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豆豆的手術(shù)安排下來了，就在下個月十號。
這天，在徐贏東的建議下，老吳和張舒信在醫(yī)院裡見了個面。畢竟是這麼大的手術(shù)，兩家家長碰個頭，瞭解一下手術(shù)的注意事項、風(fēng)險，還是很有必要的。
老吳和吳嫂見到張舒信自然是千恩萬謝，順便把張曉亮從頭到腳誇獎一番，張舒信不太善於言辭，爲(wèi)了禮尚往來，也猛誇吳豆豆聽話堅強。
這時徐贏東進來了，問道：“關(guān)於手術(shù)，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老吳急忙問：“到時候主刀大夫是誰啊？”
徐贏東指了指自己：“我，沒問題吧？”
老吳訥訥道：“沒有……”
吳嫂道：“徐大夫，吳豆豆做了手術(shù)以後是不是就能和正常人一樣了？”
徐贏東看了看張念祖道：“理論上是這樣?！?
吳嫂掩面而泣道：“太好了。”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走了?！毙熠A東永遠(yuǎn)很忙。
吳嫂看他出了病房才嘀咕道：“其實我還是有問題……這個大夫這麼年輕，到底行不行我心裡沒底呀！”
張念祖著慌道：“快別說這種話，讓人聽見！”話是肯定被徐贏東聽到了，只不過在不在他選擇性失聰?shù)墓?fàn)圍內(nèi)就不知道了……
張曉亮問吳豆豆：“你怕不怕？”
吳豆豆道：“不怕?！毙⊙绢^的臉本來是煞白的，這時候因爲(wèi)興奮浮上了一層血色，看上去有種病態(tài)的美。
張曉亮道：“不怕就對了，你做完手術(shù)休息一段時間還能趕上期末考試，王小軍還等你去收拾他呢?！?
張舒信喃喃道：“下個月十號，那不是曉亮你的生日嗎？”
張曉亮對吳豆豆道：“聽到?jīng)]，這就更不用怕了，我有加成給你。”
老吳和吳嫂愧疚地對視了一眼，人家孩子過生日，結(jié)果只能在手術(shù)檯上度過。兩人趕緊抓住張曉亮又是一頓誇，張舒信投桃報李，再次讚美吳豆豆……
雷婷婷小聲笑道：“這情景看著怎麼像親家串門似的？”
張念祖撇嘴道：“你爸可沒誇過我?！?
雷婷婷道：“我爸要是不看好你怎麼想把他的江山讓給你？”
“我不要他的江山，我只想要他的女兒?！?
阿三聽到這些話也乖覺地躲到一邊去了，新的電燈泡老吳忽然抓住張念祖的手道：“念祖，哥不知道該咋謝你了，你也是我們一家的恩人呀！”
張念祖抽開手嫌棄道：“你怎麼也想起說這個了？”
老吳問他：“那你老實跟我說，你那五十萬是從哪來的？”
張念祖一指李阿四：“你謝他?！?
於是老吳又抓住了阿四的手。
阿四愕然道：“我什麼也沒做呀！”
張念祖失笑道：“你很快就要做了。”阿四的比賽兩天以後就要進行了。
阿四道：“對了，那個老傢伙到底想輸還是想贏怎麼到現(xiàn)在也沒給個信兒，我怎麼做準(zhǔn)備呀？”
張念祖道：“沒說就按想贏那麼打——你可千萬別弄錯了啊，咱可是把錢都花了?！边@時他的電話響了，張念祖走到病房外去接電話，張舒信也帶著張曉亮告辭出來，留在這無非就是接受感恩，他可有點招架不住了。
走到地下停車場，離車?yán)线h(yuǎn)張舒信就愣了——他的車玻璃碎了一地，車門也被打開了。
“曉亮，我給你的那個U盤還在嗎？”張舒信急切地問。
張曉亮拍了拍書包示意他放心。
張舒信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車子，車裡凌亂不堪，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人了，砸車賊沒有像一般的同行那樣砸爛玻璃見座位上有什麼撈了就走，而是細(xì)心地翻檢了一遍。
張曉亮道：“爸，咱報警吧?！?
張舒信搖頭道：“人早跑沒影了，就算抓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我做這行這麼多年，這樣的事也經(jīng)歷過幾次，你報警就說明你慌了，他們更得纏上來。”
張曉亮道：“那就這麼一直等著捱打嗎？”
張舒信嘆氣道：“跟沒底線的對手競爭就是這樣的，只要等下個月那個工程塵埃落定了這些牛鬼蛇神自然就會消失了——沒嚇到你吧？”
張曉亮無所謂道：“我沒事，您看著倒像是嚇得不輕?！睆埵嫘艅偫u全副心思都在U盤上，這會後怕的勁兒才犯上來了，手腳冰涼，還發(fā)抖。
張舒信勉強道：“我也沒事……咱走吧。”他把碎玻璃收拾了，平靜了一下心情才上了車。
張曉亮也坐進副駕駛，他一邊拉安全帶一邊說：“爸，只要您同意，以後這種人我?guī)湍鷮Ω栋?。?
張舒信無奈地笑了一聲道：“孩子話，你能幹什麼？”
……
張念祖接到的電話是唐爺打來的。
“唐爺，要輸還是要贏，是不是定了？”
唐爺?shù)溃骸斑@個放一放再說，明天一早你帶著你那倆小兄弟跟我去機場接個人?！?
張念祖奇道：“接什麼人？”
“就是來和我們比賽的人?！?
“原來不是本地人?。俊睆埬钭娴溃熬退阋蜌庖幌?，您派人過去就行了，我們?nèi)致?？?
唐爺?shù)溃骸皩Ψ皆诘郎系牡匚槐任覀兪愀撸@是禮節(jié)?！?
張念祖乾脆道：“不去！您給我們的是比賽的錢，一開始可沒說還得當(dāng)?shù)嘏?，再說上了臺那就是仇人遲早得打得頭破血流，講這客套有意思嗎？”
唐爺?shù)溃骸澳銈儽仨毴ィ热荒銈兠x上是我們十三香請的拳手，就得以和我們一樣的身份去迎接貴客，這樣才能顯得比賽只是個附加的彩頭，我們的主要的目的是下級接受上級的檢查?！?
張念祖斷然道：“那我們更不去了，還沒打呢就比人低了半頭，這不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嗎？你之前可沒說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係?！?
唐爺?shù)溃骸拔医o你加一萬?！?
張念祖冷笑道：“加十萬也不去！”
唐爺?shù)溃骸澳俏易尷鲜Y跟你說?！?
張念祖無奈道：“十萬就十萬吧?！?
“誰答應(yīng)給你十萬了？”
唐爺一聽那邊毛了，趕緊道：“好好好，就是十萬，那你明天到了機場可不許甩臉子?！?
張念祖哼哼著道：“放心吧，拿錢辦事，我們也是有底線的?！?
回到病房，張念祖也跟老吳夫婦告辭，臨走他拍拍吳豆豆的頭頂?shù)溃骸案缑魈烊C場接人，給你賺點營養(yǎng)費。”
老吳納悶道：“你現(xiàn)在專車的活兒也接??？”