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瑤沉了沉心說道:“我都已經(jīng)退一步了,難道你也不能讓讓我,帶童童出去玩玩?”
陸振宇聽聞此言,擡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絲笑容說道:“這不是你的退讓,而是法庭公正的判決,蘇碧瑤,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咱們進(jìn)去吧,外面挺冷的。”
說完,陸振宇一把抱起童童,往屋子裡走去。
童童被夾在腋下,咯咯的笑著,顯得很開心,等陸振宇把他放下來之後,他忙拍手說道:“爸爸力氣好大,好厲害哦,童童以後也要做像爸爸那樣的人。”
蘇碧瑤正好跟著進(jìn)來,聽到這一句話,神色微微有些落寞,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母親,也自然稱不上是孩子的榜樣。
童童看見蘇碧瑤進(jìn)來,笑了笑又說道:“媽媽心地善良,童童以後也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陸振宇笑了笑,寵溺的颳了刮童童的鼻子說道:“好啊,恩威並施,德懷兼?zhèn)洌葬岵拍茏鲆粋€好的領(lǐng)導(dǎo)者,我這個公司等你長大以後就交給你了。”
“爸爸放心,童童一定不負(fù)所托。”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童童臉上嚴(yán)肅的表情讓人發(fā)笑,卻又顯得那麼嚴(yán)肅鄭重。
蘇碧瑤想童童的心裡還是偏向跟自己的爸爸在一起吧,畢竟在她消失的那麼多年,陸振宇無微不至,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將童童帶的這麼大。
只看了不一會兒,蘇碧瑤便收回目光,默默的進(jìn)了廚房,夏寒見狀,忙追上去說道:“碧瑤,我?guī)湍惆桑袀€人打下手也快一些。”
蘇碧瑤還沒有發(fā)話,陸振宇卻走上前來笑了笑說道:“夏律師是我們陸家的客人,怎麼能讓你進(jìn)廚房呢?這有失待客之道,您還是去沙發(fā)上坐著等待吧。”
夏寒聞言,輕笑了一聲,說道:“碧瑤不也是陸家的客人嗎?怎麼她下得廚房我就下不了廚房了?”
陸振宇聽到夏寒將蘇碧瑤叫的那麼親暱,心頭微微有些不悅,蹙了蹙眉頭,還沒有說話,蘇碧瑤卻把他們兩個人都推了出來,冷言說道:“行啦,不要吵啦,你們兩個都出去吧,廚房裡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完,蘇碧瑤轉(zhuǎn)身進(jìn)去,關(guān)上了廚房的玻璃門,將外面的世界與自己隔離開,耳根子頓時清靜了許多,心裡卻空蕩蕩的。
隨便弄了一些小菜,都是童童和陸振宇愛吃的,宗碧瑤想來也沒有多少次機(jī)會能夠爲(wèi)童童做飯了,也沒有多少次機(jī)會爲(wèi)心愛的人做飯了。
她還記得那時,陸振宇愛吃魚,她還曾戲謔過:“你是屬貓的嗎?怎麼這麼愛吃魚?”
陸振宇顯得委屈極了,眨了眨眼睛,無辜的說道:“與生俱來,我也沒辦法啊,如果你不喜歡我吃魚,那我就不吃了。”
蘇碧瑤沒有想到陸振宇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感動之餘忙搖了搖頭說道:“魚肉挺好的,很健康。”
那個時候,兩個人貌似無憂無慮,但是隻有做必要,自己知道心裡埋著多麼大的傷痛,若非有復(fù)
仇的信念,一直支撐著自己,恐怕,她再也無法在這個世界上鬱郁獨行了。
後來,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是陸振宇和童童,一個她愛的人背叛了她,他心裡又是何其的傷悲,何其的絕望。
想起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蘇碧瑤不由得又泛起一些淚珠,她忙擦拭乾淨(jìng),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異常了之後,這才笑意盈盈地端著菜,衝外面喊道:“開飯啦。”
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刻闖進(jìn)了廚房,看見蘇碧瑤正端著一盤菜,忙體貼的說道:“媽媽,童童來幫你吧。”
蘇碧瑤聽聞此言,欣慰的笑了笑說道:“真好,你也懂事了,媽媽這也放心許多了。”
童童聞言,沒有做聲,端起放在桌子上剛盛好的菜,默默的走了出去,在轉(zhuǎn)身的一霎那。
蘇碧瑤沒有看到,童童的眼底裡早已泛起了淚花,眼眸中深深的不捨讓人心痛!
童童能夠做到今天這一步,用了很大的信念,父母都是他不願意捨棄的,他也更不願意作出決定。
夏寒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見蘇碧瑤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打破尷尬說道:“碧瑤,晚上你什麼時候回家?我送你回去吧。”
蘇碧瑤聞言,想了想還沒有做答,童童卻立刻說道:“媽媽今天晚上會陪童童,不回去了。”
說完,童童又轉(zhuǎn)頭看向蘇碧瑤,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期待:“媽媽,你說是不是啊?童童真的很想讓媽媽陪著童童。”
這樣水亮的眼睛,這樣真誠的神色,這樣可愛粉嫩的小臉,讓觀者都不忍拒絕,蘇碧瑤卻不想在陸家多呆一秒鐘,更別說過夜了。
她便搖了搖頭,狠下心來拒絕道:“童童,媽媽明天還有事兒,留在這不方便,你呢,乖乖的一個人睡覺,爸爸會陪著你的。”
說完,蘇碧瑤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站著的陸振宇,他也在回望著他,眼睛深不見底。
蘇碧瑤收回目光,又笑意盈盈的看了看童童,希望他能夠理解自己的難處,童童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到底沒有任性妄爲(wèi),只是點了點頭,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蘇碧瑤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童童再三請求她留下來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招架不住。
一頓飯吃的是默默無語,或許是因爲(wèi)夏寒在的緣故,所以氣氛纔會如此尷尬。
冬天天黑的早,吃過晚飯,天色已經(jīng)基本黑了,遠(yuǎn)處萬家燈火,十分熱鬧,但若心再估計,這座城也只不過是空城罷了。
吃過飯之後,蘇碧瑤便和夏寒告辭,兩個人同來同去,出雙入對,儼然一對璧人,這樣的默契,看在陸振宇的眼裡,始終心緒難平。
他遠(yuǎn)遠(yuǎn)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能夠放下,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又何必如此牽動心緒?
雖然在心底裡安慰過自己許多次了,可是陸振宇的心總是放不下,總有那麼一道倩影,在自己的心上。
蘇碧瑤臨走的時候,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童童,摸了摸童童的腦袋,再三叮嚀道:“一定要乖乖的,有什麼話就對媽媽說,別憋在心裡。”
童童那個時候默不作聲的表情仍舊留在自己的心裡,臉上掛著悲痛,看著就讓人難受,蘇碧瑤不想再讓童童變成那副模樣,那樣孤獨的孩童,不想讓任何人走進(jìn)他的心扉。
車子發(fā)動的時候,蘇碧瑤依舊在後視鏡裡看著陸家,今年的雪紛飛,格外的多,洋洋灑灑,像是漫天的精靈一樣,雪,素白,卻格外的熱鬧。
夏寒坐在駕駛座的位置,在後視鏡中看看蘇碧瑤,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蘇碧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不好,只是空落落的。”
就好像心臟的位置被人挖開了一個大洞,灌著涼風(fēng),飄著飛雪,凍徹心扉。
夏寒粲然一笑:“如果你肚子裡不是有著這個小寶寶,我一定會拉著你去喝酒,酒精最是澆愁,等你醉了之後,好好的睡一覺,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碧瑤卻不以爲(wèi)然地笑了笑說道:“酒只能解得了一時的愁緒。”
夏寒聞言,回過頭去,看了看蘇碧瑤,突然認(rèn)真的說道:“碧瑤,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蘇碧瑤聽聞此言,愣了一下,笑著說道:“在西方呢,遇到你這種讚美,基本上所有的女性都會說一聲謝謝誇獎,而在中國,就會很謙虛的說一句,沒有啦,哪有的事兒,你說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蘇碧瑤一向不喜歡被別人這樣直接的誇獎,或許是中國女性特有的含蓄吧,雖然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聽到讚美,但是當(dāng)聽到之後,又會害羞而謙虛。
夏寒似乎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碧瑤,你和其他女子真不同。”
蘇碧瑤抿脣一笑:“都是凡夫俗子而已,又有什麼不同?”
“你跟他們都不同。”夏寒認(rèn)真的說道,眼睛裡的灼灼光輝讓人心驚,蘇碧瑤一擡頭,便看見後視鏡中,夏寒正在認(rèn)真的看著她,目光那樣的炙熱,像是要把她融化一樣,她一驚,手機(jī)掉落在了車廂裡。
直到一聲聲響傳來,蘇碧瑤纔回過神來,淡淡的掃了掃眉毛笑道:“還有多久纔會到,我有些乏了呢。”
外面雪天迷濛,街上行人匆匆,蘇碧瑤竟有些認(rèn)不清路了。
聽到蘇碧瑤這麼說,夏寒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忙收回目光,心中惱怒自己一切都未清明之時,說這麼多做什麼?
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笑了笑道:“雪天路難走,大概還得半個小時吧。”
蘇碧瑤點了點頭,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懷孕容易犯困,就麻煩你把我送回家,我先小憩一會。”
夏寒聞言,眼眸中閃過些許微痛,他點了點頭應(yīng)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安全的送回家,你好好休息,別累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