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艾坐在巖石上，臉色通紅，簡直累成狗。
海拔越高空氣越稀薄，她費力的喘著氣看著對方，問道：“你愣著幹什麼，有信號嗎？”
赫連池點開最近一條短信，顧震霆問他們在哪裡，讓他們速度回電話。
他一邊是翻開短信一邊說道：“有信號，只是很微弱，伯父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打了很多電話。”
顧心艾神色一震，連忙坐了起來，說道：“那你快給他打過去，問問是什麼事。”
不用她說，赫連池已經(jīng)撥通的了電話，話筒裡傳來悠揚的嘟嘟聲，再響了幾聲之後，很快被接起。
“喂，是阿池嗎，你和心艾出了什麼事嗎，爲什麼一直不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顧震霆急切的聲音，問題接二連三的甩了過來。
赫連池先是安撫了他一下，纔將他們的遭遇緩緩道來，顧震霆聽完之後沉默了半響，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沒事就好，爲了你和心艾的事，我擔心了整宿沒睡。”
“伯父，你之前給我們打電話，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吧？”赫連池望了一眼滿臉擔憂的顧心艾，嗓音低沉的問道。
顧震霆點頭稱是，聲音有些壓抑：“確實是有些事情，你們的艾滋病檢驗結果出來了，你和心艾都很安全，兩個人都沒患上這要命的病！”
聞言，赫連池瞳孔方法，劇烈的喜悅在胸膛裡迸發(fā)而出，他眼眸深沉，望著顧心艾許久不語。
他激動的樣子，著實把顧心艾嚇一跳，她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就算是中頭獎，也不必這麼開心吧。”
赫連池握著電話的手青筋凸起，太過於喜悅，以至於聲音有些失真：“比中頭獎還要令人高興！”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顧心艾皺起眉頭？
比中頭獎還令人高興，那會是什麼事？
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猛然站起身，嘴脣顫抖：“你的意思是，我們……”沒事了？
她顫抖的聲音幾乎有些沙啞，但赫連池還是輕易分別了出來。
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他鄭重的點著頭，冷峻的面孔沐浴在日光下，像融化的雪山一般溫暖。
顧心艾驚訝的捂住嘴，黑亮的眼眸瞬間溼潤。
這一刻，千言萬語含在嘴裡難以開口，所有形容喜悅的詞語都那麼蒼白……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死裡逃生！
電話那頭，顧震霆默契的緘口不語，給小兩口激動興奮的時間。
原本得知這個消息時，他也同樣激動到不能自己，可沒慶幸多久，一個噩耗般的消息就將他打入深淵。
兩人無言相擁了半刻，纔想起電話還沒有掛，赫連池拿起手機，清了清沙啞的手機，問道：“伯父，我和心艾已經(jīng)出來的一段時間，目前正打算回去，預計明天就可以趕回E市。”
E市，是顧震霆所在的城市。
因爲艾韶華病情嚴重的緣故，赫連池將她從小縣城的醫(yī)院裡，轉(zhuǎn)移到附近醫(yī)學發(fā)達的大城市接受治療。
電話那頭，顧震霆聲音老態(tài)，說起話來有氣無力：“你們能快點回來就好，韶華她見了你們，一定會開心的。”
聽出他話裡的頹靡，赫連池喜悅的心冷卻下來，神情嚴肅：“伯母她……病情怎麼樣了，恢復的還算好嗎？”
顧震霆聲音微頓，只有聲傳了過來，將赫連池的心臟緊緊捏住。
察覺出氣氛不對的顧心艾，屏氣凝神，將是耳朵湊在電話旁，等待顧震霆的回答。
顧震霆嘆了口氣，聲音沙啞而顫抖。
“你們快點回來吧，心艾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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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E市中心醫(yī)院。
寂靜的走廊上亮如白晝，護士們輕手輕腳，巡查各個病房的狀況。走廊的盡頭的紅燈亮起，‘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一個身穿銀色羽絨服的女孩，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身後跟著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
端著醫(yī)療盤的護士見狀，連忙訓斥：“唉，這是重癥監(jiān)護樓層，不準在走廊在喧譁！”
仍由她怎麼喊，那個女孩都置若無聞，目不斜視的從她身旁跑過，推開一個房門奔了進去。
護士皺了一下眉頭，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窗臺上，雄赳赳的準備追上去。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攔在她眼前，她擡眼望去，瞬間紅了臉。
對方劍眉星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璀若寒星，刀削似得薄脣更是不已，那件銀灰色羽絨服雖有絲凌亂，卻依舊不減對方凌人的氣勢。
那雙眼睛看著她，寒氣逼人：“對不起，我妻子擔憂岳母的病勢，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請見諒。”
還是生來第一次，和這麼帥的人說話。
她面頰緋紅，結結巴巴道：“啊，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
赫連池點了點頭，神色冷淡的轉(zhuǎn)身，朝顧心艾進的那間病房走去。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出神，當看清他走進哪個病房時，心裡一沉，眼裡染上幾絲憐惜。
那個艾韶華是他的岳母？
真可惜，都沒幾口氣了……
她嘆了口氣，想起剛纔狂奔而過的女孩，內(nèi)心悽哀。
面對母親這樣的病情，那女孩不知該哭聲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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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池推開虛掩的房門，腳還沒踏進去，就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聲。
顧心艾跪坐在牀前，握住艾韶華冰冷的手，嘴裡發(fā)出難以分辨的哭喊聲。
顧震霆站在窗前，神色複雜的看著女兒，眼角佈滿了魚尾紋，面頰枯瘦。
看見門前的他，顧震霆麻木的點著頭，道：“你來了，把門關上吧，這層樓還有其他病人呢。”
赫連池將門從身後帶上，走上前，望著臉色蒼白的艾韶華，聲音沉重問道：“醫(yī)生怎麼說的？”
顧震霆看著妻子，泛紅的眼珠眨也不眨，嗓音沙啞：“你們走後不久，韶華的病情就越來越嚴重，有一天夜晚甚至發(fā)起了高燒，自那以後，病情惡化的速度就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