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死了那麼多警察都沒查到一點線索,你說嫂子能不擔心嗎?如果路深哥有什麼不測,嫂子一定會覺得是她親自將路深哥推向了死亡。”
傅茹霜內(nèi)心震撼不已,“難怪今天她一直看起來不太對勁,原來是因爲事。”
“是啊,其實我真的很敬佩他們夫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把生死拋之度外,也並不是每個妻子都能做到如此。”
“是啊。”傅茹霜真沒想到一向低調(diào)的夏不繁,竟有這麼一段令人震驚的背景和經(jīng)歷,“這事要擱我身上,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跟你說的只是她經(jīng)歷中的一小部分,之前他們還經(jīng)歷了更多刻骨銘心的事情,所以不要小瞧了夏不繁,她這些年經(jīng)歷的,要比你們想象的多。”
傅茹霜想起初見夏不繁的時候,以爲她還是職場菜鳥,靠著關係進來,所以最開始她並不喜歡夏不繁,覺得她又會成爲第二個沈薇,要不是樑靖親自開口要她帶夏不繁,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只是後面隨著深入的瞭解才知道,夏不繁並不像看起來的那般普通,現(xiàn)在又知道她這些經(jīng)歷和背景,傅茹霜忽然覺得,她這些年真的好像白活了。
她沉浸在一段暗戀當中,明明就近在眼前,可是她不敢開口,只能用工作證明自己,現(xiàn)在回頭一看,好像除了工作,她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經(jīng)歷,她從未經(jīng)歷過像夏不繁那樣的生活,高低起伏,苦澀甜蜜。
不由的,她的目光看向樑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她比起夏不繁,真的弱爆了。
樑靖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視線對上,傅茹霜忙移開,有些慌亂,害怕被看穿心思。
“想什麼呢?爲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沒想什麼。”傅茹霜急急回答。
樑靖淡淡的說道,“其實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現(xiàn)在下班了,我們不是上下級,就是朋友。”
傅茹霜抿了抿脣,真的什麼都可以直說嗎?只怕這話要是說了,就不再是朋友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樑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傅茹霜,你多大了?”
“28。”
“都這麼大了!”
傅茹霜當場怒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我知道年齡對女生來說比較敏感,我只是有感而發(fā),沒別的意思。”
傅茹霜卻覺得他越解釋自己就越慪,是啊,她這個年紀在雜誌社當中的確算是偏大的,每天那麼多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在他面前獻殷勤,他當然覺得她年紀大了。
樑靖見她一臉不高興的摸樣,勾脣一笑,“我都道歉了。”
傅茹霜瞪了他一眼,“你那是道歉嗎?還不如不道呢。”
“那我現(xiàn)在誠心的道歉,傅茹霜女士,不好意思,如果我剛纔的話傷了你,我不是有意的,還請你原諒!”
“女士是什麼鬼?”
“你不是女士嗎?”
傅茹霜咬牙切齒,“那再說一下,你是不是要叫我大媽了?”
樑靖還頗爲認真的回答,“你要是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你的話,我不介意配合一下!”
“你……”傅茹霜氣得咬牙切齒,“我要揍了你,會扣工資嗎?”
“那肯定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揍你怎麼辦?”
“忍著!”
樑靖見傅茹霜的腦袋快氣得起煙了,勾脣一笑,能看到一向冷漠的傅茹霜有這麼豐富的表情,還真是難得一見啊。
“要是忍不住怎麼辦?”傅茹霜摩拳擦掌。
“我只接受一種揍法。”
“什麼揍法?”傅茹霜頗爲好奇。
“家暴!”
傅茹霜當場愣住,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樑靖直直的看著前方,嘴裡卻說道,“要是我女朋友想揍我,那我就能接受。”
“啊?”傅茹霜再次呆住,心臟莫名其妙的就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
知道林路深和夏不繁的故事以來,回首過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過得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從來不曾特別衝動過,也不曾不顧一切過,甚至在尋找另一半也抱著隨緣的態(tài)度。
樑靖把車停靠在路邊,或許是因爲今天跟夏不繁說了一些話,內(nèi)心因爲他們的故事而變得有了一些勇氣。
“你不是想揍我嗎?但我只接受那種揍的方式!”
傅茹霜的腦袋有些亂,她不明白這是樑靖的暗示還是隻是開玩笑的一句話,這跟平日裡工作的他真的很不一樣,她不敢亂猜,怕會錯意了尷尬,只是內(nèi)心又忍不住嚮往,他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樑靖突然看向她,勾脣一笑,湊近了一點,“怎麼?剛纔不是還吵著鬧著要揍我嗎?現(xiàn)在怎麼不說話了?”
“啊?”傅茹霜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靠得有些近,彼此的呼吸都在顫抖著,頓時,她的臉頰就燙了起來,她格外慶幸現(xiàn)在是晚上,不然肯定是滿臉通紅。
樑靖並未把身體挪回來,依舊靠得那麼近,臉上的笑越來越蠱惑,令傅茹霜坐立不安,心臟就像快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一樣,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袋一片漿糊。
樑靖斂下眼眸,看著她的紅脣,喉嚨有些發(fā)緊,眼眸略微瞇起,就再試圖想要靠過去的時候,突然,一到鈴聲打破了這份曖昧,他緩緩坐直身體,掏出手機接起來,“喂……”
只是一開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這聲音簡直就像還處在情慾當中,他忙輕咳了幾聲,重新開口,“喂,什麼事?”
傅茹霜的背緊緊靠著椅座,剛纔他是想吻自己嗎?是嗎?
這大冬天的,她的掌心竟然溼了,可見剛纔她有多麼的緊張。
電話打完,再也沒有剛纔的氣氛,樑靖斂下眼眸,看來時機還沒到。
電話打完,再也沒有剛纔的氣氛,樑靖斂下眼眸,看來時機還沒到,或者說是他還沒做好完成的準備。
他不知道傅茹霜是否能接受他的背景和家庭。
他從不曾向別人吐露他的家世,因爲很少有人能接受,他的出生並不受任何祝福,只因他是私生子,母親渴望擺脫貧苦,所以便設計了父親,但父親那個時候已經(jīng)結(jié)婚,並且夫妻恩愛,所以他的存在本就是一個恥辱和錯誤。
母親沒有如願嫁入豪門,父親視他們?nèi)绯鹑耍暧祝赣H因病去世,只剩下8歲的他,8歲爲了活下去,偷竊便成了一種生存手段,可沒想到,有一次,他竟敢偷到了那個所謂的父親家,並且還因爲失誤被當場抓住,那個大宅的女主人最開始很同情他,並且還讓僕人給他準備一些錢還有食物,可是當女主人知道他的母親是誰時,臉色驟變,讓人把他趕了出來。
那一晚,傾盆大雨,他縮在垃圾桶旁,第二天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了,高燒不退,瘦骨嶙峋,後來,來了一位中年男子,35歲左右,看他的眼神很複雜,有恨意又有著一絲絲的不忍,那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再後來,他不知道父親是怎麼跟他妻子商量的,出院後,他便到大宅負責雜活,然後開始上學,只是以他的身份,在那裡自然不會有人給他好臉色,只是他渴望上學,渴望學習知識,更渴望吃飽的感覺,他不想再像一隻流浪狗一樣,每天在垃圾桶裡翻著,像小偷一樣,偷走原本屬於別人的食物。
在這裡,雖然不會有人給他好臉色,至少他在工作,以勞動換取溫飽。
只是現(xiàn)在他再光鮮亮麗也改變不了他曾經(jīng)的狼狽。
這也是這些年他不輕易嘗試按戀愛的原因,一旦久了,必定涉及見父母,而他該如何開口告知她自己的這些經(jīng)歷。
其實傅茹霜喜歡自己,他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他內(nèi)心總有一道坎不敢去邁過,害怕一旦她認識到真實的自己,便會退縮。
傅茹霜的家庭他多少是瞭解的,她母親早亡,是姑姑家?guī)Т蟮模霉眉沂狼灏祝m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但起碼是一個正常的家庭。
是啊,正常的家庭,而他是不正常的。
小時候,別人罵他私生子都是擡舉他,一般都罵他是野種。
野種…….
這是他內(nèi)心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