老人以身祭陣，爲他們爭得了一線生機。而她也因此失去了自己最後的親人。
羽蕭瑟已經伏誅了，可是那仇恨並沒有得到徹底地洗刷，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好在海風將爺爺留給我的東西拿了出來。”羽雪若低聲道。
“都過去了……”周小樹柔聲安慰，“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這裡還有別人？”道淵很鬱悶，這算是什麼，當著一條單身狗秀恩愛，不怕天打雷劈嗎？
周小樹瞥了道淵一眼：“你也算是人？”
道淵直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羽雪若悲傷的情緒倒是略微淡了一些。
“羽人國之南到底有什麼？你搞得如此神秘……”羽雪若瞪著周小樹，“這麼些年來，我都不知道那裡有什麼特別的……別告訴我爲了找什麼開闊地帶，你要真的需要那種地方，現在的南山古域有的是。”
“不錯。”道淵插嘴道，“而且那可是聖兵！試驗兵器……你要真的敢試驗起來，這青天恐怕都要被你捅一個窟窿出來！”
周小樹橫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羽雪若，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那裡有一處很詭異的秘境，他從中發現了一些訊息，很可能與羽雪若的父母有關。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那秘境還在不在都不知道，就算是還在，那些訊息究竟指向了什麼，他現在還沒有搞清楚。他擔心現在和羽雪若說明了之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會明白了。”周小樹說道。
“那麼……我們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去滅了天昊極道宗？”羽雪若突然問道。
周小樹瞪大眼睛，他感受到了一陣寒意，這妮子是有多大的恨意啊？竟然隱忍了一路，到了這裡才肯將這些話說出來……
道淵眼睛一亮，打架破壞什麼的，他最在行，也最樂意去做。
“我父母的仇，總要清算的。”羽雪若看著周小樹，“何況他們之後接連出手……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天昊極道宗的幾位真人境高手已經動身前往西山古域了，他們似乎料定了周小樹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對他們動手，畢竟天災還不能說過去了，聖獸會以大局爲重。
倘若只有周小樹一個人的話，他很大可能就這麼做了，因爲他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找他們清算，不急於一時，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但他們偏偏漏算了還有一個羽雪若。就算是天昊極道宗的智囊碧海也料不到，羽雪若對於周小樹究竟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要做到哪一步？”周小樹問到了問題的關鍵。
此時天昊極道宗的高層都不在，這幾乎算得上偷襲了。在沒有真人境高手主持的情況下，天昊極道宗的底蘊根本得不到運用，甚至有些底蘊根本就沒有留在宗門之中。這種情況下，憑著周小樹和羽雪若的聯手，再加上道淵在外圍封鎖，他們三個人加起來滅了天昊極道宗也是能夠辦到的。
“如果有可能，我會選擇覆滅這個傳承。”羽雪若說道。
周小樹眉頭微皺，他在思量著這件事情。
“這個傳承很不簡單，你們或許滅不掉，但必須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原提醒道，“切莫忘了，這個宗門一向是如何行事的……他們的背後顯然是有更高層次的人在指使，而那幕後之人很可能就是天外的那些人。”
周小樹眼中一閃，他早已經有所察覺，而今連原都這麼說，那想必就是如此了。
“我們只能盡全力去教訓他們。”周小樹對羽雪若說道，“那些真人境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可這個傳承有著大隱秘，要將之覆滅，我們現在恐怕是做不到的。”
羽雪若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些自我膨脹了。”
道淵立刻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滅宗什麼的，他最喜歡了，可現在卻被人勸阻住了，沒有辦法去實踐，偏偏這個人他暫時還反抗不了，只能聽命。
周小樹目光掃過南方，認準了一個區域。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先將天昊極道宗的事情解決了再去秘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